“这还差不多。”高汉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丑话先说头里,您老可别在这上面忽悠我,否则到时候我摞担子你可别怪我。”
墨志子横了他一眼,“想要成为巨子,程序还差得多了。你持此剑只是可以暂时代我行事,等你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还得找时间去一趟徐州滕县,到落凤山的木石镇寻我本家,由墨家执事们考查、公推之后才能正式授与你巨子称号。”
“啊?要不要这么麻烦呐?”
“墨家传承可不只是表面上的这些,详细的我没时间教你,得去那里学。另外巨子更替,也得让天下各处墨者知晓才行,不这么做谁能认得你?”
“哦,那倒应该的。”高汉明白了,随即凑过来说道:“我还有问题得问。”
墨志子好笑道:“说吧,看来要不把所有问题都说清楚了,你小狐狸是不会安心的。”
“你不是有石雅这个好徒弟吗?怎么不让她或者接手呢?”
墨志子奇怪地瞅了高汉一眼,“巨子是天下墨者的首领,从来就没女子担任过。石雅是我怕一身所学失传,为留薪火私授,两者是两回事。”
“我去,还重男轻女,这破规矩得改。”
“改不改的等你掌事儿以后再说。”墨志子含糊着应付道。
高汉忽扇着大眼睛,但态度很严肃:“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您老人家不在家里享福,跑到雪域究竟来干嘛来了?”
“咱们首次相遇时我便说了其中一个原因,那并不是在打诳语。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我在雪域发现了天地异常的动态,有心留下来研究研究。谁知因为你这小子结识了石雅,又牵出飞凤、联盟等等一连串的事儿,墨者四海为家,到哪都一样,这边有事我便索性不走了。”
以过往对墨志子的了解,高汉相信、或者说愿意相信他说的是实情。
“没问题了吧?”
“暂时没了。”
墨志子四平八稳地往椅子上一坐,“那好,跪下,先叫声义父听听。”
“啊,啊!?”高汉傻眼了,“怎么个意思?”
“你我以前是忘年交,有故无亲,我怎么说服其他墨者让你当巨子?再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石雅算不算我闺女?”
“当然算……”
“既然算了,那你这个女婿是不是就是我半个儿子?”
“是,是吧……”
“半个儿子和义子差不多,让你叫一声义父还亏了你了?”
“那就跪下磕头,叫吧。”
“您老老早就算计好了是吧?”跟雄辩著称的墨者斗嘴皮子,高汉还真不是个儿。
关键是第一回见面时,墨志子的背影与原世的父亲极象,所以高汉这回认干亲认的比公主那回情愿。于是乎,高汉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三响头,干干脆脆地叫了一声“义父”。
“好了。”墨志子一脸慈祥地扶起了高汉,黑剑也郑重地交到了高汉手里,“好好用它吧。”
言轻意重,高汉理解这其中的含意。接过剑伸指一弹,轻薄的剑身却只发出了低沉的一声轻响。
“此剑看似轻软,但材料乃是天外陨石所筑,锋口削铁如泥,想要使并好不容易。”墨志子又递上了剑套和一本小册子,“这就是相应的配套剑法。你有很好的底子,练起来应该不难。”
“又是天外陨石,都不怕有辐射的么?”
高汉暗自嘟嘀,想想墨志子和乞力徐的模样也不象被辐射过的,这才稍稍安了心。抽出无锋跟墨者剑对比了一下,发现两者虽都是陨石,但材质大不相同。无锋沉重、坚钝,墨者却轻柔、韧利,两者只有一样共同点,都是一般黑的。
墨志子看到无锋眼中不禁一亮,“好刀,好锻造。”
“好什么呀,一个有尖无刃的破铁条,一个有刃有尖却不坚挺的烂铁片子,你们就不能给我点正常的?”
当然这话不敢明说,只能在心里想想,高汉看着手里的两样奇兵心里这个别扭。
完成交接,父子俩向议事厅走去,那里可是还进行着谈判哩。
一边走,高汉一边算着帐。
自己是玄女门徒,修的是玄、道之法;在雪域又受了巫越的断代传承,成了新晋巫王;又因灵诀相合,受了远古巫神位;刚接触百家,却又成了墨巨子。
这还是只是修行一途上的身份,其他身份更是复杂。
大汉皇族和高句丽王族的后代,飞凤国的缔造者之一,飞凤军的总教官,吐蕃国的赞普弟,东女国女王儿子的名义爹,象雄国的汉亲王,朅盘陀不知高了多少代的祖师爷,金城公主强认的干儿子,墨志子半强赖过去的义子……
还是两位轩辕传承人、一个刑天传承的兄弟,一位未来大巫的哥哥,至于丈夫、儿子抑或是叔叔、大爷……各种直近的关系混乱的没法理清。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重生到这个世界,在雪域转悠了几年后自己竟然混到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身份。
想想在原世的单纯人事关系,高汉迷糊了,“有这么多的关联在,这辈是要精彩还是……”
人是复杂的动物,因为思想复杂,所以彼此的关系就复杂,只不高汉比别人的更复杂一些罢了。
“我给的软剑其实是一套共有两柄,乃我先祖墨子所铸。黑色雄剑,叫墨者,为巨子令,还有一白色雌剑叫如霜,以嫁妆赠与了他人。”
“哎哟……”正在琢磨事的高汉乍闻之下,脚下没走利索差点没把自己绊跩了,“谁家嫁闺女送兵器?”
墨志子诧异道:“送兵器怎么了?那时先祖与王诩都守清贫,备不得三书六礼,先祖女儿也是一代女杰,以佳兵为礼欢喜还来不及那会有所忌讳?”
“王诩,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熟?”
黑志子笑道:“他另一个名号你应该更熟,鬼谷子,听说过吧?”
“我去!”高汉惊诧莫名,不仅对这一千多年的大八卦很感兴趣,对“鬼谷子”三个字更过敏,“这么说鬼谷子是咱家姑爷?他的事儿您老都清楚吗?”
“只知此人以千古未见之资于春秋末年横空出世,所学颇精绝,但为人却很低调,隐于云梦山中,终日著书传业甚是洒脱,与兵家孙武是至友。先祖行走天下,慕名寻访,一见之下便结为忘年之交,后以族女妻之,结下良缘,世代通好。”
高汉奇道:“既有这么深的渊源,那您老以前怎么还到处打听鬼谷传人的下落呢?”
“还不是秦汉时期对我墨者打压堪重,致使我墨族四散,于唐初才得稍安!”提起这碴儿,墨志子有些愤恨,“不光是我们墨族有这样的遭遇,除儒法和其他实用之术零碎苟存之外,其他九流之学也莫不如是,鬼谷一脉也渐失音信了。加上年代久远,中间又多历磨难,两家的通联早已断绝。”
高汉点点头,这些都是历史的糊涂帐,境况不同,立场各异,有些事儿是没法说清的。
想了又想,高汉小心翼翼地跟墨志子说道:“前两天我听章仇兼琼说过,纵横之学在渤海现世……”
墨志子闻言忽地一下转身盯向高汉,神情相当复杂,半晌才开口:“有两点你要谨记:一者,章仇此人非纵横学好者,而是名家传人,现已沦为暗门之一,他与你说这些绝非好意。这些年,不少原先的百家后人都以暗门形式现世,甚至为官、为贵,良莠不齐,切不可掉以轻心!”
高汉的冷汗刷地一下冒出来了:艾玛,还想着用些小手段震慑人家哩,闹了半天人家弄不好把自己当小丑看了。百家暗现,都想干什么?都要不要这么阴险?
“二者,渤海之事我早有耳闻,已经派人查证去了,但阻力颇大,似有渤海官方势力在中间防碍。在我未查清之前,你万万不可轻易涉足渤海境内,记住了没有!?”
这一条,墨志子说的语气很重,甚至最后还轻喝了出来。
“明白,明白了。”高汉赶紧没口子应了下来。心里直犯嘀咕,能让墨志子这样对待的事那一定会非同小可。为小命计,自己得千万长这个记性。
说话间,两来到了议事厅。
允凤和宾就一脸平静默不作声,皇甫惟明和章仇兼琼则面沉似水地坐在那里运气。
一扫之下高汉就明白了,两面三家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见到二人进来,厅的四人脸上皆是一喜。两女是看到墨志子这个大智囊和高汉这个小搅屎棍,觉得底气立马足了。两男的心思不太一样,皇甫纯是希望高汉帮帮忙打破僵局,有利于唐。章仇则是企望有人掺合一下,让谈判早点结束。
墨志子对眼前的形势也是心知肚明,哈哈一笑,“兹事体大,不争一时,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来日再谈如何?”
才入未时,太阳刚刚偏西日跌而已,何来天色已晚一说?这就是打太极拳了,用上了拖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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