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醒来,苏染墨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探病亲友后,栗子进来跟他请示道:“少爷,那辆马车该如何处置啊?”他指的是昨天慌忙情急之下向路人借的那辆造价不菲的马车。
苏染墨不知所以然,彼时,屋内还有甄佑谦在。
他是知道详情的,只是当时来不及细问,于是先跟染墨解释了一通,才开口问道:“那辆马车的主人是谁的?”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那辆马车的用料极其奢贵,马车的主人想必也是不简单的。
闻言,栗子仔细回想了下小厮跟他说的话,边回答:“他只说了名字和归还马车的地址,说是他叫竹幽篁,就住在佳人楼里。”
“佳人楼?”苏染墨提起几分兴致的念着这三个字。
甄佑谦的关注点却是在竹幽篁这个名字上,染墨不以为然的说:“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化名吧。”
“不一定。”甄佑谦摇摇头。“那你是知道此人是什么身份咯?”苏染墨嘴角含笑着看他。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栗子,你说一下,那人的外貌是什么样的。”
栗子闻言呃了一声,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的形容道:“那马车的主人穿着一身紫衣,紫衣上绣有狼的纹样,通身打扮怎么说呢,不像咱们朝的人,而且身材高大,深眼眶,鼻梁还高高的,像异族人的样子,但是说得一口流利的京腔呢。”
正因为装扮奇异,所以借马车的小厮才会记得那么清楚这些个特点,再跟栗子说清楚,预备着主子可能会问起来。果不其然,主子问了,栗子答得很清楚。
“异族人?狼的纹样?难不成是边疆那边的草原部落的人?”苏染墨若有所思的喃语。
甄佑谦思来想去,想不出此人的来头,也就作罢,按下心中奇怪的感觉不再多想:“先跟他接触了再说吧。”毕竟没见到人以前,什么都是多想多虑的。
苏染墨于是一笑置之。
几天后,金銮殿上,士子面圣。
在面圣前,其实士子们已经经过一场复试了,而这场复试中,只有一人没有到场,那就是苏染墨。
当时殿内的人在认真应试,而在皇帝赵宸华的御书房里,一众大臣就苏染墨不到场复试的行为进行激烈的讨论。
有老臣认为:本朝规矩,对殿试不敬者,不按时到场者,不参加复试者都应该取消其贡士的资格,落选不录。
有右相党认为:几天前苏六少遇刺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六少在家休养,肯定是来不了复试的,既然有特殊原因,何不对六少宽容一些呢。
有中立党(左相党)认为:一切都听皇上的,我们不参与讨论,我们只关心国家大事,所以皇帝陛下,年前赈灾的详细事宜您给批了吧,批了吧!臣有本奏啊。
一群人讨论的天都快黑了,口都干了都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最后,端亲王看了右相苏鸿,哼哼道:“殿试那天再不到场,就取消资格如何?”
端亲王会那么好人?肯定有什么目的,右相苏鸿挑了挑眉,一副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厚颜无耻的女干相神情。对坐在上方的赵宸华说道:“臣附议。”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而且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说出来,当然了,这个所有人里是不包括右相的。
然后到了殿试这一天,皇帝一坐在龙椅上。端亲王就十分振奋的命人点了几柱香,除了参与讨论过的大臣们,其他的和殿试的士子们皆一头雾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高位上的人都坐得稳稳当当的,面上表情不露。士子们垂头站得久了,心中疑惑更大,好奇为什么还不开始殿试。
“除了苏染墨,还有谁没到?”皇帝赵宸华温和的笑了笑,手里捏着黄龙玉佩的,问身边的安寄夏。
安寄夏回答道:“还有户部尚书的公子楚河,柳大学士的公子柳云生,大理寺卿的公子甄佑谦三人没到。”
“去看看怎么一回事。”赵宸华吩咐道。转眼望向下方他端皇叔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不禁摇摇头。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瞒着下方的人,于是所有人都明了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有侍卫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极其响亮的一声:“报——”
“说。”
“东大街西大街主干街都出现不同程度的马车堵塞街道,六少爷等人的马车不得而过。”
闻言,端亲王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来不了了。”望向半柱香的说道,右相苏鸿的眼里已经亮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了。
马车堵塞街道?真是可笑,且不论通往主干道有多宽大,就是东西的街道,这十多年来也没出现过堵塞的情况,这会子居然堵塞了?耍人么!可想而知,能有这么大手笔号令很多辆马车的人,除了端亲王还能有谁这么没事找事的?
“不一定。”赵宸华笑笑不说话,安寄夏领会的扬声说道:“再探!”
侍卫领命,刚走出去又有一个侍卫进来报:“报——贾副都统领旨前去疏解街道,现马车已顺利继续通行。”
话音刚落,端亲王殿前失仪的不小心打落一个茶杯。赵宸华也看了那半柱香,手中摩挲着玉佩的纹路,心想他虽答应了皇叔不会偏帮,可没答应过不去暗帮啊。
于是右相苏鸿心情舒爽了,换端亲王气愤了。不过气愤完,他又恢复淡定了。端亲王的平静让赵宸华心里明白,肯定是有后招的。
这不,侍卫又来报:“报——主干道上忽然出现一众黑衣刺客围攻六少爷的马车。”
“阿墨可有事?”赵宸华身子稍向前倾去问。“人没事儿,马车毁了。”侍卫报道。
“端亲王,如果我儿子有事的话,您就等着老子上你家门前死磕去吧。”右相苏鸿个护儿狂魔暴躁了。端亲王嘴角抽抽,他再傻也不会傻到光明正大的让他儿子死去好吗!他这不叫刺杀这叫阻碍懂吗!
“皇上,等香烧完了,宫门可就要关了。”他十分引仇恨的提醒道。右相苏鸿再次剜了他几眼眼刀子。
赵宸华深邃的双眼看向下方一直垂眸伫立不动的司徒钰之,良久,才回应:“朕知道了。”
站到脚酸痛,那香终于点完了。从殿外传进来的浑厚钟声,所有人闻声,一个激灵的从未有过的清醒,皇宫的宫门吱呀的一声沉重的关上。
似乎已经尘埃落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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