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留白闻言,不由得一笑。苏染墨的靠山是谁?那还用问吗?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又如何?
于是不屑的说道:“我不会小看任何人,我只会耍弄所有人,管他是谁?难道皇帝真会为了你一人而得罪我顾家上上下下?他只是新帝,还没那么多权利吧?”
他说起皇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敬意,简直比苏染墨还要狂妄,不可一世。
想起之前慎王的事,也是郁闷,想他顾留白费尽心思搞了那么大的一出戏,到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赵宸华在那一出戏之中可是得了许多的好处呢。想及此更不爽了,真想现在就把他的江山给搞垮了。
司徒钰之看着这两人对话着,眼睛眯了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留白的口气狂妄,也是因为顾家这个世家的存在很特殊。特殊到至少现在和以后,赵宸华都不会乱动顾家的根。所以顾留白做尽恶事,也不会被问罪。
苏染墨安然靠在司徒钰之胸膛处,于他而言,坐着不如躺着,此时在马上不能躺着,靠着也是舒服的,管他身后的人是谁呢。反正伪君子也没闪避他。
见顾留白不屑的模样,狡黠地笑了笑,眼弯成月牙儿,气定神闲的:“要来打赌吗?你可知本少爷在皇上心里那是妥妥的最信任的人。”
顾留白才不会掉他的陷阱的,每逢打赌就没好事。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便说道:“免了,反正本公子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去,我要去别的地方了。”至于去哪里,做什么,可就无可奉告了。
“苏染墨,苏妄之,下次见面,希望你还活的好好的。”意味深长的眼神。顾留白指着他说完,转身就让身旁的黑衣人带他走。呵呵,下一次,他要来盘大的。
作恶多端无止境。顾家人追求的是黑心肝,黑到极致,完全不会去考虑报不报应,因果轮回的问题。
他出现的突然,又很快就离开。苏染墨看着顾留白的背影,心里沉了沉,不知道这疯子又要作甚。耳边响起司徒钰之轻淡的话语:“回去吧。再不回去人该急了。”
苏染墨点头,又低头看着这人的手臂,因为刚才箭矢发射得突然,司徒钰之为了保护他不滑落马下,便将手臂穿过他腋下横放在他胸口处禁锢得紧紧的。
这样的举措本没有问题,但问题是,他苏染墨苏六爷是个女的!这伪君子的手放在他胸口处是在耍流氓吗!
六爷简直不能忍的开口:“喂,你的手放哪儿啊!”指了指司徒钰之的手臂。司徒钰之眼神奇怪的看着他,然后放开改拿着缰绳,语气淡淡的:“矫情,胸口平平又不是女的。”
果断被‘胸口平平’四个字给哽到了,苏染墨呵呵两声,呸道:“你懂什么,这年头,衣冠禽兽的人可不少,不仅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授受更不亲!瞧你这斯文败类的模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衣冠,禽兽,觊觎本少爷的美,色啊!”
“嗤——在下没有龙阳之好,苏公子想太多了。”司徒钰之回以嗤笑。倒没有再多想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了营地。
营地里所有人,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找回了。就差他们二人久久不回来,整得一些人担心得不得了,气氛凝重。
所以当他们两人出现的时候,欢呼声一下子响了起来。“啊啊啊——阿墨啊啊啊——”激动不能自已的是贾斯文。
“幸好没事。”平静松口气的人是楚河,甄佑谦,柳靠之,苏染赫等人。至于直接行动派的则是右相大人。
苏染墨一下马,迎面就得到右相大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喜极而泣:“哎哟我的儿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儿啊,你受委屈了,有没有受伤啊,被吓到了没,来人!拿安神汤来,赶紧着。”右相苏鸿体贴至极的询问着。
苏染墨笑着安抚好激动的人,然后与司徒钰之对视了一眼,眼神闪了闪,道:“这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后预谋,猛兽暴动可不是巧合。”只这样说,偏偏不说是顾留白干的。
皇后王氏受过了惊吓,见赵宸华有惊无险的回来,便一直在身边嘘寒问暖的,然因为苏家六子一直没有回来,赵宸华从最初的镇定到后来的慌神,现场气氛一度冷凝到不行。王氏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直到苏六爷安全回来了,气氛才好转。赵宸华急不可耐的奔了过去,见到人齐齐整整的回来才露出笑容的道:“阿墨。”
苏染墨轻笑,“皇上不必担心,我没事。”
赵宸华点头,恢复了以往镇定的神情,这才走回高台上,露出微怒的表情,沉声道:“查!彻查!”天子一怒,从来伏尸万首,苏染墨冷眼看着那些急匆匆出去的人,暗想着这一次赵宸华会做到什么地步呢?
接下去几天,查是查出来,然而事情也是棘手。因为顾家不能动。赵宸华在朝阳殿里召见顾家的现任家主,也就是顾留白的父亲。将几天来的搜到的消息一股脑的摔在地上,顾家家主却是没有被惊吓到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神游天外。
“顾家主,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此时朝阳殿里只有他们二人,殿门禁闭,光线阴暗。赵宸华坐在上方,威严十足的道。顾家主满不在乎的只答:“我那不孝子不知去哪里了,圣上可发布通缉令追捕。”
喝!居然有帮着别人抓自己儿子的父亲!事实上,怎么可能!他们顾家人只是不在乎而已,也自信他皇帝抓不到人。
赵宸华冷笑一声,顾家人冷心薄情黑心肝可不是虚名的。便赞同道:“既如此,那就发布通缉令。”
话一出,很快,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顾留白的画像,重金悬赏。雁子楼里,贾斯文撕下了一张通缉令进包间里,乐呵道:“这数额可不是小数呀。改明儿,咱去把那黑心肝给找出来往官府里一交,零花钱就不愁了。”
苏染墨在嗑着瓜子儿跟楚河下棋,柳靠之和甄佑谦二人在一旁围观,闻言只泼冷水说:“你能找得到他再说吧。”
贾斯文嘿一声,难得智商上线的奸笑:“找不到咱可以逼他出来啊,又不是没干过,这黑心肝的不是有个唯一的弱点吗!”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眨眨,包子脸笑成了一个有褶子的包子。不得不说过完年他胖了许多。
两指夹着黑棋子,苏染墨动作一顿,不是没想过要用这唯一的弱点去威胁顾留白出现,只是,他不屑如此做的不光彩,便漫不经心的道:“找他出来又如何?让他继续回来京城搅浑这一池子水么?”
甄佑谦坐久了腰酸,干脆趴了下去,看着贾斯文说着:“斯文,同样的法子用过一次就够了。更何况——”
柳靠之接话:“更何况,他弟弟从小体弱多病,也不知道能熬多久,又何必折腾他让顾留白这黑心肝变得更疯呢?”
顾留白是个弟控,因为其弟顾南柯常年病弱,所以对他呵护至极。这便是顾留白的弱点。他们很久以前有过一次抓了顾南柯逼迫顾留白出现。然后再围殴他。他们很清楚,顾南柯对于顾留白的意义。
如果顾留白是一个黑心肝的人,那么顾南柯这个弟弟就是他心中唯一一处留有善良柔软的纯白之地。
有顾南柯的顾留白此时已经是个疯子了,那么没有顾南柯的顾留白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不顾一切的疯子。
所以,自那次后,他们不再用这个弱点逼迫这个黑心肝的人。因为实在是不值得。
贾斯文耸肩,没了念头,只感叹道:“他那个弟弟病越来越重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此时,桌子上的小火炉上,滚腾的热气自茶壶盖一个小孔洞里喷出,发出呼呼的声响。
苏染墨轻笑,手敲着桌面,目光深远的道:“顾南柯,南柯一梦,世事皆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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