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时,他翻墙到隔壁的院子,此时便是司徒钰之和那个‘护主狂魔’的月白也都在自己的屋子里熟睡着,哪像他苏六爷,大半夜不睡觉的闲得慌。
苏染墨摸黑找司徒钰之所在的屋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面他司徒钰之是从正中的那个屋子里出来。
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吱呀的一声轻响,房中人倒是很警觉的惊醒喝道:“是谁?!”
“······你祖宗!”他倒是没想到司徒钰之会那么警惕的,才开一下门就立马被惊醒了,这耳朵是有多灵啊!心中嘀咕着,索性光明正大的全推开门,一脚踏进去。
司徒钰之在睡梦中被人吵醒,此时心情不是很好,他坐在床上看着这个半夜里大摇大摆闯进来的人,真心无奈了,这人到底要闹哪样?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苏染墨摸黑进来,自带火折子的点燃了蜡烛,屋里有了亮光,他转眼看向床上的少年,他穿着白色交领中衣的,领口微散开,露出锁骨与瓷白的胸膛。
于是眉一挑,轻佻的吹了下口哨:“你,锁骨挺美的。”
“······”司徒钰之有些生气的收紧了自己的衣领,顺便拿了件外衣披上,“苏公子半夜闯进在下的屋子里来是来耍流氓的吗?”他都忘了,这货可是个荤素男女不忌的纨绔啊!
他这么一说,苏染墨干脆脱了鞋子上他的床上去坐着。司徒钰之眼中闪过冷光,不复平时翩翩公子那样的温和语气的冷声说道:“下去!”
那模样,像是领地被人入侵的猛兽似的。苏染墨不畏不惧的盘腿坐着,嘴里说道:“小爷才不下去,你这里有多冷你造吗?小爷我才穿了两件衣裳,这大冬天的光站着得冷死我你造吗?要我下去也行,你去暖个炭盆来,我就下去。”
苏六爷的态度蛮横得很,意思很清楚明白:大冬天的你这屋子里又没有炭盆,小爷冻生病了肿么破?只能窝在床上了!他还不想待呢,要他下床可以,取暖个炭盆来他就下。
殷切的眼神看司徒钰之,期望他能够去弄个炭盆来。司徒钰之才不会如他的愿呢!只冷笑着说:“你又想干吗?”
苏染墨习惯性的耍流氓道:“干你!”
“······”
“咳咳咳,我是真有事,你要是太过介意小爷我上你床,等我走了你换个床不就行了!男子汉的忍一下会死啊!”苏染墨此时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因为事关皇帝朝政的事,这种小儿科的也就靠边了。
他说道,双掌摩挲着,因为现在是冬天,他出来又穿得少,浑身冰凉的。那样搓着手的温度就上来了。
“有事快说。”司徒钰之淡漠的眼神看他,拥着被子坐离他远一点背靠墙的。
“马丹!连床被子都不给我盖啊!”他把被子全拿走,他六爷没被子盖了脚凉啊!他六爷很娇弱的啊!
额角一跳,司徒钰之有种想要把这个人踢下床去的冲动。苏染墨也不好得寸进尺,讪笑着进入正题道:“那个啥,我给你讲个故事呗,然后你听了给我点意见哈。”
“只是个故事,不要当真啊,没真人真事的。”苏染墨还特意强调道。“————”这不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节奏吗?
苏染墨继续说道:“故事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贵公子啊,他有一天进宫去,发现那个皇帝啊,是假的,然后呢巴拉巴拉···”
“那个贵公子啊,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要是有人要谋反的话,直接杀了皇帝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弄个假皇帝呢?诶,别睡啊,你怎么看?”见司徒钰之闭着眼的,苏染墨踢了他一脚道。
他睁开眼睛,有些暴躁,他平日里修养极好,师傅也常教导他要修身养性,心平气和的。可一遇上这个人,什么好脾气都没了。
按捺住烦躁的心绪,司徒钰之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道:“如果有幕后人的话,他的原意原本应该是用假皇帝替代真皇帝,再让假皇帝慢慢的‘病死’,然后假传遗诏让那个幕后人顺利登上皇位,那样无论是太后还是摄政王还是朝臣,他们就算有疑惑也不会轻举妄动。”
但老实说,这个法子太迂回了,还不如逼宫来得干脆。想来那个幕后人是爱惜羽毛的,希望自己篡位的同时能让天下人以为他名正言顺。
“那真皇帝岂不是会死?不对,真皇帝那么聪明,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死。”苏染墨皱眉道。
司徒钰之眼神一闪,轻浅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皇帝那么轻易的被抓去,又被替换,心腹太监又暗中给那位‘贵公子’虎符的话。只能说明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皇帝那样作为,大概是想要一网打尽吧。”还有就是试探。
苏染墨隐约觉得有些明了了,又问:“那,真皇帝该如何做,才能让幕后人暂时不杀他呢?”
司徒钰之靠在墙上,又闭目,说:“皇帝的遗诏,除了亲笔手书能让人信服之外,还有什么呢?”一个反问抛给苏染墨。
“玉玺。”他眼眸铮亮,拍掌道。“幕后人原本设想的好,以假替真后,顺理成章的,可谁知在宫里皇帝的玉玺找不到了,为了问得玉玺的下落,只能先让皇帝活着,因为假皇帝再像真的也是会有破绽的,装不了多久。”
一个人模仿另一个人再像又如何,亲近的人,精明的人只要有心试探就会有破绽。幕后人害怕会有人看出来,所以暂不杀真皇帝更会好好待他,这既是为了玉玺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所以,玉玺是关键。真皇帝把玉玺藏了,相当于打乱幕后人的布局,更是在逼幕后人忍不住提前行动。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幕后人会是谁呢?”苏染墨抬眼望他,暗自想着赵宸华这货会把玉玺藏在哪里。
司徒钰之睁开双眼,与他对视:“这般行事胆大包天,不是太蠢就是有依仗。觉得新帝此时羽翼未丰,正是除去他的好机会。会这般想的会是谁呢?”
“摄政王?”苏染墨提出一个怀疑人选。司徒钰之摇头。
“那就只剩下几位王爷了,这几位王爷之中,有依仗又蠢的——林贵太妃的儿子,慎王赵琛。慎王的母妃是世家林家的女儿,他又娶了个世家许家的女儿做王妃。他背靠林许两世家。底气自然大。”
“嗤——迟早把这些不识相的世家给一窝端了。”有些世家能传承百年那是因为他们识相且急流勇退,有些世家存在不过一朝那是因为他们蠢且不识相,妄图操纵朝纲。
苏染墨打了个哈欠,眼中泛出生理性的泪水:“就这样吧,小爷我故事讲完了,先回去了。”赵宸华给他虎符,他明天还得研究该怎么做呢。啊,坑爹的还有玉玺。
穿了鞋子,苏染墨自顾自的出去了。只余司徒钰之在床上啧叹:这种利用完人了就走的性情啊真欠揍。
眼睛望向那跳动的蜡烛,他若有所思的:“看来,是要变天了。”新帝刚刚登基不久,那些人却是忍不住了。
————
回了自己的屋子,屋内炭盆正暖着,烘得他浑身暖洋洋的,就是和隔壁那冷冰冰的屋子不一样。“少爷,时辰不早了,快安睡吧。”栗子轻声轻语的,他可不想吵醒了那两个凶巴巴的姑奶奶白青白朱。
苏染墨挥手让他回去睡觉,自个儿吹灭了蜡烛,摸着黑的欲要到床上去,结果有什么东西挡在他面前,他脚拇指撞到了,那个钻心的疼痛,一个站不稳的连人带物的翻倒到地上,索性地毯厚厚的没出什么事,弄出的声响也小,没吵醒什么人。
无奈又点燃了蜡烛,手拿着烛台看被他翻倒在地的是什么东西。
却原来是好几个月以前赵宸华送给他的那红珊瑚盆景!晚上白青说要替换了那碧桃花树盆景,他就让白青把这红珊瑚的拿到内屋来。就放在靠床边的高几上,倒是没想到啊。
坐在地毯上,烛台也放在地上,苏染墨揉着脚拇指,再看向那红珊瑚盆景,红珊瑚和那瓷盆经刚才那么一摔分成两半。
本来也是不稳的,他摇头,拿起那红珊瑚欲要放进去,突然地,他手一愣,那瓷盆里面竟然装有东西!
他眼睫毛一颤,睁着大眼的,果断拿出来,那是一个用黄绸布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尼玛!!!苏染墨此时真想仰天大吼了!玉玺玉玺玉玺!特喵的赵宸华那厮竟然将玉玺放在这盆景里面!好几个月啊他没发现啊!
看着那玉玺,苏染墨不由得心惊,想起之前赵宸华来他家里时跟他说的那些话语:“若我逼他们露出心思又当如何?”
“到时,阿墨就知道了。我会给阿墨提示的。”
他倒是没有想到,赵宸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了!苏染墨只觉得背脊一股冷气直冒的,他冷汗直出,赵宸华他竟然提前都预算到了,更是提前先将玉玺放在他这里!明明几个月以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提前先做了!
良久,他苦笑:“皇帝这种生物啊,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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