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空旷荒寥的院子,院子除了几处房屋,只有一个被冰块和雪覆封的小池塘,怪石围边,另有石桌石椅。
有些年头的一棵大树在院子的角落里坚强矗立,没有树叶,只有枯枝覆雪,整体看来,一片银装素裹,空阔寂寥,没有人气。
因为白青白朱查得严了,染墨不得已才藏在这里,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翻墙进这个院子。
站起身来,扫掉身上的雪花,染墨朝着墙的那面小声说道:“呼叫土豆儿~啊呸!呼叫栗子,给我铲子!”
不多时,墙的那面扔过来一把小型的铲子,差点儿砸中了染墨的头。
“这个栗子!明天肯定不给他饭吃!”气呼呼的拿起铲子,朝着那颗大树前进。
“是何宵小之辈!报上名来!”
一声厉喝,一黑衣少年站在廊下拉弓射箭,箭离弦而伴随着嗖嗖的破风之声,准而狠的与刚走到树前的染墨擦边而过,入木三分。
“什么宵小,你有见过像我这么俊美的宵小么?”雌雄不辨的声音回嘴道。斜眼瞥见树上的箭羽,他心间一颤,霎时不淡定了——
“我擦,在屋里拿刀拿剑的可以理解,在院子里这么近的距离还射箭,哥们儿你专门耍帅的吧!”
染墨瘪瘪嘴,果断的被吓到了,要差那么一点点他可就毁容了!
“偷入人的家里,还好意思这么嚣张,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黑衣少年手持弓箭走出廊下,染墨勉强看清面容,在十五六七岁的少年中算得上高大的身躯,可以目测到衣服底下肯定有肌肉,手臂孔武有力,看他一手拿着不知道几斤重反正看起来很重的大弓可以证明,一张娃娃正太脸紧绷着,可谓面瘫,说好听点叫冰山,脸与身材那是完全不成正比啊,见过金刚芭比么?
“我是谁?哎哟喂,我怕爷我说出来你会忍不住跪舔崇拜的,你见过有谁偷偷摸摸进人家里被人一问还会乖乖的自报家门么?你当我傻啊,我跟你没亲没故的我干嘛要告诉你目的呀!”
“你!”
“怎么,嚣张有罪啊?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进来这里又怎么滴,反正这院子又没啥可偷的,你怕什么?”染墨说着,双手环胸不正经的调笑道。
少年许是没有遇过想染墨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小偷,一时嘴巴笨拙,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倒也没再出手,因为他觉得,不远处的那个小少年,战斗力肯定渣渣!他还真没出手的欲望。
“赶紧给我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少年说完,就完全不理会染墨,转身进了屋里,这种人,一看就是你一搭理他,他就能滔滔不绝的废话,他才懒得跟这等无礼之辈言语呢。
“呃?”染墨都做好了要继续嘴炮的准备了,少年却忽然不理他了!这就好像你磨刀霍霍向牛羊,突然有人杀出来跟你说牛羊是别人家的那样的憋屈感。
独立寒冬的夜里,染墨呆呆站着,第一次森森的感觉到被人忽视的滋味,艾玛,难道她还坏得不够么?甩头打算忽略,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小铲子嘿哟嘿哟的开挖,没错,他把酒藏在了树的下面。
既然少年都不理他了,那他就不客气的继续打扰了,反正他都被人无视了,不干出点事来他会有一种憋屈感的。
“嘿哟嘿哟~”
“赫赫赫,嘿咻嘿咻~”
大半夜的,怪声一连串的起,扰了这院子的清净,而本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奋力的挖着,挖到兴起,染墨粗鲁的抹了一把虚汗,还顺便嚎了一句:“嘿咻嘿咻,劳动人民最光荣哎哟喂~”
“我爱劳动~我是最英俊潇洒的公子哟~敲锣打鼓来唱歌哟~听我来唱十|八|摸哟~”
唱着唱着,歪楼了,他唱得虽然很小声,可也耐不住有人五感灵敏,一点声响都能听见。
“够了!”
屋里的人实在是受不了歌声的荼毒了,本来嘛,不过是一个战斗力貌似渣渣的小偷,这屋里也真没啥可偷的,屋里的本来在休息的人也就直接忽略了外面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是,拿铲子声和歌声实在是太刷存在感了!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屋里的某人很郁闷呀!本来就是躲清静才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还是那么吵!
“月白!”黑暗之中,一声呼唤清润平和,一点也没有因为烦躁而气急败坏。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反正此时也睡不着了。
“公子。”方才的黑衣少年恭敬的在床边候着,冷肃着面容开口道:“属下去把那扰了公子清静的家伙弄走。”
敢在公子睡觉的时候吵得公子睡不着的人,诛之!杀必死!杀无赦!
“罢了,你随我出去看看。”被黑衣少年唤作公子的少年,手揉了揉睛明穴,有些烦恼,但还是温和地说着。
那被唤作月白的黑衣少年闻言,应了一声,忽又迟疑的开口:“公子,您真的清醒了么?”不怪他这么问,他家公子要么就睡,要么就不睡,最讨厌中途被人打扰睡眠了,而且就算被人打扰也不一定清醒,很多事情都凭着本能去做,第二天还绝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
月白默默数了一次,至今为止,在公子睡的迷迷糊糊被人打扰的时候,有四个人被踹下湖,三个人被器物砸,当然,出手的通常都是他这个下属,公子从来只是命令而已,不过,还有他不在的时候,这他就不知道了···
“月白,我很清醒。”平静温和的语气。
干燥而寒冷的夜,冷气嗖嗖的往衣服里钻,哪怕染墨穿得再多。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黑衣少年月白率先走了出来,听到动静,染墨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往后一看。
黑沉沉的夜映着白花花的雪,打开的门里没有点灯,从外面直直往里看去,黑鸦鸦,乌漆漆得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然后,就从这样乌黑的门内世界里缓缓地,缓缓地走出来一个瘦高的少年。
第一眼,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清润如玉般俊美的面容,哪怕因年龄的缘故尚有些青涩,可如沙尘难掩明珠之光辉一样的道理,纵使尚年轻也难掩那其天生的绝佳出色的容貌。
比男还俊,比女还美。
这是染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脑海里下意识蹦跶出来的形容词。
比男还俊,这是可以肯定的,虽比女孩美,但却也不阴柔。
三分遗传自其母亲的秀丽倾城,三分遗传自父亲的英俊刚毅,两分来自于父母亲双方的优点,两分来自于自身衍生的润玉之美,面容温和,眉宇间透着坦坦荡荡的君子之浩然正气,眸星潋滟,如海般无边深沉。
这是一个如玉般温润和气的少年。第二眼,染墨得出了这样的评价。
冰天雪地温度极低的夜,那少年披着披风,内里是一身有些单薄的交领大袖长衫,脚套白棉袜,着木屐,整体看起来显得斯斯文文的儒雅气质。
读书人嘛这是!他暗道。
第三眼,染墨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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