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自己看看!”司徒君璞端了铜镜给司徒老夫人照,看到镜子中那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人影,司徒老夫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哟……哟……哟……这……这怎么会这样?这……这可怎么是好!”这个鬼模样可怎么出去见人啊!司徒老夫人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老太太哭到睡着为止,这枕头都润湿了一半,眼睛能不肿成核桃么!司徒君璞抿唇一笑,伸手拉下老太太的手,“祖母别担心,我自有妙招。”
说着便将老太太拉到到长椅上斜躺下来,用毛巾沾了温热的盐水给老太太敷眼睛。完了又伸手轻轻地为老太太按摩着眼睛四周的穴位。
整个过程,司徒老夫人都毫无疑义地任由司徒君璞折腾,一刻钟下来,在司徒君璞的妙手之下,司徒老夫人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丝毫看不见哭泣过的痕迹,倒是眼睛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有神了。
“哟,这怎么跟戏法似的。”司徒老夫人感叹之余,又心生疑窦。司徒君璞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这些技巧。难道真是她平日里忽视太多,对自己的孙女儿太不了解了吗?
司徒君璞但笑不语。这可不是什么戏法,放在现代充其量就是做个眼部的基础护理而已,还够不上美容的级别。真要说戏法,那整容才是跟戏法似的呢!
见司徒君璞只字未提苏云裳和白欢的事,司徒老夫人有些沉不住气。“君儿,昨夜祖母同你说的事,你没有什么想法要说吗?”
这是要发表听后感的意思吗?司徒君璞失笑,亲昵地从身后抱住司徒老夫人的脖子。“祖母,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发泄过了就好了,不用太放在心上。昨日像那东流水,离人远去不复回。祖母,该放下的,就轻松放下,咱们要向前看。”
所以司徒君璞是并不怪罪她的意思!司徒老夫人长叹一口气,欣慰地握住司徒君璞的手。“你不知道,祖母一直很害怕,怕你知道这些会恨祖母,会不原谅祖母。现在突然说完了,你却这样懂事,祖母真的是……真的是惭愧……”司徒老夫人说着又有些哽咽。
“祖母,可不能再哭了哈,再哭君儿可没本事把你变回美美的咯!”司徒君璞赶紧用俏皮话止住了司徒老夫人的泪。“祖母,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些故事了,您呢,也可以放下担子了,这些事情以后就交给君儿来处理吧!祖母您只要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就好了。”
让她颐养天年,司徒君璞这是要挑大梁的意思吗?司徒老夫人有些错愕。
“君儿想要现在开始接手司徒府的当家大权吗?”司徒老夫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在外人看来,苏云漓是这个司徒府的当家主母,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苏云漓就是一个花架子,真正的当家大权牢牢掌握在司徒老夫人手中。
司徒老夫人偏心司徒君璞是没错的,要不是赐婚圣旨下来,她早就把库房钥匙和当家之事交给司徒君璞了。现在司徒君璞主动提起……
“祖母您想哪去了!”司徒君璞可没兴趣守着一座府邸,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在这里。“我的意思是,对付苏云漓的事,祖母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您放心,不管君儿做什么,君儿都一定会守护好司徒府的利益,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司徒府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们司徒家的!”
司徒老夫人被司徒君璞的霸气宣言怔住。“你……是认真的?”
“当然,比珍珠还真。”司徒君璞想了一夜,本来吧,司徒顺颂那么渣,她也想一并拾掇了,不过顾念到老太太的心情,司徒君璞还是决定帮助老太太守住司徒家,帮助老太太把司徒顺颂扳直回来!
司徒老夫人心下感动。“君儿你能有这份心,祖母已经很开心了。”
老太太这是不相信她的意思。司徒君璞半蹲在老太太面前,认真地望着她。“祖母,君儿是有心有力。您放心,君儿会做给你看的!”
见司徒君璞这么认真,这么有自信,司徒老夫人虽然心存疑虑却也不好意思打击她,便笑着问她。“好。那么君儿需要祖母帮你做些什么吗?”
司徒君璞摇摇头,眸光坚定。“祖母什么也不用做,您只要相信我,支持我就行!”
司徒老夫人呼吸一滞,被司徒君璞的决心震撼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明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大小姐,老夫人起了吗?该去用膳了!”
“祖母已经起来了,我们这就来了。”司徒君璞扬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微笑着挽住老太太的手,“祖母,我们去用膳吧!可别让大家久等了。”
大家?司徒老夫人微微凝眉,却并未开口说什么,只随着司徒君璞的脚步朝禾膳堂走去。她的大孙女儿似乎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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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膳堂内,除了前去早朝的司徒顺颂以外,苏云漓带着三个儿女早早就等候在了那里。偌大的桌子上,各种精致可口的早餐摆了一桌子。
“娘亲,您说祖母把我们都叫了过来是想干什么呀?”司徒昕玥微微有些不安。一大早,司徒君璞便以司徒老夫人的名义将众人招了过来,说是要一起用早膳。
可这寻常日子里,司徒老夫人因为时常茹素,都是自己开小灶的,鲜少和大家坐到一起。今天却如此反常,司徒昕玥总归觉得不踏实。尤其想到昨天的事,她心中更加七上八下了。
“不是说了嘛,就是用早膳的,你别胡思乱想。”苏云漓有些头疼地抚着额头,对司徒昕玥的疑神疑鬼有些不悦。自从司徒君璞回来之后,这司徒昕玥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苏云漓真担心这个女儿会给自己拖了后腿。
司徒俊彦和司徒俊杰也有些紧张,对于那个威严的祖母,他们二人是打心底敬畏的。加上昨天因为白欢的事情,没能得到司徒老夫人的好脸,兄弟俩更是一夜辗转没能睡踏实。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的时候,笑容满面的司徒君璞挽着同样是笑吟吟的司徒老夫人出现在了禾膳堂。
看到在场的司徒俊彦和司徒俊杰,司徒老夫人的手心不由得紧了紧。按照惯例,这两兄弟应该一早就赶回校场习武去了,今儿却还留在府上,不用说,定是司徒君璞的主意。
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呢?
见到二人,苏云漓赶紧起身,带头向司徒老夫人请了安。“娘,今日看起来容光焕发,可是遇到什么喜气事了?”
司徒老夫人望了众人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是昨夜君儿陪着我睡,睡得比较香而已。都赶紧先用膳吧!一会儿可都凉了!”
说着便率先执起勺子,喝起了面前的白粥。其他人也赶紧坐下,各自端起了饭碗。司徒君璞也不例外,拿着勺子筷子,专心地用起膳来。
众人都严格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顾自埋头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司徒俊杰兄弟俩轮流偷偷给司徒君璞递了几个眼神,想让她活跃一下气氛,可司徒君璞都假装没看到,顾自欢乐地用膳。两兄弟见司徒君璞如此态度,都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看来是白欢的事,没戏了。
苏云漓将兄弟俩的表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由得对老太太起了几分怨怼。昨夜里她就跟司徒顺颂提过这事,虽然那个白欢总是虐两兄弟,让苏云漓打心底不喜欢,可是请了白欢回来,就能让兄弟俩留在府上,苏云漓内心还是欢喜的。
司徒顺颂当然也愿意满足宝贝儿子们的心愿,可老太太不发话,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司徒老夫人不着痕迹地将众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多少有些明白过来了司徒君璞的用意。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司徒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既然彦儿和杰儿对现在的教习不满意,那就让你们父亲想想法子,将那白先生请了回来吧!”司徒老夫人慢悠悠地开了口。
正食不知味地用膳的两兄弟听到这话,顿时喜出望外,不过见到面无表情的司徒君璞,二人又生怕自己会错意,便局促地问到,“祖母,是说真的吗?”
听到这话,司徒君璞不由得噗呲笑出声来。“那是自然,祖母的话还能有假?看祖母多疼爱你们,你们俩还不赶紧谢过祖母!”
兄弟俩闻言赶紧朝老太太跪下磕头。“多谢祖母!”
“起来吧!我的话还没说完。”司徒老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若是那白欢真的请来了,你们还是要住到校场习武才行。”
司徒老夫人心里终究是忌惮白欢的,怕他对司徒君璞纠缠不清。司徒君璞给出的请回白欢的理由够充足,可是让他像以往一样,当个驻府的教习,跟司徒君璞朝夕相处,司徒老夫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司徒俊彦和司徒俊杰只沉浸在能找回白欢到教习的喜悦之中,住在哪里俩兄弟可没所谓,当下点头应下。“是,祖母,一切听从祖母安排。”
兄弟俩高兴了,苏云漓却郁闷了。她支持请回白欢,无非是为了将儿子留在身边,现在这叫什么事?
“娘,校场条件简陋,这……会不会太委屈白先生了?”不敢明摆着反驳,苏云漓只好转着弯道。
司徒老夫人眼眸一沉,下意识想要责骂苏云漓,不过突然想起司徒君璞昨夜说的话,她却也微微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苏云漓冷言冷语,反而是换了一种为难的表情。
“老身知道你是舍不得彦儿和杰儿在校场受苦,老身一样心疼他们,舍不得他们吃苦。不过那白欢实在年纪太轻,住在府中难免惹人非议,这段时间外界的谣传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老身为了君儿和玥儿的清誉,是万万不能将那白欢往府上迎的。要是换做别的年长的,又有声望的教习,老身也不至于这样狠心将彦儿和杰儿往外赶,这一点你要体谅老身。”
苏云漓被司徒老夫人难得的和气愣了愣,有很快从司徒老夫人的话语中找到了空子。“娘,那白欢就是个不上道的野路子,这将他放在校场,指不定怎么偷懒,怎么教坏彦儿和杰儿呢!不如我们重新请过一个有声望的教习,将他留在府上教学,那我们随时也好监督着,您看……”
听到苏云漓诋毁白欢,司徒俊彦兄弟俩已经不高兴上了,又听苏云漓要怂恿老夫人换别的教习,兄弟俩的脸色便更难看了。
司徒老夫人将司徒俊杰兄弟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暗哼一声,若真是让这兄弟俩跟着苏云漓,只怕他们司徒家真的是要后继无人了,还是司徒君璞想得周到,能将兄弟俩拉到她的身边,才是对他们兄弟,对他们司徒家最好的!
这样想着,司徒老夫人脸上便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老身倒是赞同这个主意的,一家人住在身边也热闹。就看彦儿和杰儿的意思了,这教习请了主要是为他们,他们喜欢才最要紧。”
司徒俊杰和司徒俊彦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赶紧开口。“祖母,我们不怕吃苦,我们就喜欢白先生,白先生比谁都好,我们……”
“瞎说八道什么!一个江湖混混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们俩才见过几个人,就能辨出谁好谁坏了?”苏云漓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兄弟俩的话,不让兄弟俩发表意见,又重新换上笑容对司徒老夫人道,“娘,杰儿和彦儿年纪小不懂事,哪能分辨是非。娘没有意见的话,待老爷回来,我便同老爷说说,将京城里最好的教习请到府上来。”
“娘亲,我们不要别人,我们就要白先生!除了白先生我们谁也不想要!”兄弟俩一听这话顿时急上了。
“你们乖,听娘亲的话,娘亲替你们请来的教习一定比白欢好上千倍百倍啊!”请了白欢,宝贝儿子又得去校场吃苦受累,十天半个月见不着面,苏云漓当然不肯干,难得老太太今天这样好说话,她自然要把握机会将兄弟俩留在身边。
“娘亲,祖母都说了让我们自己决定,您能不能不要管我们的事?”司徒俊彦是个直脾气,见苏云漓阻挠,顿时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我是你们的娘亲!我不管你们谁管你们!”苏云漓一听这话,也来了火。“娘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你们好!你们懂什么呀!这事儿娘亲说了算,换一个教习!”
在这兄弟二人面前,苏云漓向来是发号施令的人,两兄弟何曾顶撞过自己。苏云漓气势汹汹地扔下这一句,再次朝老夫人开口。“娘,就这么定了吧!我会跟老爷好好说说的。”
“祖母,我们就想要白先生,还请祖母为我们做主!”兄弟俩又气又急,也赶紧朝着老夫人跪下。
“哎哟,多大的事,也值得你们这样争吵。”司徒老夫人面上又是心疼又是为难。“祖母倒是想满足你们,不过……”司徒老夫人瞥了苏云漓一眼,“得了,你们都是你们娘亲的孩子,就听你们娘亲的话吧!”
苏云漓一听顿时得意洋洋,“多谢娘,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兄弟俩可就不一样了,巴巴地望着司徒老夫人,哀哀地唤了一声。“祖母……”
一旁的司徒君璞见前戏差不多了,便轻声开了口,为兄弟俩求情起来。“祖母,不如您再想想吧!您瞧彦儿和杰儿多中意白先生……”
司徒老夫人挥手打断了司徒君璞,状似为难地沉吟了片刻。“这样吧,你们母子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不用商量了,娘。就按我说的办吧!”苏云漓横了司徒君璞一眼,对她的搅局表示不满。“娘您也知道,君儿有事没事爱去看彦儿和杰儿练武,这白欢就是住在校场,也免不得与君儿碰面。君儿如今背着私奔的骂名已经有损我们司徒府的形象了,再请个白欢进来,岂不是要让我们司徒府成为笑柄了。娘,那白欢请不得。”
生怕司徒老夫人改变主意,苏云漓一不做二不休,拿了司徒君璞当挡箭牌,企图以此说服司徒老夫人。
老太太忌惮白欢不假,可是疼爱司徒君璞更不假,哪里能听得苏云漓这样诋毁司徒君璞的话。
司徒老夫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差一点就要破口大骂,却被司徒君璞暗暗扯了扯衣袖,便生生忍下了那口气,咬着牙关扔下一句。“好!请不得!这事儿你说了算!”便气得拂袖而去。
苏云漓见老太太那态度,一时也没多想,只当老太太是生气谣言的事。见老太太走了,苏云漓越发趾高气昂了。“你们都听到了,这事儿娘亲做主。你们就安心等着吧,娘亲这就去找人去。”
苏云漓说完这句便得意地跑开了,太好了,终于能将宝贝儿子留在身边享福了。
司徒俊彦和司徒俊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救助无门的他们只好再次走到司徒君璞的身边,低声央求到。“好姐姐,您再帮我们求求情吧……”
“我还怎么求情?”司徒君璞含着泪眼无限委屈地瞪了两兄弟一眼。“我昨夜好说歹说在祖母面前说了半宿,祖母怜惜你们便答应了请白先生回来。可是……刚刚娘亲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我再替你们求情,岂不是要成笑话了……”司徒君璞说着呜咽一声,难过地捂着脸跑了。
“大姐姐……大姐姐……”兄弟俩见到司徒君璞为了自己这般委屈的模样,心中顿时懊恼不已,对苏云漓的不满又多了几分。刚刚苏云漓那样说司徒君璞,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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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禾膳堂的司徒君璞,绕了一个圈,便又重新折返到了司徒老夫人的院子。
“君儿,委屈你了。”司徒老夫人一见到她,便赶紧拉住她的手,心疼地到。若不是为了挑拨司徒俊彦兄弟和苏云漓的母子关系,刚刚苏云漓那样诋毁司徒君璞的时候,司徒老夫人老早为司徒君璞讨回公道了。
“祖母,啥事没有,您别想多。”司徒君璞压根没将苏云漓的话放在心上,纯粹当她疯狗乱吠。相反的,她倒是挺高兴苏云漓那么一闹,苏云漓不晓得司徒俊彦兄弟与司徒君璞姐弟情深,苏云漓那么一闹,司徒君璞那么一委屈,兄弟俩对苏云漓只会更加闹心。
“祖母,您就等着吧,彦儿和杰儿很快便会和苏云漓闹僵的。”司徒君璞邪邪地笑了。报复苏云漓,就从抢走她的宝贝儿子开始!
“母子连心,哪来的隔夜仇。”相比司徒君璞的乐观,司徒老夫人倒是忧心忡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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