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木桩墙,新军营这边却是截然不同。
一群还不懂纪律规矩的新兵抱着新发的军服喧嚷打闹,等着分营帐、安排编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格外兴奋。
五人一帐,随机分配。初曦领了军被进帐的时候,帐篷里其他三人正坐在席子上聊的热火朝天,见初曦和张涯进来,都抬头看过来,一魁梧黑面汉子嗤笑了一声,嘲讽道,“负责征兵的人眼瞎了吧,嘴上还没长毛的都招进来了,为了笑死敌军啊,要真能笑死几个人,也算是功劳一件,嘿嘿!”
他旁边坐了一二十岁左右的清秀少年,闻言面上闪过几分尴尬,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另一人不动声色的拉了拉黑面汉子的衣袖,仰头抱拳笑道,“能分到一帐也是缘分,在下曲河古镇杨质,两位兄台贵姓?”
张涯上前一步笑道,“二清山张家堡张涯,”说罢一指身后,“我二弟,张初曦。家里穷,混口饭吃,各位幸会!”
清秀少年此时也站起身,“荆州刘长山。”
地上铺着五张草席,初曦抱着被子径直走到最里面挨着帐子边的席子上铺了被,然后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黑面汉子一怔,走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每个帐里五个人,要推荐一个伍长出来,方才俺们已经决定由俺做伍长,俺现在以伍长的身份命令你站起来,去给帐里每人打一盆水!”
初曦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起身盘膝而坐,问道,“伍长?他们同意,可问过本小爷同不同意?”
黑面汉子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豹眼一瞪,双拳握的咯吱作响,“你再说一遍!”
张涯忙上前来,将被子放在初曦旁边的席子上,嘻笑道,“我们没意见,我二弟赶了一天的路脑子有点乱,您别和他计较,我去打水,我去!”
黑面汉子冷哼一声,“有个懂事的就好!”
张涯转身就要往外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喝,“二丫,回来!随便跳出个玩意的话你都听,置爷何地?”
二丫?
其他三人都愣了,看着张涯一阵嘴角抽搐,若不是张涯真的停了下来,其他人打死也不能相信,一男人叫这名字。
黑面汉子圆目大睁,伸手去抓初曦肩膀,“喂!小子你想找事?”
初曦肩膀一缩,一把抓住黑面汉子的手臂,旋身,抗肩、甩臂,一个二百斤重的汉子一声不吭的飞了出去。
“啪!”
帐内有片刻的安静,张涯捂着眼长叹了一声,走到摔懵了的黑面汉面前蹲下身去,沉痛的道,“我为了你的安危都不顾赶路的劳累去打水了,黑兄你这是又何苦去招他呢?”
黑面汉吐出一口血沫子,拉着张涯的手道,“不是黑兄,是董兄。”
初曦站在帐篷中间,双臂环胸,问道,“现在人齐了,可以选伍长了,大家心里可有人选了?”
张涯第一个站到初曦身侧,笑道,“小爷,我选你!”
其他两人看看倒在地上的黑面汉,又看了看初曦,默默往前一步,站在了张涯身后。
夏恒之出了淮阳,行了两日路,夜里在怀州悦来客栈休息。
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有些烦不安,客栈后院种了几株秋桂,夏恒之坐在树下一人自酌,不经意间,一张精致清灵的面容又跃在眼前,他轻轻一笑,笑容温柔。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却知道她在找炼制天极丸的丹药,因此他主动接了这趟辛苦的差事。他已派人查到,东渊六皇子楚云舟得了丹药密陀,而这次出使大夏的使臣正是楚云舟。
他隐隐觉得,只要他找到密陀,她定会回来。
夏恒之倚着树干,姿势矜贵懒散,绝美的面容上目光渐渐迷离,刚要起身,就听身后有两人走来,只听一人开口道,“刘兄,没想到你三弟竟在梁王府当差,还是个校头,咋没听你说起过?”
另一人道,“不是什么好差事,跟着梁小王爷整日的不干正经事,能有什么前途?这次在淮阳看到他,我劝了他两次,要他离开梁府另谋出路,可他不听啊,唉!”
“他们在淮阳怎么不走了,听说是在找梁小王爷走丢的一条宠物。”
“什么宠物?”那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梁小王爷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听我三弟说,梁小王爷看中了一个女人,被一个小子给截走了,梁小王爷发了大怒,正找他呢!”
“原来如此!”先前那人恍然了一声,道,“梁小王爷手下众多,找个人还不容易,怎么还找了那么多天?”
“嗨,听我三弟说那小子奸猾的很,相貌又不出众,硕大个淮阳城,哪里能轻易找的到?唯一特别的就是那小子身边跟了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那狐狸据说灵的很,每次都能帮着那小子化险为夷。”
“砰!”
突然传来一声酒壶落地的声响,两人被吓了一跳,闷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半晌不见回应,两人对视一眼,猫着腰慢慢走过去,只见树后空无一人,只在地上躺着一只空酒壶,酒香还未散,人却早已远去。
天还未亮,淮阳县令急慌慌穿好衣服来到前厅,看着坐在雕花木椅上的那道紫色身影慌忙上前谨声问道,“下官参见世子大人,不知世子去而复返有何要事?”
夏恒之动作优雅的端着茶盏,目光却清冷倨傲,淡声问道,“梁子瑜呢?”
他先去了驿站,梁子瑜却并不在那里。
朱县令一愣,忙垂首回道,“禀世子,您离开淮阳的第二日,梁小王爷便走了,只是小王爷病体未愈,并未骑马,坐马车离开的。”
夏恒之看未看他一眼,缓缓勾唇道,“他在找人?可曾找到?”
朱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官、下官不知,应该是不曾找到。小王爷不许下官插手,所以下官并不清楚,但小王爷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所以下官猜测并未找到。”
夏恒之狭长的凤眸半垂,半晌才继续问道,“他都去过什么地方?”
“小王爷的人前两日将城里都搜了一遍,但自满春园出来便卧床不起,再未出去过。”
“去!”夏恒之眸子一眯,“把满春园的人找来!”
“是、是!”朱县令惶惶转身,也未坐轿子,带着两个随从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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