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对了。”
怜惜即将离去的时候，佟绾英忽然召唤住对方。
“这天机阁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人？”
“还有大少爷易天涯，和大小姐苏幻琪，天涯少爷您应该是见过了，幻琪小姐么，她最近都在自己房间，不大爱出门的。”
“知道了。”
佟绾英挥手示意怜惜退下。
而当小丫头真正离开之后，佟绾英这才放松下来。
从今以后，因为自己隐瞒的身份，恐怕一刻都不能放松了。
而事实果然如佟绾英所料。
第一天到来天机阁，朱颜以车马劳顿为由，让佟绾英休息了一日。
隔日天明，天不过微微亮的时候，易天涯便提剑来到佟绾英门外。
“绾英，起来到后山练剑了。”
佟绾英睡眠本就轻浅，加之初来乍到陌生环境，有些认床，故而翻来覆去一夜，直到早上才稍稍生了一丝倦意。
结果还没有完全睡实时，便被易天涯召唤了起来。
佟绾英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清醒过来，随手抓起床头男子衣袍穿上。
早在来天机阁之前，半月时间，她已经将男子衣着穿戴方式，烂熟于心。
“绾英。”
易天涯正要二次敲门的时候，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
佟绾英衣冠整齐站在门边，眼底虽然有些微红的血丝，但并不影响她飒爽的感觉。
这丫头，倒是应了她的名字，英气勃发。
“昨夜没有休息好？等早上练完剑之后，你再回来小眠一会儿。”
佟绾英没有做声，而是跟在了易天涯的身后。
“在去后山之前，我先带你去一趟兵器阁，你挑拣一个称心顺手的。”
兵器阁是一座九层宝塔，越往上的位置，里面器物越是珍贵、
可佟绾英只走到第二层而已，便站在一排宝剑前，驻足不动了。
“你想要什么剑，上面都有。”
佟无雪却摇头，上前两步，从兵器架上抽下来一柄软剑。
易天涯在旁边看着，顿时失笑。
“软剑全凭手法内力掌控，你现在一点根基都没有，并不适合。”
随手捡了一把又细又精的宝剑，递给佟绾英。
“这个不错，正适合你。”
“我只要这柄。”
佟绾英手中握着宝剑，眼底闪现一丝坚定。
易天涯皱眉：“可是……”
“我会好好练的。”
相处半月时间，他也多少知道佟绾英的倔脾气，干脆不再劝。
“你连一点内力根基都没有，小心割伤了自己。”
“不会。”
佟绾英将柳剑攥紧在掌心。
这大概是她对母亲的最后一点念想了。
母亲身为天夜山庄的主人，修为自然是不亚于常人的，但这么多年来，趁手的兵器却唯独柳剑。
就算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可衣钵的传承吧。
佟绾英将柳剑横在自己眼前，剑身光泽，正倒影她一双坚定的眼睛。
“既然你已经选定，那走吧。”
易天涯不再强求，转而带着佟绾英下塔。
这个时候，四月初春，路边野草刚刚冒头，正是好时节。
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一路前往后山的路上，期间遇到不少天机阁的弟子，众人见到易天涯，纷纷点头行礼。
山路崎岖难行，但易天涯早已将这路铭记于心，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练剑的断崖台。
“你这才刚来天机阁而已，阁主还没有给你定下好日子，将你介绍给天机阁弟子，所以这两天可能会有人对你身份好奇，但你莫要理会便是。”
“是。”
易天涯知道佟绾英听话懂事，也不再多说。
来到断崖上，易天涯先行舞了一套简明致命的剑法。
柳剑被他接了过去，挽成一道道绚烂的剑花。
易天涯说的没错，柳剑的确难以掌控。
在佟绾英的角度看来，那柳剑柔韧，几乎几次都险些贴到易天涯身上。
若不是用气运着，恐怕早已削掉他衣袂。
“绾英，来吧，该你了。”
断崖台位于后山一处悬崖上，平台宽阔平整，一面邻接断崖，故而闻名断崖台。
在上面练剑，需时刻保持警醒态度，否则一步踏错，飞身出崖外，都将是粉身碎骨的危险。
断崖峭壁上对对面山崖链接九条手臂粗细铁链，但铁链锈迹斑斑，上面并没有铺任何木板，似乎不允许人过去的样子。
这一切，待佟绾英亲自走到断崖台上时，方才注意到。
“你确定我要在这里练剑么？”
佟绾英低头看向断崖一边，崖风咧咧倒灌而来，一身冰冷。
在这里，她一点修为根基都没有，若一步踏错，将会粉身碎骨。
“自然如此。”
但易天涯的声音却是一片波澜无惊。
既然朱颜将自己千里迢迢带回来，便没有叫自己轻易送死的道理。
佟绾英垂眸，握着柳剑的右手一紧，而后踏出与易天涯刚刚别无二致的步伐。
易天涯在边上站着，看向不停舞动的佟绾英，缓缓颔首点头。
天夜山庄的历代根基，果然不错。
自己刚刚剑势不过舞了一次而已，她居然记住了大半。
但这并不代表她一定会成功。
果然，剑法越到后面越玄妙，佟绾英娇小的身子开始有些招架不住。
下一刻，空气中但闻“呲啦”一声响，佟绾英的衣袖被自己削掉了大半。
娇小的身子立即站在风中，再也没动。
易天涯看她的架势，以为她会将剑扔到地上，撂挑子。
结果小丫头只是冷冷看向自己一眼。
“易天涯，我怀疑你是在故意整我！”
易天涯强忍住笑意：“何以见得？”
“我刚刚便想要问了，像我这种没有根基的人，初来习武，不应该是从扎马步开始的吗！”
“呵呵，居然被你看穿了。”
易天涯不知从哪掏出一柄折扇，掩唇而笑：“我见你年纪小小，便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所以想逗逗你罢了。生气了？”
“天机阁的人都像你这么无聊？”
易天涯望天仔细想了想：“这个，我还真没有计算过。”
佟绾英深深看向易天涯一眼，转身要走。
易天涯连忙跟上两步：“哎，你也别误会，乱去师父那里告状，我刚刚不过是在试你根基而已，既然你什么都不会，我便从头教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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