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熊熊地燃烧着,向这个小房间散播着温暖和明亮。
白发白须的老者伏案撰写着奇异的符文——这些来源于太古的文字在完成之后会像是顽皮的孩童一样,挣脱羊皮纸的束缚,在这个半封闭的小房间内乱飘。
老人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在羊皮纸上书写着神秘的文字。
随着这些精灵般的文字越来越多,它们也开始从漫房间乱飘变成了有所规律地飞行。
渐渐的,许许多多的文字围成了一条条色彩斑斓,恍若彩虹的符文环,以老人的羊皮纸为中心环绕着。就像是将土星的星环缩小并复制了许多一般,充满了神秘和奇幻的色彩。
然而就在这些符文环越来越多,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时,老人却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
仔细看的话能够发现他的手正微微颤抖着,而用白凤凰羽毛制造的鹅毛笔边缘也莫名出现了诡异焦痕。
“老沙曼,莫拉格那边来消息了。”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自外而内地打开。
随着外部过道中魔法灯的灯光射入,所有的符文都像是被阳光笼罩的白雪般消融不见了。
“你又在研究从那个沙漠中找到的地图上记述的符文吗?”
皮尔斯.格林看到一个从他面前飘过,只剩了一半而且还在继续消失的符文,向那个看起来似乎比平日里又苍老了几分的老人说道。
“现在的东部平原失落的人类文化太多了,现在的我们也只能从古籍上看到一些过去人类的辉煌而已。”
沙曼将开始变得有些焦黄的鹅毛笔放回墨水瓶中,把那张已然空无一物的羊皮纸细心卷起,放回抽屉里,随后才看向门口那个矮胖的老人。
“那个被诅咒的牢笼又出什么问题了?如果只是和上次一样的话,让那些法师扈从去解决吧。”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魔法师是人类的瑰宝,瘟疫和诅咒那些污秽的东西,可以的话还是不要沾染比较好。”
“莫拉格的守卫向周边城市的七曜法师塔报告,说有很强的魔法师前往那边,打败了造成污染的巨大魔物,并凭空制造出一座巨大的城堡将魔物镇压封印了。”
皮尔斯.格林如实地说道。
“凭空制造出一座具有封印功能的巨大城堡?”老沙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皱眉的动作变得更多了:“如果是真的,而不是以讹传讹的话,这个魔法恐怕已经踏入了五环,‘奇迹’级别的领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无名的强者就越来越多了。”皮尔斯.格林也一脸感慨:“上次那个在霍恩海格直接召唤出强大虚空生物的小家伙也已经距离奇迹不远了吧。”
“所谓奇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而能够制造奇迹,就说明对方已经超脱了常识,也成为了我们大魔法师的一员。”
老沙曼打开另外一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做工精致,上面布满了兼具美观和实用花纹的小盒子:“你看看我们这群老骨头里谁有空,把这个带去给新的同伴吧。还是老规矩,能来的就让他来,不能来的就算了。”
“正好我最近要回家族一趟看看玩我可爱的女儿,这个就交给我好了。”皮尔斯.格林接过盒子,手一翻,小盒子就已经消失不见。
“你女儿都已经快六十岁了吧……很快就会成为老婆婆的年龄了。”
老沙曼捋了捋胡须,向皮尔斯开了个玩笑。
“只要我还活着,她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个缠着我叫爸爸的小女孩。”矮胖老人毫不犹豫地地腆着肚子,做出了女儿控宣言。
不过发现老沙曼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时,他老脸一红,马上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上次你说要注意的那个小家伙最近好像去了圣域,他似乎认为兽人那边在策划一次对人类的袭击。不过我询问过莎伦夫人了,她说安哥拉山脉唯一的缺口罗伦塞斯要塞那边风平浪静,完全没有一点将要开战的征兆。这段时间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兽人那边的王室的一个私生子死了,他老子为他举行葬礼的时候抓了几千人陪葬而已。”
“你觉得他是别有用心的散布谣言?”
老沙曼捻了捻自己的胡须。
“这倒不至于,从连续几次的事来看,那个小家伙本性不坏。估计也就是碰到了些反常小事,然后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就开始到处宣扬,提升自己学院的知名度罢了。”
皮尔斯倒也没怎么抹黑西维——他对于西维的印象也就是在圣域被那些开口圣光闭口审判的家伙们坑到半死,以及在霍恩海格表现还算不错的后辈而已:“不过他最近走的和纯白教会太近了,有机会的话还是敲打一下比较好。”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过西维就是他们口中那个突然出现的大魔法师的可能性。
“那就这么办,我还要继续研究一下卢恩符文和如尼符文的区别,你先走吧。”
事情交代完,老沙曼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向皮尔斯下了逐客令……半个世纪的交情让他们在交流的时候不必要遮遮掩掩。
“小心别出岔子嗝屁了。我们这群老骨头里,在老死之前有希望成为传奇大`法师的,也只有你而已。”
——安哥拉山脉.巡查岗哨——
建立在山脚的小型岗哨被隐蔽在葱葱郁郁的树林之中,即便是时近晚秋,树林还是显示出了它强大的生机——即便只是一块小石头上都爬满了青苔。
“麦纳.帕德,你又在偷懒了!”
一个穿着半身甲,手里还拿着一杆长枪的士兵有些无奈得看着自己的搭档。
“嘿,瑟保凛.荣恩,放轻松。这不叫偷懒,我只是在看我莎娜寄给我的信而已。”被称为麦纳的士兵歪带着那顶之比纸片稍微厚一点的铁皮盔,对自己那吊儿郎当的形象毫不在意:“你知道吗,她是个好姑娘,在家乡等了我整整两年!”
“这句话你每天都要说上三十多遍。听着,我不想听你们的爱情故事,现在给我闭嘴,否则我就用铁皮靴踢你的屁股!”
一边抱怨着,瑟保凛也坐到了嘎吱作响的椅子上,开始用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着自己的枪尖。
比起麦纳.帕德那杆已经有点生锈了的长枪,瑟保凛的包*的很好,锃亮锃亮的,就像是刚铸造出来的新品一样。
“噢不,你坐在莎娜给我的信封上了,快把你的大屁股移开!”
将对方推开后,麦纳把自己手里的信纸郑重地折好,放回信封中:“这是我收到的第二十四封信,明天开始我就要退役了。”
“我说伙计,你真打算干满两年就走吗?”瑟保凛再一次询问道。
“当然的,巡完这最后一次山,明天我就要回老家结婚了!”
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塞进自己的胸甲中,麦纳继续说道:“没记错的话你的服役期限也快到了吧?到时候你打算继续在军队干下去吗?”
“当然的,我这可是在保卫我的家乡和亲人啊。”
“别逗了,我们甚至不是边境戍卫的成员,只不过是巡山队的成员,和战争什么的根本搭不上边。再说有罗伦塞斯的高阶法师队在,那些兽人根本过不来战争绝对不可能发……”
麦纳话还没说完,一直羽箭就突然从巡查岗哨外射入,直没入他的脖颈!
瑟保凛甚至都没有感到悲伤或其他感觉的余裕,等到他转过头望向外面,却发现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森林中,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魁梧的身影。
“敌袭!”
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脑海中浮现的念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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