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民大手一挥说:“这是个战机,抓住机会,狠狠地打它一下子。笔ΩΔΩ趣』阁WwΩW.ΩbiqUwU.Cc如果情况不利,我们可以停止攻城。”
韩行想到,赵建民和潘小安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实力不行,切不可盲目攻城。”也点了点头,同意了两人的意见。
攻城的时刻到了,腊月二十三,也算月黑头,冀南七分区基干团的各个连,按照作战计划,在赵建民的亲自指挥下,进入到堂邑的北城门下。聊堂支队也来了,和基干团并肩作战,并由吴小明连担任着突击连。
赵建民、韩行、潘小安亲自到前面指挥着这场战斗。
韩行先观察了一下北城门的地形。好家伙,一般的据点都修得沟深城高,更别说这是堂邑城了。封锁沟足有四米深五米宽,这座城墙半砖半坯的,也有四米高,根据上面流动哨的位置判断,怎么着也有五米宽,都可以跑马。
如果没有内应,强攻北门,那就得有充分的准备和多于敌人数倍的兵力,而且还得付出巨大的牺牲。
刘金河先学了几声喜鹊叫:“喳喳——喳喳——喳喳——”
城墙上也传来了两声喜鹊叫:“喳喳——喳喳——”
刘金河回头看了一眼潘小安,潘小安点了点头。刘金河领着突击队员孙大突和王老三做为突击小组先出击。
本来第一突击小组是尖刀的刀尖,是李大中的活儿。可是孙大突非要顶替李大中,自己干这个活儿。李大中有些不服气,对他说:“你这一来,好,把我的活儿都抢了。我干什么?”
孙大突笑着对他说:“你不是指导员吗,我这个班长挂了,还有排长,排长挂了,你这个连长、指导员的可以上了。这下子好,你先挂了,别人还以为我们这些当班长的怕死呢?好说不好听呀?”
吴小明觉得,孙大突的这些话话糙理不糙,对这个俘虏兵也得锻炼一下才行,遂答应了他的请求。可他挑选队员的时候,王老三又要求上了。
李大中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个王老三,问他:“就凭你,还想当突击小组!你会啥?”
王老三说:“当兵不光动刀动枪,还得斗心眼子才是。我是老兵,虽然打杀并不出众,但是比他们经验多。”
李大中刺挠他说:“这么重要的任务,轮哪个也轮不到你啊!”
吴小明却不这么认为,王老三虽然是个俘虏兵,但很多方面经历多了,也显示出他成熟的一面。和李大中商量了一番,也就答应了王老三的请求。
刘金河带着孙大突和王老三先越过了壕沟。壕沟虽然又宽又深,但是突击小组早有准备,尤其这个孙大突,是个大力士。四米长的梯子,不用两人,抓在他手里,就和一个玩具似的,一只手提着毫不费劲儿。
过了壕沟,又把梯子竖上了城墙。城墙上早有准备,起义的伪军把他仨接上了城墙。刘金河又学了三声喜鹊叫,后面李大中领着一个突击排,顺着孙大突他们走过的路子,也爬上了城墙。
起义的伪军又领着他们从马道上下来,迅地走向北城门下。一看大门紧闭,巴掌大的铁锁紧锁着,傻眼了。原来的计划是,城门不上锁,只是挂上拉倒,可这会儿不知谁把大锁锁上了。
这把大锁这么大,没有钥匙,甭想打开,只能用手榴弹炸了。
孙大突掏出了一颗手榴弹,看来要绑上炸锁。王老三赶紧制止了他,要是手榴弹一响,那就是给敌人信号了。孙大突朝他瞪眼,意思是不用手榴弹怎么办,我都没有办法,你还能有办法!?
王老三笑了笑,从身后掏出了一根大拇指粗的铁棍,递给了孙大突。
孙大突一看大喜,这个事儿王老三是怎么算计到的,自己确实没有想到。孙大突接到了铁棍,插进去,用力一别。凭着自己这么大的劲儿,再说又用了杠杆原理,哪有不破锁之理。只听到“啪”地一声,大门锁被别开了。
几个人拉开大门栓,孙大突又要去拉门,王老三又制止了他。孙大突骂道:“你这个王老三,搞得什么鬼,拉门你也要阻拦?”
王老三掏出了水壶,指了指门轴。孙大突明白了,大门一开,半夜里恨不能二里地都能听到。门轴上浇上水,那就不一样了,门轴就不响了。
两人把门轴上浇上了水,北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大门顿开,吊桥放下,也就是把堂邑城的整个北门和外面联通在一起了。
大部队跑步进入堂邑城,在紧靠城门的几间小屋里安设了指挥部。
正在这个时候,堂邑城的伪县大队副栾省三和张伯成来查哨,张伯成还带着他的嫡系三排。栾省三看到这么些的部队进来了,一时大惊,问张伯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张伯成这时候也犹豫了一下,一看八路来了,而且这么快就进来,实在大出意料。三排长也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枪,在听着张伯成的命令。
但是这个张伯成粘粘乎乎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栾省三一听,认为张伯成早就和这件事有关联。喊了一声:“好……好……你啊你……”转身带着他的护兵,赶紧离去。
一排长、二排长带着起义的士兵过去,个个荷枪实弹,拉开了枪机,用刺刀顶着张伯成。张伯成也掏出了手枪,顶着一排长和二排长起义的士兵,三排长带着这些兵跟在张伯成的后面,也用枪顶着一二排。
双方虽没有明说,但心里都清楚,肯定是成天见面的弟兄,马上要血拼一场了。
一排长来了个先入为主,问:“张连长,八路进来了,怎么办?”
“你们说怎么办?”张伯成心中早已有数,也故意反问。
“我们起义吧!”“起义吧!”一二排长几乎同时说。
“起义……”张伯成说,“八路能信得过我们吗?”
这时候,刘金河、孙大突、王老三已经冲到了跟前。刘金河一步向前,拉着张伯成的手说:“请放心,只要你弃暗投明,我们热烈欢迎,完全信得过你。”
孙大突不失时机地说:“原来我是史大可部的,投降了八路。八路对我可好了,没有丝毫的偏见。”
王老三也说:“我是齐子修的兵,齐子修算什么玩艺啊,打骂士兵,拿着士兵的命不当。八路军可好了,拿着我们当他们的兄弟对待,伤了有人治,病人有人看,死了有人埋。”
张伯成一听,真是奇了怪啦,三个八路,两个俘虏兵,而且这两个俘虏兵看来是从真心里夸奖八路军好!
张伯成又回过头来,对三排长说:“三排长啊,你是愿意投诚八路,还是愿意继续跟着日本人干。”
三排长说:“我听连长的,连长说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那好,”张伯成对三个排长说,“好!传我的命令,全连集合,城头起义!”张伯成的话,引起了一片掌声,既有他的士兵为他鼓掌,也有旁边的八路鼓掌。
原来这个张伯成曾经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汉奸”两个字时时在敲打着他的心灵,使他抬不起头来。日本人的骄横,对中国的烧杀抢掠,甚至对汉奸部队的嗤之以鼻,都使他难以忍受。人格和良知驱使他要摆脱这种处境,只是没有机会。
今天机会到了,于是他很快地做出了抉择。那天对刘金河的“审问”,不过是一种试探。
全连人很快集合起来,经过查点,人,一个不少,枪,一支不缺,全部起义投诚八路。
赵建民叫他们暂时下去休息,打仗,还是由基干团和聊堂支队来打。
临时指挥所里,赵建民在油灯下,指着军事地图对韩行和潘小安说:“敌人仍然强大,许家大楼工事坚固,驻有日军的一个中队,栾省三的伪军大队,住在城隍庙,工事也够坚固的。”
韩行说道:“既然打开了头,那就不能让堂邑城素净了。我建议,暂时对许家大楼和城隍庙围而不打,把其余的坛坛罐罐,统统砸个稀巴烂。”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情报部门的工作,基本完成,下一步就是你们军事上的事情了。”
战术一定,基干团主要对许家大楼和城隍庙加强了围困,只要他们敢出来,那就迎头痛击。而聊堂支队呢,对着敌人的各种机关、后勤,展开了进攻。韩行和张大千商量说:“各个连队分开行动,勇猛穿插,猛烈进攻,老妈妈吃柿子——敛软和的捏。”
韩行领着吴小明连,迅向许家大楼外的一个骑兵小队展开了进攻。有道是,骑兵的功夫主要在马上,骑兵没了马,还不如一个步兵。
街上枪声响成一片,不时地有民房着火,街上还算相当的明亮。
兵营里传来一阵阵的马嘶声,那些战马也着急啊,憋在了草屋里,没法出去施展开它们矫健的步伐,实在是老虎逮耗子——有劲使不上。这些日本骑兵就躲藏在马的身边,不断地用马枪向我们的战士射着子弹,阻止着吴小明连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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