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并不急促,也不响亮,有些战战兢兢的味道。
顾老爹微微一笑,撇着嘴,看了顾喜儿一眼说道:“去开门吧,肯定是你大山哥。”
“爷爷!”顾喜儿的脸红了红,羞涩的低下了头,但仍不忘开门的“伟业”,她就像一只花蝴蝶,飘到了门口。
打开大门,大山一脸羞涩的站在门口。
顾喜儿笑道:“大山哥,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大山的脸红了红,羞声道:“我是来、我是来、是我娘让我过来看看的。”
说了半晌,终于讲一句话说出,大山不禁松了口气。大山喜欢顾喜儿是明溪村公开的秘密,顾喜儿是明溪村最漂亮的姑娘,大山则是存里实力最强的武者,有足有补身大圆满,别看这种实力还入不了宗门,但在就算在城市里,也是首屈一指。
大山喜欢顾喜儿,老人也乐见其成。在传统的山村观念中,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理应嫁给最强大的武者。
除了顾喜儿的娘亲。
提到喜儿的年轻,村里上了年纪的长辈们无不唏嘘,那是当年明溪村最魅力的姑娘,却出人意料的嫁给了一个书生。
在江南一带,书生的地位极高,但是在北疆书生就有些尴尬了。有句话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便是如此,可顾喜儿的娘亲却不管这些,毅然决然的嫁给书生,后来还剩了顾喜儿。
十年前,一场山中妖兽暴/动,明溪村岌岌可危之时,顾喜儿的爹爹突然出手,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书生,而是一名武者,一个高手。他与妖王大战三天三夜,最后斩杀了妖王,可自己也因为受伤过重离逝,顾喜儿的娘亲也殉情而死,临死前讲喜儿交给了顾老爹抚养。
大山就顾老爹隔壁李大娘的儿子,顾老爹对待他如同儿子,若不是其实在没有学习医术的天分,甚至想将衣钵传给他。
房间里传来顾老爹的声音:“大山啊,今来坐坐,陪我喝两杯。”
“好叻,顾老爹!”大山的脸笑开了花。
大山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一点点阳光,就会灿烂如花。
顾喜儿白了他一眼,沉声道:“不许和我爷爷喝太多。”
大山手挠着后脑勺,傻笑起来。
“大山,快进来,还干站着干什么?酒都倒好了!”
大山一脸傻笑的望着顾喜儿,直把顾喜儿望着羞红了脸,低声道:“快进去吧。”
“诶!”
大山傻笑着跨进大门。
顾老爹是明溪村里的医生,又是年长者,自然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很。甚至七里八乡的村民也十分尊敬这样一个医生。
顾老爹也是个好人,整天乐呵呵的,对人和善,没有架子。如果说他有什么不良嗜好的话,那嗜酒一定算是一个。顾老爹的口头禅是可以一日无菜,不可一日无酒,像今日这样午夜饮酒的也不在少数。
明溪村的人豪爽,喝酒不用杯子,而用碗。巴掌大的碗,满满的一碗高粱酒下肚,大山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云。
“顾老爹啊,我娘让我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山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
顾老爹眯缝着眼,像只狐狸似得望着大山,说道:“我们两祖孙能有什么事。”心里想:“这大山倒是不错的人,有实力,人也实称,没什么歪心思和歪点子,最主要是聪明,老夫一说这话,他准明白。”
果然,顾老爹这话一出口,大山立刻拍了怕胸脯,豪迈的说道:“顾老爹说的什么吩咐就直接说,你一老一小,今天又突然冒出个病人,怎么生活?以后有事情和我大山说一声,别的不敢说,大山我的是力气。”
“杀力气。”顾喜儿不禁白了他一眼。
大山是个好人,在顾喜儿心中也是个好哥哥,如果只是哥哥的话,就更好了。大山对她好,她不是不知道,但内心却并不喜欢大山。女儿家都早慧,很早之前,顾喜儿就希望像她娘亲一样找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大山虽然不错,但距离英雄这个称呼,还有不小的差距。
大山一边和顾老爹说着话,一边做了一个强壮的动作,下意识偷看了顾喜儿一眼,见她根本没在意自己,不禁面色一暗,原本高涨的性质也下去了几分,就连说话也少了许多气势。
顾喜儿只当大山是被爷爷耍了,心道:“大山,你这个傻瓜,难道看不出爷爷是想拿你当免费劳动力吗?”
思忖到此,便用一种忧郁的目光凝望着顾老爹,顾老爹呢?则继续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毫不在意那扎眼的目光,仿佛在说:“小丫头,别坏爷爷的好事。”
大山继续和顾老爹聊着,终于聊到了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大山道:“顾老爹,你说这小兄弟是什么身份?我看他不像山里人。”
顾老爹好悬没有一口酒喷出来,心道:“傻子都知道他不是山里人。”嘴上却和气的说:“恐怕是从苍澜城来的老爷吧,看他的衣着,身份应该不低。”
大山点点头,又道:“你说贵族老爷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小山村,年前我还出村向他们报告兽潮的事情,可他们理也不理。”
顾老爹笑了,拍了拍大山的脑袋,柔声道:“大山啊大山,你可不知道这些城里人,你请他们来,他们不会来,你不请,他们自己也会来,明其名曰放松,我看这人多半是堕马伤了。
大山道:“顾老爹,你说这小兄弟醒的过来吗?”大山虽然不会医术,但受的伤口,见的伤口也多,一眼就看出男人定是脑袋受了伤,所以表面没有伤痕。
顾老爹苦笑道:“你也看出来了,脑袋伤了,谁知道什么时候醒。”语声稍顿,用一种忧郁的目光看着顾喜儿,道:“我说喜儿啊,你还真爷爷找了个麻烦。”
喜儿冷哼一声,只是不说话,怜悯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状态;无法想象如果他还有意识,会多么痛苦;更无法想象他未来的日子——或许他已经没有未来了,或许已经注定了。
看着那俊朗的面庞,顾喜儿不禁陷入沉思。
顾老爹皱了皱眉,说道:“其实也未必没有醒来的可能。”
顾喜儿眼睛一亮,急道:“爷爷,你有办法?快说说,快说说!”那欢快的模样,就像一只撒欢的兔子,手腕着顾老爹手,荡来荡去。
顾老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我顾家有一们九银针法,倒是可以刺激大脑,回复意识。”
“那还等什么,”顾喜儿笑道,“爷爷,赶快给他释针啊,我去给你拿针。”
还没走出一步,就被顾老爹一把拽住:“等等,我有说那么容易吗?”
顾喜儿差点摔倒在地,瞪大眼睛说道:“这怎么说?”看样子,就像顾老爹不解释清楚,她就要拼命一样。
大山一见事态不对,立刻讲顾喜儿抱住,轻声道:“喜儿,顾老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喜儿撇嘴道,“你倒是说啊。”
顾老爹苦笑着说:“我的傻孙女啊,那小子只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为了陌生人居然让爷爷为难了。”
顾喜儿的脸红了红,手中在身下交错:“爷爷、对不起,我不是——”
“好了好了,”顾老爹摆摆手,说道:“这九银针法可不是简单的针法,需先以蒸汽浴浸身,然后再用银针打通全身气血。
“不过就是蒸汽浴,不是挺简单的吗?”顾喜儿道,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对医术有些了解,知道蒸汽有时是可以治病的。
顾老爹苦笑道:“蒸汽浴当然简单,难的银针中灌注的药引。”
“药引是什么?我去弄来!”顾喜儿双手叉腰,就像一只展开的圆规。
顾老爹摇头道:“这东西可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到底是什么?”顾喜儿不依不饶。
仿佛收到顾喜儿的暗示,大山也开口道:“顾老爹,到底需要什么东西,只要这山里有的,我大山都能给你弄来!”
“断肠草你能弄来吗?”顾老爹淡淡的道。
大山一下缩了缩脖子,躲闪着顾喜儿的视线。
顾喜儿见大山退缩,只能望着顾老爹,问道:“断肠草是什么?”
大山插话道:“是一种生长在悬崖绝壁上的草药,有剧毒。”
顾喜儿皱着眉头道:“就算是悬崖绝壁也没什么,只要想弄,一定能弄道。”
“没这么简单。”大山叹息道,“普通的悬崖上没有这种草药,只有赤血鹰鸠栖息的悬崖上才有这种东西。”
“赤血鹰鸠!”顾喜儿惊叫一声。
赤血鹰鸠是一种凶猛的妖兽,成群居住在山崖绝壁之间,只要有人闯入他们的领地,便会发起攻击,是一种攻击性很强的妖兽。
顾老爹看着花容失色的顾喜儿,柔声说:“喜儿,现在明白了吧。方法倒是不难,难的是那药引,那可是赤血鹰鸠啊!”
顾喜儿没有说话,只是怜悯的看床上的男人一眼。
顾老爹和大山的谈性仿佛收到了影响,没过多久,大山就告辞,小屋里只剩下顾老爹和顾喜儿。
顾老爹说道:“喜儿,早点休息吧。说不定他明天就会醒来,脑子收伤这种事情,可不一定。”
顾喜儿心知顾老爹是安慰自己,叹了口气,说道:“爷爷,你先去睡,我还不困。”
顾老爹摇摇头,走进内屋。
顾喜儿望着男人那张俊俏的脸,摇头道:“妈妈说过救人就到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醒你的。”
说完这话,顾喜儿转身进屋,却没注意到,男子的心头忽然飞出一枚光球,没入她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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