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雯菲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自从常娥叫出她的名字以后，她能够很清楚感觉到周围传来的敌意。
很快这股敌意就化成了小声的议论：
“上官雯菲？是那个上官雯菲吗?”
“什么？上官雯菲？”
“别是假的吧？”
“切，这有什么好冒充的！”
“我要是她，早就改名字了。”
“真是那个上官雯菲，她还敢到这来？”
“敢？为什么不敢，人家可是八级呢，八级哟！！！”
“……”
“喂，我说你们够了吧！有什么话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程仁终地忍不住暴发了。
闻珍珍的嘴角轻轻翘起，她就知道有程仁在一定会这样，在她看来程仁就是所谓的猪一样的队友。
暗地里闻珍珍偷偷拉住常娥，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这才轻声地辩解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雯菲呢，她会得很多，而且教人的时候从来都不藏私的。”
闻珍珍的话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会出现了截然相反的效果，如果，把她曾经对京中大佬们说过的话说出来：“对于任何人上官雯都会进行无私的教导。”
那么一切都会不同的！但是，闻珍珍是不会那么说的，所以，“教人”这两个字被围上来的人自动划分到“教导军人”的范畴里。
“够了，你们这些军队的走狗！”
实事证明，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不会缺少这种热血又头脑简单的人，于是，人群中很快就响起了谩骂的声音。
“冷静，冷静，都别冲动，我们也是佣兵。” 曹世邦见事态有走火的趋势，堆起满脸的笑容。举手介绍道：“我是女战神佣兵团的人，大家都是佣兵，自家兄弟有什么慢慢说。”
说完，曹世邦故作无辜地举起双手道：“而且。我们才刚刚到，好像也碰坏谁家的东西，你们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啊。”
“怎么？你们队里不是有人叫上官雯菲吗？”
“就是，我刚刚听到了。”
“什么女战神？根本没听过，上官雯菲不是维达的人吗？”
“……”
底下的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叫嚷开了。
“是。是，是……”曹世邦好像十分无奈地看了上官雯菲一眼，见她没有表示，这才不情愿地道：“这位是我们女战神佣兵团的团长，闻珍珍；那边的两位确实是维达佣兵团的上官雯菲。我们两家住在一个楼里今天搭伙出来，但是，我记得雯菲很少到五环外来的，跟大家应该没有什么仇怨才对啊。”
“果然，就是那个上官雯菲。”
“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就是。去舔政-府的屁股吧！”
“……”
如果，鸡蛋与西红柿不是末日的稀缺物品，这会儿恐怕早就飞舞得满天都是了！
“常娥，怎么回事？”上官雯菲的语气中保留着她那特有的冷静与淡漠，仿佛那些人的漫骂对象不过是个路人甲一般。
“我，我……”常娥惊慌失措地支唔起来，在知道上官雯菲今天休假以后，是闻珍珍让她将这条消息透露给上官雯菲的。
这阵子因为经常跟着闻珍珍往五环跑，这边关于上官雯菲的传言她自然也听说过，只不过那个时候闻珍珍告诉她不要让上官雯菲分心。她才保持了沉默。
直到昨天，闻珍珍突然要求她邀请上官雯菲到五环这边来淘宝，虽说是邀请，可实事上常娥心里很清楚。闻珍珍就是让她把雯菲骗出来。
对于这种不利于上官雯菲的要求，常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是，随后闻珍珍却和她说了这样一段话：
“常娥，你不想成为术师了吗？你真的以为自己与程仁一样吗？她能让上官雯菲护一辈子，你呢？女人。还是要靠自己。”
昨天闻珍珍那蛊惑的话语还回响地常娥的脑海里：“我只是想让上官雯菲亲眼看到被她这样不遗余力帮助的人，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常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受得了。”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看着上官雯菲为了他们这样拼命之后，却得到那些人这样的对待。常娥，或许这样做会对上官雯菲打击很大，可是，我不想看到她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常娥，我并没有要求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只是请你帮我让上官雯菲认清现实……”
尽管常娥的心内深处已经感觉到闻珍珍对自己说的些话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她甚至感觉到了闻珍珍对雯菲的敌意。
可能连闻珍珍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在面对上官雯菲的时候，才会用“雯菲”这个昵称。每次闻珍珍和自己提起上官雯菲的时候，自她语里说出来的从来都连名带姓地叫上一声“上官雯菲”。
这种双重标准常娥的内心深处或许早就有所查觉，可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相信，而且，闻珍珍跟她说了这么做是为了让上官雯菲认清现实……
常娥在心里不停地催眠着自己，是的，她只是帮上官雯菲认清现实，而且，而且，闻珍珍的话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不想成为术师吗？常娥，你不想成为术师吗？我能帮你实现愿望的！别忘了，最早的基础强身术是从古京市传出去的，我比上官雯菲知道得更早、更多……”
成为术师！成为术师！成为术师！这是让常娥无法抗拒的诱惑！
是的，是的，常娥咬牙着对自己说：我要成为术师，而且，我没有背叛上官雯菲，我只是帮她认清现实。
“雯菲，你看看，你为古京市做了那么多，这些人却根本不领你的情。你算算，你帮了多少人进阶，教会多少人技能，让多少人成为了术师。可是。不论你做了多少，在这些人的心里，你是活该的，他们跟本不记得你的好。”常娥将闻珍珍交她的话说了出来。
在上官雯菲那里不论是军人。还是佣兵只要找到她，她都会认真地指点对方。可是，生活在五环以及五环外的这些民众却不知道这些。所以，在闻珍珍指使常娥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以后，只会让听到这些话的人更加的愤怒。
什么为了古京市？根本就是为了古京市上面那些吸血鬼吧！
闻珍珍的用词很是巧妙。只用不过让常娥在开头多说了一句话，两个词语“为了古京市”与“这些人”巧妙的衔接，就让在场的人曲解了常娥话中的意思。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上官雯菲做了些什么。他们对上官雯菲的了解仅止于这段时间他们听到的那些传言。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官雯菲并没有流露出闻珍珍期待中的表情。闻珍珍经曾幻想过很多表情——在上官雯菲面对“真相”的时候。
或许，她会愤怒！或许，她会悲哀！或许，她会吼叫！或许，她会哭泣！或许，她会选择忍耐！或许，她会坦言面对！
但是，闻珍珍唯独没有想过上官雯菲会对这种她精心设计出来的场面无动于衷！就算是一个颗石子被丢到湖里。哪怕不能激起浪花了，也会激起涟漪吧？可是，丢到上官雯菲这里，却扔如同扔到沙滩上般，只不过让沙滩上多了一块石头而己。
而这条消息对于上官雯菲来说，也不过是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罢了。令上官雯菲在意的是常娥的态度，她的心里明明已经确定，可语气里却依旧带着疑惑地道：
“是吗？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常娥咬了咬嘴唇，不确定地问道。
“他们说的话，你早就听说过了吧？”上官雯菲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我。我，我不知道……，不，我。我没想到……”常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初她跟闻珍珍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还曾因为他们毁谤上官雯菲而幸灾乐祸。
但是当常娥亲眼看到上官雯菲被一群，连她都不如的普通人或者术师学徒肆意地谩骂的时候，她的心里早已没有当初那种暗爽的感觉。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败的神色，常娥没有想到当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的心里居然升起了一股与上官雯菲荣辱与共的感觉。
上官雯菲又轻轻地皱了皱眉，看得出常娥神色上的灰败并非伪装。于是，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第一次浮现在上官雯菲的心里。
“算了。”上官雯菲的声音难得地出现低落，四周的人群如何看待自己，她并不在意，说到底上官雯菲依旧只是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
在她的眼中，这些末日“古人”是喜欢她也好，讨厌她也罢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些没有挡到她的路，她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真正让上官雯菲感到难过与不舒心的是另一件事！
就在闻珍珍自以为如愿看到上官雯菲的伤心表时，边上程仁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查觉的神彩。她等了这么久，上官雯菲终于开始察觉了吗？
嘴角轻轻地翘起，张显出程仁此刻的好心情，直接挽住上官雯菲的胳膊，程仁脸带不屑地道：“走了，反正这儿也不喜欢我们，切，稀罕！”
确实，不稀罕！程仁的话直接说出了上官雯菲的感觉，而她的话也激起了围观人的怒火。
“程仁，你别胡说啊！为了让市里的人变强，雯菲已经很尽力了。”闻珍珍轻轻地说道。她对上官雯菲的印象只停留在前世，前世的梦幻之战以后上官雯菲迅速在整个古京市取得了巨大的声望，她的声望甚至蔓延到整个全国，乃至于全世界。
所以，在闻珍珍的印象中，上官雯菲应该是一个很重视民心的人！而她的话，不但指责了程仁不顾民心，而且又用“市里”与这些生活在五环外的民众取边开来。
“没事，程仁说得没错。”上官雯菲垂下眼眸，藏中眼中的失落。
“滚回你的市里去吧！我们不欢迎你们。”
“就是，你们这些自私的走狗……”
“垃圾，滚吧！”
原本见他们内哄已经开始安静的众人，因为程仁与闻珍珍的话又开始骚动起来。但是，这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也只敢过过嘴瘾罢了。
被他们围住的这群人可都是术师，还是那种等级很高的术师，放在平是那可是让他们仰慕以至于摇尾乞怜的目标。
可是，当这些贫困的人听说，其实他们的命运可以被改变，他们也可以被人仰望，只要他们眼前这个叫上官雯菲的女人，勾勾手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而这个女人却连一丝的怜悯也不愿施舍的时候。
这些人的心态自然也从仰望变成了嫉恨！
“你们，不过是一群不求上进，却妄想老天掉馅饼的，肮脏的寄生虫罢了！”
是程仁的声音！程仁特意模仿着上官雯菲的语调，高傲地藐视着她面前的众人。
上官雯菲惊讶地抬起眼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摆着义愤填膺的模样，高高抬起下巴的程仁，突然她弯下眼眸，无声地笑了！
程仁说的话正是上官雯菲的脑海中刚刚闪过的想法，对于这些人她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可是闻珍珍却并不知道上官雯菲此刻的想法，她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立刻开口道：“程仁，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能成为术师，谁不想变得强大；如果能进入市里又有谁愿意躲在这城外的账篷里过着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
闻珍珍的话立刻安抚了民心，她也曾在这里苦苦挣扎过，所以她更加了解这些人的心思。这是一个挑拨程仁与上官雯菲的好机会，闻珍珍就是要上官雯菲看到她自认为贴心的好友，正在向远离民心的向方使劲地推她。
所以，闻珍珍继续道：“程仁，你就算不想帮助雯菲。也不该为她到处竖敌啊？你的话几乎把这里所有人的都得罪了，而且，你不应该这么说大家，你应该道歉。”
“哦？我不觉得程仁的话说错了。”上官雯菲的声音如同一记闪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闻珍珍的脸上。
这是自从见到闻珍珍以来，上官雯菲第一次反驳了自己偶像的话！
程仁在心底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上官雯菲终于开始摆脱了闻珍珍带给她的阴霾了，受到战神传说的影响，上官雯菲对这个“假战神”实在太过相信与听从了。
就算是她也开始担心，在未来上官雯菲会为了闻珍珍而放弃她的责任！现在，程仁终于可以放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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