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那个时候下在那个地方,那是大庄园的雪,那是浮在水面上的国。孟海在大庄园时,曾看到一场动人的雪,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的轻盈,雪的浪漫,在整个冬天完美地被诠释。那时孟海看到了幸福的一对,他们是夜独泓和香草儿,夜独泓有一个朋友,是他的很好的女性朋友,她就是苏雨,孟海想到那场雪,就能想到苏雨,想到夜独泓和香草儿。那是爱情的味道,那是爱情的感觉,可惜只是别人的爱情。
雪还在一个浪漫的地方浪漫地下过,那个地方是古雨镇,在古雨镇,下起了飘飘的雪,尤其浪漫的是天上派,校园里的雪,是那么柔情,是那么温馨,一场温暖的雪。不过那个时候,孟海见到的两个人,仍然是幸福的两个人,那两个人,当然不是自己和谁,而是夜独泓和苏雨。
夜独泓和苏雨,夜独泓和香草儿,孟海看到的是别人的幸福,孟海当然也有幸福,可是跟夜独泓相比,就小巫见大巫。此时的夜独泓,需要听命于大庄园内的领导,受领导之命,孟海在远方山巡逻,带着两个人,一个是白星,一个是虎子。
孟海面前出现一滩血,在远方山走了这么多路,还是第一次在路上遇见这么一滩血,这么鲜红,这么血腥,这么令人惊恐。看样子,流下这血的人应该走的不远,往前的路上有淅淅沥沥的血,这个人不知道被何人所伤,弄得这么凄惨。
孟海感叹面前的这滩血,刚才回想大庄园和天上派的雪时那种美好的心情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这里的令人窒息的恐惧。这个流血的人,能在与敌斗争后仍然继续前进,并没有丢掉性命,可见他的法术非同小可,然而。究竟是什么人让这位法术高手受如此大的伤,孟海百思不得其解,问虎子,虎子摇摇猪脑袋。问白星,白星也不晓得。
孟海曾经有一个同学,喜欢写诗,他也喜欢女孩子。不幸的是,女孩子都不喜欢他,他追求不到女孩子,因为他没有钱,而且长得难看。没钱倒还罢了,他那么难看,女孩子都不敢看他。看到他,就会想到恐怖这个词。他会写诗,能写很优美的诗,但写诗能有什么用?写诗改变不了现实,写诗填不饱肚子。写诗不能使自己的长相更漂亮,而且写诗让他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孟海曾经跟他交过一段时间的朋友,他羡慕孟海长得帅,孟海从他那里学了作诗,孟海的诗也作得不错了,可他没从孟海那里学来帅,帅是学不来的。帅是天生的。
孟海就说了,虎子的长相跟他以前的那个会写诗的同学有一拼,虎子长成这样,还爱打架,更糟糕的是,虎子连诗也不会写。孟海替虎子感到悲哀,虎子至今没有女朋友。
在过去的日子里,虎子的生活一直很消瘦,他不像别人过着肥胖的生活,哪怕丰满的生活。他也没有经历过,他的生活过到现在,依旧很消瘦。
曾经的虎子虽说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可他还是有过很多幻想的,在日常的生活中,他洗一个澡,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他就能因为自己的新裤子新鞋而高兴,他不看自己,也觉得自己帅,他也认为别人是这么认为的。走在阳光里,他笑起来,阳光就晒到他洁白的牙齿,他的心情,就跟清新的空气一样美好。虎子对另一半,对事业,对人生,对未知的未来,都是有美好的期待的,他能够感受那种淡雅的境界,他也希望过上淡雅的生活。而有一天,兵来了,兰露国和梦中影国发生战争,不管是什么军队,都造成了世界的动荡,在那时的虎子,看到了野蛮。虎子说起来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看到别人野蛮,就想要更加野蛮,来制服那野蛮。虎子这样认为,也这样做了。
然后是外星人的入侵,外星人入侵水球,带来更多悲惨的东西,虎子也目睹了这一切,在虎子的思想里,也融入了一些血腥的东西,他逐渐感觉到,当邪恶来了,需要用暴力战胜邪恶。面对暴力,虎子采取了更加凶猛的暴力。
虎子不再是一个有些腼腆的男孩了,作为他现在这样的一个男人,很多淡雅的东西已经跟他是无缘了,他的生活中充满了暴力。不过他倒是挺怀念那些纯洁的时光的,在纯洁的年纪,心中幻想世界是完美的,只是自己未去探寻,在纯洁的年纪,心中认为一切是善良的,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一一认识那些善良的人。
当虎子认识到肮脏与丑恶,他的生活也变得糟糕,想吃什么吃不了,想喝什么喝不了,想穿什么穿不了,想戴什么戴不了,想去哪儿去不了,生活几乎是千疮百孔的,每日面对着外星人的压迫与剥削,想要有力地抵抗,而那力量却是有限的。
虎子也是想要单打独斗的,那样才像一个英雄,来无影去无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神龙见首不见尾,天地任我逍遥。虎子的幻想一次次破灭,他那种浅薄的法术,一个人在远方山是很难生存的,要不是孟海罩着他,他的脑袋掉到哪个岩石缝里还不知道呢。
远方山上龙兽这么多,独角鼠也不少,喂了谁,都不是好下场啊。虎子是个务实的人,他识时务,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识时务,英勇地在远方山活了下来。
差不多在虎子二十三岁的时候,就跟自己喜欢的一个女孩儿提起过远方山,那个女孩儿当时嘲笑虎子,说虎子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学什么都不行,百事不成,就算活到一百岁,也是一事无成。而且那个女孩儿说了,像虎子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到远方山。虎子就想了,连远方山自己都去不了,更别说万人瞩目的大庄园了。
在他们休息的岩石上,孟海就给虎子讲起在大庄园和天上派看到的雪,那是不同的雪,却都是美的雪。雪的美跟人一样,雪也是有性格的,雪也是有容貌的,雪的种类很多,就像世间的人一样多。
虎子不懂雪,更不会赏雪,他也不懂诗,也不会鉴赏诗。虎子听孟海在那里讲,也只是听听。虎子岔开话题,讲了路上的鲜血。
虎子判断,这肯定是一个人留下的鲜血,这鲜血这么多,肯定是谁受了伤,流这么多血,怕是生命有危险。如果能找到这个人,那么就能拯救他,救人一命,比什么都好。可是这个受伤的人,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
也许这个人已经滚到悬崖下面死了,死了就没有办法了。但是也有可能他还活着呢,他的命大,还活着呢也许。只要找到他,就也许可以挽救他的生命。这一线希望,孟海不愿意放弃,孟海要找到这个失血过多的人。
孟海:“这是一个法术高手,可能是一个法术高手,他受了伤,他是我们水球人,很可能是我们水球人,四处找找吧,多巡视巡视,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啊,同胞的命就是我们自己的命。”
虎子:“远方山这么样大,一个人和整座山比,沧海一粟,要找到一个人,比登天还难。可偏偏就要找这个人,没有办法,那就找吧,没有办法。”
白星:“你别老是唉声叹气的,赶紧找啊,你这么消极,本来能找到的,都找不到了。”
这有可能是外星人弄伤了一个水球人,他们老是说要来治理水球,水球哪里就轮得到他们治理了。就算他们治理水球,也不能老是在水球折腾啊。有句话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像他们那么样折腾,全球人民谁受得了啊。
虎子:“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个被外星人弄伤的水球人呢?”
白星:“很有可能,但我们找不见人,在这里说也是白说。快点找吧,找到他。”
虎子:“也有可能那不是水球人,有可能是外星人,被水球人打伤的外星人,我们为什么找不见他呢?我们是水球人,他是在躲着我们,他怕被我们发现,所以老是躲着我们,我们才找不到他的。”
白星:“别讲那么多可能,要实事求是地去找,不要老说话不做事,有你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都能去多找找了。”听白星这么说,虎子就不说话了,跟着孟海,继续在路上找着那个受伤的人。
他们往前走时,路上的血迹变得不那么清晰了,渐渐就看不到了,但孟海还是在路上看到拖动身体时留下的划痕,沿着这划痕寻找,孟海等人一直往前走。在远方山奇幻的路上,三人认真地查看路面,看有没有一个受了大伤的人。
前方好像有呻吟声,应该就是那个受伤的人了,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那前方就有呻吟的声音,看来伤势比较严重,他很疼痛。他们加快脚步,往前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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