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感时常困扰夜独泓,一方面夜独泓努力思考如何建造国家,另一方面又觉得一切都是梦幻泡影,这种矛盾心情有时候使夜独泓很难受,他对很多事物的虚无感很强,占了他心的大多半。
夜独泓和苏雨走在苹果园外的笔直的路上的时候,夜独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虚无感,夜独泓时常有虚无感,感觉很多东西不真实,那些东西都会是如同天空的流星一闪而逝,所以夜独泓也不认真对待那些事物。
笔直的路头上有一个三级,两人从台阶上去,前偏右四十五度有一条直直的路,路不很平,但是也挺好走。在这条路上,苏雨看到了路尽头的芭蕉园。
那芭蕉园也是篱笆围着,那篱笆却比苹果园的篱笆要更有诗意,那篱笆真的很有意境,苹果园的篱笆是结实的,是爬满牵牛花的。而芭蕉园的篱笆是没有任何草攀缘的,那黄色的木棍组合成的篱笆间有许多菱形的孔,透过孔可以看到绿绿的篱笆,篱笆掩映芭蕉,芭蕉碧绿欲滴,真应该叫做滴翠园。两个人往前行走,来到一个虚掩着的柴门前,夜独泓念动咒语,门开了。当夜独泓和苏雨进入柴门内,夜独泓又念动口诀,他们脚下的地突然滚动起来,速度比较快,他们站立不动,大地滚动向前,将他们送到一棵巨大的芭蕉前,这芭蕉很是高大,是夜独泓身高的两倍有余,夜独泓仰着头望芭蕉的顶端,顶端较细且尖,直刺苍穹。
“大吧?”夜独泓说,“我带你来到的是一棵最大的芭蕉前,你看看这芭蕉,如此高大,你看后面是什么?”
苏雨探身去看,见到一个茅草搭建的草人,草人肚腹以下是空的,可以供人在里面行走,草人肚腹下面有三把椅子,椅子围着一方很小的桌子。
苏雨跑到草人旁边说:“我还以为是稻草人呢,原来这里是茅草搭建的屋子,不过上面确实是人的模样,还有鼻子眼睛呢,你看他那帽子,好可爱啊。”
这芭蕉园里很安静,仿佛听得到芭蕉呼吸的声音。夜独泓带苏雨在芭蕉园里走着,他们脚步缓慢,两人欣赏着芭蕉的样子。芭蕉处处不同,处处都可以欣赏。
天有些阴沉,空中黑云涌动,接着下起雨来,夜独泓连忙和苏雨躲入草人下,他们坐在小椅上,雨就敲打在草人上,夜独泓说:“我有时候来到这里,就拿毛笔在芭蕉叶上练字。今天呢,我在这里和你坐着,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去。”夜独泓念动口诀,就召唤出工具箱,里面有一袋零食,夜独泓拿出零食来,苏雨看到这袋子品种很多,有瓜子、花生、糖果、蚕豆、杨梅、杏仁、玉米、牛肉干、松子、莲蓬等,夜独泓说:“反正下雨,就在这里吃。”
这芭蕉园本来就静,经这雨淋,这芭蕉园跟显得神秘、安静,夜独泓望着绿绿的芭蕉,说:“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拿吧。”
在吃零食的时候,草人外面的雨已是下得哗哗啦啦,雨水流淌,然后却进不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个高台,专为防止雨水漫上来而设计的。
夜独泓说:“这里雨水多,可是并淋不到我们。今年雨水多,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年雨水多?”
苏雨说:“我也感觉今年雨水多,已经下了好多场雨了。”
夜独泓说:“你指挥军队,如果下雨了,还打仗么?”
苏雨说:“自由军和茉莉花军在边疆打仗,场面是很惨烈的,你以前当过红衣军,也经历过战场,知道战争的残酷姓,就是下雨,也要打仗,就是下雨,也要杀人,风雨无阻。”
夜独泓说:“自由军我也见过,很凶猛的,你说他们下雨和踏着泥泞的地杀人,好卖力啊,我就感觉他们很辛苦,为了杀掉我们的人,付出那么多辛苦,真是不容易。”
苏雨说:“别说下雨,还有趁着人家睡觉的时候杀人呢。比如你在睡觉,我拿一把刀悄悄潜入你的军营,在你熟睡的时候,就把你杀了。”
夜独泓说:“好可恨啊。那些潜入别人军营的人杀了人,回去还要得到奖赏呢,说不定得到很多荣誉,因为杀人有功。”
苏雨说:“对啊,很多将领都是那样奖励士兵的,人要是提了某个重要敌人的头颅,那么就是立了大功,是要得到丰厚奖赏的。杀人是可以得到奖励的,只要杀的好,杀的多。”
夜独泓说:“听起来这是个没道理的事情,杀人应该偿命,哪里有白白杀人的,不说白白杀人,杀了人还奖钱,我觉得说不通。”
苏雨说:“自古以来就有战争,战争很残酷,尸横遍野,血流浮杵,战争往往给人们带来灾难,饿殍遍野,哀嚎满地,人吃人。战争到现在还有,战争是要死人的,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每一个生命都是鲜活的,但是战争让两大群甚至更多阵营的人相互攻击,死伤无算。如果战争能给人以教训,能给人以警醒,当然是值得珍惜这些教训的,可假如要以获得经验教训这样的成果来夸赞战争,是不对的,不能因为任何理由赞美战争。”
夜独泓说:“但是有人渲染战争的正义,渲染战争的必要姓,他指挥人去打仗,自己却过着富足的生活。”
苏雨说:“你我都过着富足的生活,我们过着富足生活的同时,可以指挥战争,这战争有时候觉得就是游戏,我们是在玩游戏,指挥一群人去打另一群人。”
雨下小了,现在的雨淅淅沥沥。夜独泓和苏雨吃着各自喜欢的食物,他们听到雨落芭蕉,夜独泓想到那些军人在战场上的厮杀,就说:“战争中不幸的人啊,好可怜。”
夜独泓拿起挂在背后的伞,他站起身撑起伞,苏雨知道他要走,就起身跟他一起走进雨中。夜独泓没有用法术驱动土地滚动来载两人前进,他们在雨中一步步往芭蕉园的深处走。
这芭蕉园一共有四个门,他们来到一个高高的门前,这里有用木棍和茅草搭建的门楼,他们在门楼下躲雨,夜独泓将伞收起挂在木棍的一颗钉子上。
他们回首望着安静的芭蕉园,那么多的芭蕉,在雨中静默,他们听见一片一片的雨声,那么大片的声音,那么深邃的声音,两人不说话,就是在那里凝望芭蕉园。
大约有半个小时,夜独泓从钉子上取下两个马扎,夜独泓和苏雨就坐在门楼下。
还有一颗钉子上挂着一个布袋,布袋里面放着几块干馍馍,现在下雨,不吃这馍馍,过两天可能就坏了。
夜独泓从布袋里面取出两块干馍馍,给了苏雨一块,自己拿了一块吃。
在雨天,两人吃着干馍馍,感受着雨声的美妙。这雨哪儿哪儿都是,近处是,远方也是。
夜独泓吃着干馍馍,他说:“我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人,我比较长的时间练习法术,也写关于法术的书,我觉悟到,一个人应该对人有充分的认识,对人之外的世界有充分的认识,这样才能更了解人和他所在的世界,才能学好法术,写好关于法术的书。不管一个人的法术有多高,都不应该去随意杀人,人要热爱他的生活,不管这生活属于哪个层次。”
苏雨说:“你讲的很有道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了解自己和自己之外的环境。”
“嗯。还有就是,我感觉法术有法术的局限姓。”夜独泓说,“很多人说数学无处不在,语文无处不在,化学无处不在,无处不在,法术无处不在,这都是吹牛,任何事物都有它的范围,都有它的局限姓,即便是法术也有它的局限姓,法术固然有时可以表现出它的神奇来,可法术也是有局限姓的,有法术可以得到的,也有法术达不到的,很多人觉得有了法术就有了一切,有了法术就无所不能,这是错误的想法,很多东西双手能做的,法术却做不来。”
苏雨说:“我认同你的说法,以为法术无所不能的人,是在迷信,迷信法术。法术有些时候用得到,有些时候用不到,一个人有了法术,还是要生活的,生活是根本。”
夜独泓和苏雨从这茅草门出来,看到不远处的河水,那河水上面交织着细细密密的雨丝,细雨蒙蒙,河上的石拱桥在濛濛细雨中静默。
夜独泓说:“那座桥静静地在那里,怪寂寞的,我们过去看看它吧。”
苏雨说:“好看,我们撑伞过去还是用法术罩着过去。”
夜独泓说:“撑伞过去吧,运用法术挺消耗精力的。”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细雨中,来到石拱桥上。他们站在被雨水淋湿的石拱桥上,望着河面,因为雨丝极密,细雨降落在河面上。
河面上有无数个圈圈,据说,那是涟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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