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尚书一得到淮安王夫妇从轩辕帝那儿回来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他这次随同淮安王一同出使,便是受到靖列帝下命监视淮安王和天机星来的,而淮安王和天机星竟私下与轩辕帝见面,如此怎能不令他着急?
而他到淮安王房前时,正巧遇上褚芊芊从房内出来。
“妳是淮安王妃身边的婢女吧?淮安王和天机星可在房内?老夫有要事要见淮安王。”
褚芊芊知道尉迟慕当年和成茵的事,所以对成尚书并无好感,且成尚书一劈头就说她是池小满的婢女,虽然目前她的确是假扮成天机星的婢女,但听到从别人口中直截了当这么说,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淮安王和王妃已经歇下了。”
“这时辰歇息?”成尚书一脸怀疑。不到一个时辰就要用晚膳了,且是由轩辕皇帝设宴,淮安王和天机星难道不知道?
“王爷和王妃是这么交待的,所以成尚书还请先回吧!”她自然没有替他通传的意思,一方面她自己都才被从房内赶了出来,再者,她知道阁主和池小满去见轩辕皇帝和轩辕太子是为了什么事,也知道成尚书在担心的是什么,两者间并无关联,没有让他急着见阁主的必要。
“一个时辰后轩辕皇帝设宴锦和殿,务请淮安王夫妇准时出席,莫让盛兴王朝的人觉得我们靖国的人失礼。”成尚书虽然非常不满褚芊芊的态度,不过他也明白有一些奴才就是会狗仗人势。加上自己和淮安王的关系本就不好,天机星又是站在淮安王那边的,天机星的婢女目前可得罪不得,只能撂下这番话。
“奴婢知道了。”得自称奴婢她内心很鳖屈,可又不能让成尚书看出破绽。此次她能跟随在阁主身边,也是多亏了“淮安王妃贴身婢女”这个身分。况且她知道阁主是有任务要交代给她的,她的身分可不能被识破。
成尚书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褚芊芊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紧张。该不会被看出什么了吧?她掠了掠头发,她的发型和衣裳,都与淮安王府上的一等ㄚ鬟无二,难道是她说话的语气不对?
她从来也没注意过一个奴婢该用什么语气说话,在影阁里也没有奴仆,江湖儿女事事都是自己来的。
算了,反正成尚书也不可能知道她真实的身分。想了半晌想不通,她索性不想了,打算好好来观察一下盛兴王朝皇宫的地形。半个时辰后再来通知阁主赴晚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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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皇宫晚宴,无论身为主人客人,自然都要好好打扮一番的。池小满的行装中当然也准备了贵为一名王妃该有的行头。只是这种正式的装扮。让池小满看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尤其穿上正式的服饰,势必得梳起那种繁复的发型,这种需要耐心和一双巧手的事,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
不过这些事情贵为王妃,她当然也无须亲手来做。褚芊芊在名义上是她的随身婢女。这差事自然落到褚芊芊头上。
尽管褚芊芊对服侍池小满更衣为她梳头这件事百般不情愿,但命令是尉迟慕下的,她要埋怨也只能憋在心底。
池小满换上一袭紫红色的宫装,胸前是相当华丽的牡丹刺绣,外罩以金红色的纱质外袍。衬得她肤色白里透红。
褚芊芊心中颇不是滋味地看着池小满。她并不认为自己比池小满差,如果那一袭衣裳穿在自己身上。肯定也是高贵华美,池小满不过赢在盛兴王朝公主和天机星的身分而已。
“褚芊芊,待会可就是妳好好表现的时候了,说不定能迷住盛兴王朝的哪位皇子,甚至是太子,那妳可就飞上枝头作凤凰啦!”池小满拖着曳地长裙,款款走至铜镜前坐下,笑嘻嘻地从铜镜中看着褚芊芊说道。
这次尉迟慕没有在一旁等着,他收到影阁传来的消息,新婚之夜想要暗杀他的刺客已经有了眉目,所以他先去处理这件事情去了。
也正因为他不在,池小满和褚芊芊之间的氛围,也就显得更加紧张。
“哼!谁稀罕那些了!”她狠狠地瞪了池小满一眼。她对成为盛兴王朝的人上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是盛兴王朝的皇后让她当她也不会心动。
她想要的只有尉迟慕,只有他们影阁的阁主靖国的淮安王……
而且池小满不提还好,一提起要她在晚宴上表演的事她就生气,阁主离开之前竟然吩咐让她在晚宴上跳舞?要她杀人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但要她跳舞给一群男人看,这算什么!
“好吧,不稀罕那些但至少也让妳有机会跳舞给王爷看不是吗?”池小满不把她的怒火当一回事,只是微挑着眉说道:“慕……应该没见过妳跳舞吧?”
“是没有,但就算──”
池小满打断她的话,理了理自己的一头如云秀发,漫不经心地说道:“别一直杵在那儿,先来替我梳头吧。”
见褚芊芊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她身后,从镜台前取了牛角梳,开始梳理她的头发。池小满才又说道:“我这也算是给妳一个表现的机会了,女人跳舞最能展现柔媚的姿态,况且这舞也就妳能跳,事情办成了,可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回复妳执法堂主的身分。”
褚芊芊心中一动,恢复执法堂堂主身分自然是她心中所愿。
她梳发的手顿了一下,“这可是王爷说的?”
虽然尉迟慕让她听从池小满的安排,但却没承诺什么。所以她对池小满所言颇有疑虑。
“妳只能相信我,再说妳也没得选择,慕可是让妳听我的安排,若妳表现得好,我便帮妳美言几句。”小满唇边漾起微笑,“我想我的话在慕面前还是有些分量的。”
她的笑容让褚芊芊感到刺目,却无法反驳。且听她那样亲密地叫着尉迟慕的名……褚芊芊一时间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丢下梳子。伸手掐住池小满的颈子。
“如果没有妳……如果没有妳的话……”她已经陷入疯狂,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池小满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就快要吸不到气了。她没想到褚芊芊竟然如此激不得,只能奋力地说道:“妳……确定……要在这……杀了我?”
褚芊芊双手颤抖了一下,这话让她清醒了过来。的确,她不能在这里杀了池小满,她和淮安王妃待在一起是使节团所有人都知道的,淮安王妃若死了,第一个要被追究责任的就是她!
尉迟慕……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
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尉迟慕深爱着池小满。
她颓然地松开手。退了好几步,忽然有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
“妳要去哪?回回来!”小满大口喘着气,叫住竟要开门离去的褚芊芊。
“妳不怕我失手杀了妳?”一手按在门上。褚芊芊没有看向她。只是冷冷地说道。
“把妳该做的事做好。”小满顺了顺气,说道:“先把我的头发梳好了,晚宴上的事做好,方才发生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尉迟慕也不会知道,事成之后。妳的功劳依然是妳的。”
褚芊芊愣了一下,她真有点搞不懂池小满这个人,不过对她而言,池小满能不提刚才的事自然最好。
她走回小满身边,默默地拾起牛角梳。重新替池小满挽发。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说话。小满颈上的掐痕,让她以易容手法巧妙地掩盖了过去。
事实上池小满也是松了口气,刚才她根本没把握褚芊芊是否真会松开手,若她的话点不醒对方,那就必死无疑了。
幸好自己赌赢了,褚芊芊虽疯狂,但还没完全丧失理智。
而尉迟慕则在小满梳妆完毕后,赶了回来,完全没发现小满和褚芊芊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
两人相偕往锦和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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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彩灯高挂,在锦和殿前是今晚表演的舞台,殿上自是轩辕帝和皇后的席位,两侧则是靖国使节与盛兴王朝几位朝中元老的座席。
大红色地毯从锦和殿内铺垫而出,直抵宫门之外,四周环绕着精致绚丽的宫灯,红纱彩绸在夜风中飞扬。
仅管轩辕帝对淮安王一点好感也无,谁让他抢走了天机星。但淮安王毕竟是靖国的皇子,又是来使的身分,所以表面上轩辕帝还是得客套的招待一番,所以才有这个晚宴。
池小满随着尉迟慕一同踏入锦和宫门,他们身后跟着的便是成尚书和几名比较重要的靖国官员。他们这次出使,使节团总共人数上百,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参加这种宫廷晚宴,受轩辕帝之邀的,也不过几人而已。
依序就坐后,轩辕帝向淮安王介绍了盛兴王朝内几位大臣,然后便宣布晚宴开始。
轩辕帝只是以招待来使这样的礼节行事,生分的态度显然没有接受淮安王为女婿这个身分。
尉迟慕自然也感觉出来了,不过这都无所谓,因为小满已经是淮安王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舞台上表演的舞姬彩袖纷飞,众人也开始觥筹交错。
一曲既罢,淮安王突然对轩辕帝道:贵朝的舞姬果然姿态曼妙,令人观之欲醉,我靖国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不如献上一段劝酒舞,以为晚宴助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好!淮安王爷有心了。”轩辕帝相当高兴地说道。
只见尉迟慕拍了拍手,干和宫外便有一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姿容秀丽,身着淡粉色的绸衣绸裤,一进来就毫不客气地从宁国朝臣的座席边取了一坛至少二十斤的酒,跳起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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