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带酒精棉球用以鉴定小叶紫檀,照样有吃药的可能。
但是,用酒精棉球,却能看出木料是不是被染过色!
不同的木料,观察方法不一样。仍旧拿小叶紫檀来说,用酒精棉球擦了,棉球沾染橘红色,木料被擦部分也会变色,而等酒精挥发完毕,木料被擦拭的部分恢复如常。如果不能恢复,那就很可能有问题了。
见张路兴致这么高,唐易拎起编织袋,取出木料,又把编织袋垫在凳子上,“好吧,你来过把瘾。”
张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摁住了三角疙瘩,“从一股分叉的地方,先锯薄薄一片,行吧?”
“不用,你从分叉的地方斜着往下,哎,对了,就是这个地方,估计就能露出来了!”唐易在一边比划了一下。
“好!”张路马上就“沙沙”开始锯了起来。这线锯别看是简易的,但是质量却很好,也很锋利,很快,一块木料落下。
拂去锯末,看着露出的一小片纹路,张路的眼睛登时睁得很大,“瘿木?居然出了瘿木!”
之前介绍过,瘿木又叫影子木,不是单指某种木材,而是所有的树木的瘤疤。
瘿木是树木伤病增生的结果,其实,就是木料的一种变态。
这变态所产生的美,往往是艺术美学的最高等级,比如瘦金体,和正常的书法比,笔画细瘦成那样儿,不是变态是什么?但却又美感十足。比如金鱼,就是正常的鱼变态而成的样貌,偏偏满足了观赏所需要的美感。
瘿木也是如此。变态的瘤疤所形成的特殊花纹,往往具有极强的美感,让钟爱木料纹路的人趋之若鹜。
瘿木瘤疤,有大有小,根部居多,树干也会有,不过一般偏小。瘿木一般会突出出来,形成一个大疙瘩;也有不突出的,但是从外表也能看出特征。
但是,张路做木料生意这么多年,却从没见过,如这棵海黄这般,在树干分叉的木质内部出现的瘿木,却没有丝毫表征。
“怪不得根部有点儿格,树干有点儿格,其他地方都没了,敢情这格都出在这里了,和瘤疤融为一体了!”张路一边说,又一边锯下了一片,瘿木露出了更多。
这下子,彻底看清楚了,这纹路也太漂亮了!很难形容,就好似一幅抽象派的画作,图案甚至有点儿诡异,但是又有赏心悦目的感觉。
海黄的纹路,是很多人喜欢的重点,比如鬼脸,对眼,波浪,等等。而瘿木的纹理,无疑在此基础上更胜一筹。而且海黄瘿木的质地很细腻,配合强烈的纹路美感,这种木料的确是可遇不可求。
不过,海黄瘿木也有个通病,就是容易开裂。毕竟是瘤疤,有些地方密度不均,容易开裂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这一块,从露出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裂纹!致密,均匀,细腻。
张路干脆扎起了袖子,就在房间里吭哧吭哧继续锯了起来。
唐易也不阻拦,点了一支烟看着。
锯完了之后,张路又跑回房间,拿来了一个小工具箱,里面有刻刀,有砂纸,接着又鼓捣起来。
最终,一个大致如同足球大小的、不规则的海黄花梨瘿木,完全展现在两人眼前。
这时,唐易房间里已经是一地木块,碎皮,锯末。
但是两人都没有收拾,也没有开窗通风,都是紧紧盯着这块木料。
太美了!不仅仅是因为花纹。花纹毕竟是天然的,抽象的,虽然有强烈美感,也不会让两人如此入神。
最美的,是这块木料形成花纹的颜色!最开始颜色其实已经露出来了,却没有这样大面积地刺激眼球!
黄如蒸栗刚出锅,紫如葡萄抹了油!这是张路直观的感受。俗了点儿,却是张路脑子里一下子冒出来的。
而唐易,脑子里则一下子冒出了一个词儿:姚黄魏紫!
当然了,这个词儿是形容名贵的花卉。姚黄是指一种黄花牡丹,出自姚家,魏紫是指一种紫红牡丹,出自魏家,原来是说宋代洛阳的两个牡丹名种,后来泛指名贵花卉。
但是,用这个词儿来形容这块海黄瘿木的颜色,却让人有种很贴切的感觉,不仅仅有美感,而且很高端。
“五百块钱!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不想白看,在老谢和阿奇面前抖抖面子呢!后来才觉得不对劲儿,但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这么一块极品!”张路喃喃说道。
唐易见过的宝贝太多了,很快就回过神儿来,“我也没想到颜色会这样,只是感觉可能出格,而且可能是瘿木!”的确,他看到的光影是黑白的,只能感到有格,是瘿木那种纹路,却看不出颜色。
“幸亏我听了你的!唐总啊唐总,你简直神了啊!看来,那棵粗的海黄,的确能出四五百斤的好料子!”张路轻轻晃动脑袋,嘴上这么说,眼神中却还是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我只是靠感觉。”
“只有绝顶高手,才会只靠感觉!”张路一边说,一边拿起这块海黄瘿木左看右看。他心里,其实是把唐易说的感觉,认定成了秘技。这种神乎其神的秘技,他也不指望唐易能告诉他,所以直接没多问。
而且,告不告诉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很幸运地拉住了唐易,唐易也同意了和他合作!
“这料子你拿回去加工吧。做什么好,你看着来就行,赚了钱,对半分。不过,我得摆到我店里卖,作为大批量木器生意的开门红!”唐易笑道。
“怎么能对半分呢?这块,我免费帮你设计加工,不要钱!”张路连忙说道。此时,他已经知道,如果继续和唐易合作,这点儿利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长远的利益。这个人,这种眼力,那才是真正的财富源泉!
“甭那么客气。”唐易递给张路一支烟,又去开了窗透透气,“这样吧,你先加工,加工好了再说,既然合作,来日方长嘛!”
两人又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张路便出去联系货车和砍伐工人去了,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把树拉到县城,接着走物流运回杭城。
当晚,张路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主要是在考虑一件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有点儿左右为难,想了很久也没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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