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山至今已经埋葬了九位皇帝,每位皇帝的陵寝都有太监负责洒扫祭祀等等事宜,负责这些事物的太监有个专门的机构,叫做陵监,归属天寿山守备太监统筹管理。
阴尚德是昭陵陵监的掌印,下设两名佥书,相当于此处的佐贰官。又有四名奉御,一名卫所千户,并一名工部外派掌司,构成了昭陵陵监的管理层,平日在距离祾恩门不远的陵监署办公。
陵监署是一座占地两三亩的“回”形大院儿,院子当中两排建筑是办公并库房之所,外圈是略为低矮的房间,底层小火者并守陵士兵住在其中。
马厩其实紧挨着陵监,马厩后边就有一个角门与陵监相通。
朱翊鏐急于回京,即使气炸了肺,仍旧派人将陈默搬到了陵监,找了一处单独的房间供其居住,就在靠近角门的地方,出入十分方便。
对此阴尚德十分不解,问朱翊鏐:“殿下,您真相信那小子能做出什么稀罕物来?”
朱翊鏐摇摇头,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这里太清净,本王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多待。”
“那万一他要是做不出来呢?”
“那本王就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朱翊鏐咬牙切齿,十分狰狞。
阴尚德总算放了心,嘿嘿一笑:“依奴才的,殿下您没事还是抄点经书,一个小火者见过什么世面,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还不如多抄点经书靠谱。”
“唔!”朱翊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扫了一眼已经空下来的马厩,眯眼说道:“年前不许再为难他,无论要什么,只要不过分,都满足他……嗯,让冯保也搬去跟他一起住吧,毕竟……”
他突然神色一黯,住口不往下说,回身往配殿走去,边走边道:“等李天佑回来,让他去找本王……还有,你派人去找几个木匠。”
阴尚德答应着目送朱翊鏐进了偏殿,腰板顿时挺直起来,看着马厩内陈默睡过的地方,冷冷一笑,小声嘀咕:“小子,且让你逍遥两天,咱家倒要看看,你肚子里究竟藏着什么牛黄狗宝!”
说罢狠狠冲马厩吐了口吐沫,穿过角门儿,先跟帮着陈默收拾的李天佑说了声朱翊鏐的吩咐,这才去值房找人去寻木匠。
午饭很丰盛,不但有烙饼鸡蛋汤,李天佑还给陈默送来了半只烤鹅,说是潞王赏的。
“他才没这么好心,不过是急着回京罢了,”陈默撕下一块鹅胸铺大嚼,问李天佑:“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李天佑摇摇头,突然探手用手里的手绢擦了陈默的嘴角一下:“看你,吃慢点不行么?又没人跟你抢!”
近在咫尺似嗔似喜的俏丽容颜让陈默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暗暗可惜,李天佑啊李天佑,你说你怎么就不生个女儿身呢?这脸蛋儿,真是糟蹋了。
李天佑可不知道陈默的心思,坐正身子,一边把玩着手里方沾染上一丝油渍的手绢儿,一边专注的盯着陈默说道:“少言,上午谢谢您替咱家说话,不过,潞王殿下莫看年岁不大,心狠手辣,你可别因为咱家玩火……那劳什子礼物,你真的有把握么?”
“没把握。”陈默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放佛对李天佑的担忧视而不见,
“那你还胡说八道?”李天佑面色大变,噌的站了起来,面色涨红,嗔怒的瞪着陈默。
“天佑兄稍安勿躁么,”陈默知道李天佑是在替自己担心,十分感动,放下手里的烙饼拽了对方衣襟一把:“坐下,坐下说嘛……咱还没说完呢,咱确实没把握,不过,总得试试吧?万一要成了呢,总比干等着受人折辱强……”
“咱家宁愿让人折辱,也不愿意你冒这个险。”李天佑冲口而出,见陈默神色大变,不禁深悔孟浪,连忙解释:“你可别多想,你是咱家拼命救下来的,咱家不过是怕当初白拼了命。”
这话其实有些欲盖弥彰。陈默不傻,要是到此刻还不明白李天佑的心思,真就该一头撞死了。
可正因为突然间明白了李天佑的心思,他才愈发的烦恼了起来,前世今生好几十年,他还从来没被男人喜欢过呢。这滋味儿,简直没办法用言语形容。
“就许你拼命救咱,就不许咱冒险帮你么?天佑兄,咱每兄弟之间,真的要分的这么清楚?”装糊涂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时候,陈默只能用“兄弟”这个词语隐隐点明自己的心迹。
李天佑略怔了一下,嫣然一笑:“说的也是,兄弟之间么,倒是为兄着相了。”说着笑脸一收,看看外边,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潞王估摸着要午休,为兄得赶紧回去伺候着,你吃完饭也歇会儿,晚些时候为兄再过来看你。”
“天佑兄慢走!”
望着李天佑匆忙逃离的背影,陈默长长的叹了口气,天佑兄,对不住了,咱虽然是后世过来的,可思想真没那么前卫,实在是做不到男女通吃啊!
午后魏朝领着两个短衣中年人寻到了陈默,一见面,先冲陈默伸了伸大拇指:“行啊兄弟,一夜不见,马厩换单间儿,掌印公公还派咱家过来伺候你,说说,你到底给他跟潞王殿下灌了什么**药?”
打从听到魏朝的名字开始,陈默便一直怀疑他就是以后天启的乳母客氏的那个后来被魏忠贤害死的对食,先入为主,隐隐便有些同情,打从心里愿意跟其亲近。此刻闻言,不禁哈哈一笑:“魏大哥取笑咱了,莫看现在,日后如何谁也说不定,倒是让你伺候咱,实在是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莫说有掌印公公的吩咐,便冲咱哥俩的交情,这还不是应该的么?”这么好的差事,魏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过强自忍着罢了。
又客气几句,魏朝指着旁边小心翼翼的那两名中年人介绍:“这俩人是红门村儿的木匠,他姓刘,他姓赵。”
二人慌忙冲陈默行礼,礼罢个子稍高的那位姓赵的小心问道:“公公派人寻咱每,不知有何差遣,还请公公示下。”
陈默先指着对面床铺示意二人坐下说话,待二人斜签着落了坐,这才望向魏朝:“魏大哥,麻烦您去给咱找些墨,对了,午饭潞王用的烤鹅,厨房准有鹅毛,捡着长的也替咱弄些来,咱有大用!”
“鹅毛?”魏朝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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