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武川镇已经被攻陷了?哎,真是可惜,我大军马上就要出动了,可惜,可惜啊!”元彧虽然嘴上一个劲叹息,但表情并未有丝毫沮丧,如今在贺拔胜和陈宇面前,他连演戏都太不情愿了。
陈宇上次直言不讳,已经让元彧对他心生嫉恨,如今元彧只想着早点把陈宇二人打发了了事。
“大人,趁着怀朔还在朝廷手中,立即出兵击败贼首,重夺武川镇并非难事啊!”贺拔胜急急的说道。
“你等不必多虑,我刚才已经制定好详细计划了,三日后必能大破贼军!”元彧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道。
“大人!兵贵神速,如今已经拖了这么久,实在不宜再拖延!”陈宇虽然没报希望,但还是开口劝了一句。
“哼!”元彧眼睛一撇,根本没搭理陈宇,上次陈宇对他直言不讳,弄得他颇没面子,如今他还记仇呢。
陈宇见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像小孩斗气的似的对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心想要不是担心师父大怒之下干出过分的举动,自己才懒得看你这徒生一幅好皮囊的蠢猪呢。
不过元彧大帐内的这个参军,陈宇见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身劲装英气之下却不失飘逸潇洒,让人看了顿生好感。
这参军正是于瑾,他好说歹说总算劝的元彧答应出兵,不过元彧却拖拉的不行,非要三日后,人家是主帅,他于瑾不过一个小小参军,也只能无奈妥协,不过听说武川镇已经陷落,于瑾也沉不住气了。
“大人,你说为了寻求黄道吉日才三日后出兵,我听闻这颜公子也颇会占卜算卦,当年为怀朔筑台求雨,一日便得大雨倾盆,这事连京城百姓都听说了,你何不让他也来算一下这黄道吉日呢!”于瑾知道硬来不行,只能哄孩子一样的,曲线救国了。
“人家颜公子心系天下,哪会干这不务正业的事情,我心意已决,你等不必再劝,退下吧!”元彧大手一甩,看那架势,众人再不走,他就要让侍卫来轰了。
陈宇本来就没报希望,所以对他早出兵晚出兵也不在意,正准备转身出去,却见一旁的贺拔胜青筋暴起,明显一副暴怒的前兆,陈宇无奈之下,又得圆场救火。
“大人我有些话想单独说与你听!”陈宇拱手向元彧请示道。
元彧本想开口拒绝,不过一想到陈宇书法和诗词的名头,顿时又觉得心里痒痒,再看陈宇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元彧心道:这小子莫非想拿书画什么的贿赂我?难道不知道我还真吃你这套吗!
“于参军,你和破胡先出去吧!”元彧淡淡说道。
贺拔胜见陈宇对自己使眼色,也知道自己这徒弟鬼主意多,便按捺住心中好奇,大步走了出去,于瑾见此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见二人出去,元彧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什么事情说吧,你别以为本王好糊弄,送些普通的字画什么的,可是不会让我改变主意的!”
“大人一向以文采见长,不过却很难有什么佳作可以传世的,我说的没有错吧!”陈宇淡淡说道。
元彧一听本想反驳,不过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因为陈宇说的一点不错,这倒不是元彧才华不行,我中华上下五千年人才辈出,但是那传世佳句又不是大白菜,谁想留下几句都能做成的。
见元彧沉思不语,陈宇便走到元彧耳边小声嘀咕几句,这元彧开始还有些怀疑,后来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更是直接拍案叫绝了……
于瑾和贺拔胜在外等候无聊,于瑾便询问其怀朔的情况,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却见陈宇和元彧携手走出大帐,这二人此时极为亲热,真如失散多年后重逢的兄弟一般,哪里能看出他们之前有过不愉快,
“于瑾啊,我意已决,明日一早出兵,你赶紧去安排吧!”元彧笑呵呵的说道,说完又转身看向贺拔胜,“我本有意让你当大军前锋,不过陈宇说你守城时受了伤,那你就留在中军听候调遣吧!”
贺拔胜心想自己哪里受过伤,不过他知道陈宇这么说必有原因,便也没说什么,等元彧走后,他才拉住陈宇问道:“我们劝了半天都没有,你施了什么手段,还有你说我受伤是什么意思?”
“用了什么手段,我答应过元彧不能说,至于为什么说你受伤,到时候大军对垒,师父你就知晓了!”陈宇神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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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刚升起,雾气还未散尽,空中一只秃鹫正在盘旋,等待着属于它的美味降临,大地像是少女反复涂抹的朱唇,一层还未褪去,一层又抹了个新鲜。
城外的士兵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仿佛没有穷尽,鼓声骤然响起,蚂蚁们奋力向城头爬去,些许落下摔个一伤半残,但越来越多的蚂蚁已经登上城头,并且越积越多。
城到底还是破了,杨均身边的亲兵也都被他派去支援防守,如今他倒是难得清闲了一会儿,杨均拔出跟随他多年的宝剑,不过这次他没有刺向敌人,而是把宝剑缓缓地伸向了自己的脖颈,杨均累了,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彻底休息了。
“老爷不可啊!”李福急冲冲的跑了过来,“颜公子出城之前让我带话给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不能想不开!”
“如今六镇中实力最强的三镇皆破,镇将或被杀或自尽,我杨均有什么脸独自活下去!”杨均怅然道。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李福也不管杨均说什么,直接念起陈宇教他的诗。
杨均微微思索,眉毛一皱道:“好诗,陈宇这小子教你这诗是什么意思,后两句呢?”
“老爷!下面的话是陈宇让我转达的!”只见李福顿了顿,仿佛自己给自己鼓了下气,然后才学着陈宇的口气道:“杨均老儿,你这腐儒,真是愚不可及,其他的镇将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如今六镇混乱不堪,你的威名还值几个钱,说不定能帮上六镇百姓一二!”
李福偷眼瞄了下杨均,见自家老爷听得认真,连自杀都忘了,便大受鼓舞,继续道:“你如果了无牵挂一心寻死,有岂会问后两句诗是什么?你赶紧把剑放下别装了,你要真想死早就死了,会等我传话这么多还不动手吗,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自有我给你做主!”
“……”听完这些话,杨均反倒愣在那里,只见城头之上,怀朔的最高长官,把剑放在自己脖子上,仿佛是架了台小提琴,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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