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这三天,他的手机没电了,他也没充电,这三天,他在瑞草艺术工厂的工作室里,门都没出过。
他在网上订购了需要的器材,这个工作室是一分为二的,左边是摄影棚,右边是音乐工作室,摄影器材,录音室器材,乐器,他都买了,花了不少钱。第一天自己搞定了摄影棚的各种东西,遮光板,补光灯,都是他自己安装的。第二天把吴赫和他的小伙伴们加上俞永镇、李贤圭都弄过来帮忙安装录音室设备。第三天,他没事可干,蜷缩在睡袋里一天没出来,也没吃饭,窗外下雪,他就呆呆地看。
现在的他,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赌气不愿意回家。但是这个孩子知道,其实是他做错了。
这三天阿九一直在想,为什么明知道自己错了,还会这么愤怒。跳出自己的立场,作为一个旁观者,阿九甚至想不通,作为一个渣男,到底有什么脸愤怒。
饿了一天,他有点明白了。其实那不是愤怒,而是他实在是不想伤害她们。他对krysta1的爱,对Iu的爱,都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深的程度。krysta1和Iu对他来说都很重要,但却达不到让他摒弃另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的程度。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逼着他,让他选择,就如同把一个弹簧压到了极限,他的愤怒,就是这个弹簧反弹的表现。
他不想那样做,又没法面对,所以只好逃跑。
想通了这些,阿九不禁苦笑,原来还是自己的问题。
他能怪krysta1吗?能怪Iu吗?不能,她们没做错什么,在她们的立场上,她们这样做很正常,因为她们爱得很投入,如果她们都无所谓,那才不正常,也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但现在的结果就是他想要看到的么?
阿九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谁都没错,只是他觉得有点累了。
有点累,就这么简单。
有很多爱情,都没有人犯错。但是最后没能在一起是为什么?是因为这份爱情,在各种各样因素的影响下,它的质量降低了,它不再是最初的样子了。阿九喜欢的krysta1,是那个不嫌弃北村是贫民窟,不嫌弃他是一个穷光蛋,偷了姐姐冰箱里的肉给他吃的小傻瓜。而krysta1喜欢的阿九,是那个脾气倔强得让人觉得无法理解,但是从来不会服输,永远都在努力,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大傻瓜。但是现在,这两个傻瓜都不见了,而变得聪明的他们,还没找到适应彼此变化的方法。
阿九固执地认为,这些变化,都是他的原因。如果他没有这么滥情,始终心里只有krysta1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不会生。但如果追寻气因果来,难道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误吗?如果他家庭和满,他就不会缺少亲情,不缺少亲情,Iu就没有契机进入到他的生活里。如果不是他想要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给krysta1一个安全感,他也不会答应灿荣进入kBs工作,如果没有kBs暴揍边伯贤的事情,他和泰妍的纠葛,或许早就止步于那个黄昏,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Jessica看不起他,而他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和Jessica也不会产生交集。缘起缘灭,不是个人能控制的事情。
天色已近黄昏,阿九从睡袋里面爬出来,拔掉充电器,把手机开机。未接电话有krysta1打过来的,也有Iu打过来的,阿九想给她们回电话,但是本能的,他还是想逃避,因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无解的,如果真的要逼他做一个选择,他只能放弃把这个选择放弃掉。
一天没有吃饭了,肚子咕咕叫,阿九穿好衣服,把手机和钱包揣进兜里,锁好门,开车从瑞草区艺术工厂出来,打算找个吃饭的地方。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阿九看了眼号码,竟是hani打过来的。阿九把蓝牙耳机戴上,接了。hani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老板,我们又拿到一个一位!这是第六个一位了!而且是音乐银行的douBLe哟,厉害吧?”
“嗯,厉害……”阿九随口敷衍道,如果搁在往常,他或许会很有兴致地跟hanI贫几句,但是现在,他心情确实很低落,而且肚子也很饿,肚子饿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很少会有别的杂念,一心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吃东西。
前面出现一家烤肉店,看到招牌,阿九仿佛已经闻到烤肉的香味了,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hani对阿九的冷淡表现有点不开心,她给阿九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让阿九夸一句。那天阿九说的话,她非常在意来着,不是说如果拿不到一位,就不会继续投资了么?现在拿到了,而且已经拿到六个了,应该不会解散了吧?但她没想到,还没等自己把这话说出来,就收到了如此冷淡的态度,好像exId的成绩跟他无关似的。hani不禁觉得阿九太不负责任了,这几天exId每个人都付出了几倍的努力,作为主唱的率智更是嗓子都哑了,只是想得到一句夸奖而已,用不着这么吝啬吧?
刚要把不满说出来,hani忽然又住口了,她忽然意识到,她不能这样责怪阿九。如果没有他的帮忙,exId早就不存在了。而且这六个一位,真的是因为努力吗?如果没有飞车党的兄弟们投票,能拿到一位吗?exId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比exId努力的比比皆是,她们别说拿到一位,就算上音乐节目的机会可能都没有。exId以前也是其中的一员,而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阿九的帮忙。
正犹豫着要说什么,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了阿九急切的声音:“先不说了,有事!”
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阿九把手机揣进口袋,抓过旁边一个服务员,指着中间7o寸电视机上面的影像,问道:“这直播的是什么?在哪儿的?”
服务员大惊,但还是回答道:“是、是尔歌谣大赏,在奥林匹克竞技场那边……”
阿九松开他,身影一晃,人已经在门外了。
刚才那个瞬间,他亲眼看到,泰妍踉跄一下,然后就从画面中消失了。
她从舞台上掉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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