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夕回府不久,就有下人送来一封书信,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她疑惑的将信拆开,看见上面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儿子的名字取好了,墨安瑾。”
墨欢礼你个不要脸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取名字了?还姓墨,你tm想死吧?苏朝夕忍住掀桌的冲动,将信直接烧了。
烧了信她还不解气,今天这些事一件两件的都这么糟心,真是太不爽了。苏朝夕起身大踏步的走出房门,不行,不能只有她一个人不爽,太不公平了。
盖大楼今天心情特别好,收了几方债主的债款,还洗劫了人家,这种操纵别人生杀大权的感觉真是美妙,干活他都禁不住要傻笑了。不过这种美妙感也只维持到苏朝夕杀来的那一刻。
盖大楼也是个矫情的妙人,一见苏朝夕来了,连忙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心中默念“我只是个守门的,我只是个守门的”一百遍。
“盖大楼,你家主子呢?”苏朝夕冷倪。
“里面。”我只是个守门的啊,守门的。
看着苏朝夕径直进了门,盖大楼顿时腰板挺立,啊咧,竟然有效?
谁知刚想完,苏朝夕又绕了回来,笑眯眯的贴近他,乌珠顾盼气似幽蓝:“盖大楼,你娶媳妇了吗?”
一张巴掌大的清秀小脸突然贴过来,盖大楼心跳有点加快:“没,没呢......”
“啊,真可惜,你也老大不小了,就连我都有儿子了,你还没媳妇呢,人和人果然是比不得的。”苏朝夕遗憾的摇摇头,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盖大楼的心情一下就不美丽了,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会慰问自己。
从早上开始孙嗣黎的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吃饭也不香了,美人也不美了,就连银子都变少了,而且没多大一会儿手下人就跑过来说有人对锦瑟的孩子图谋不轨,于是他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不爽了。
这哪是不爽,这根本就是灾难来临的前兆好不好?掀桌!
“主子,锦瑟来了。”底下的侍仆刚说完,一个浅翠衣裳的少女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孙嗣黎往椅子后面缩了缩。
“行了,别一副看见本姑娘有多害怕的样子,我又不是妖怪,你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杀人的时候都不眨眼,现在这副瑟缩的样子装来给谁看?”少女即苏朝夕,单脚抬起踩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流氓的架势。
“锦瑟......”
苏朝夕颦眉,阙楼哪里都好,银子来得快,还没有后顾之忧,就是这匿名的规矩不怎么样。凡是来这里拿钱办事的,都有一个阙楼特定的名称,她的是锦瑟,虽然不难听但也不怎么地,最近冒出了一个岫玉,总是跟她抢生意,而且每次都先她一步,这让苏朝夕非常不爽,想到这里,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如你告诉我谁是岫玉,我就不再打扰你了,怎么样?”
那就会有另一个瘟神来打扰他了,孙嗣黎起身走下来,满心满眼的抱歉:“你家儿子的事我真是疏忽了,我叫了盖大楼去暗中保护,可那家伙背着我去讨债,你也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更何况那个成天仗势欺人图财害命的家伙。”
扯淡,盖大楼没你的默许会干活?苏朝夕翻了个白眼,这借口一点也不假。
看出了苏朝夕的鄙夷,孙嗣黎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你家儿子该办宴席了吧?算算也快满月了啊,怎么着不弄个满月酒什么的。”
“是啊,办个满月酒,然后鱼龙混杂的又会有人再把我儿子偷走,真是好主意,你一点也不傻。”苏朝夕一撑桌子就坐了上去:“不如我们直接跳过转移话题的程序直接进入正题怎么样?你要查的根本不是太皇太后一伙对不对?”
孙嗣黎看着少女前一刻还怒气冲天后一秒就义正言辞的样子,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越来越不懂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行了,少装!”苏朝夕瞥了他一眼:“之前我去找温升,他的消息都是显而易见的,太皇太后为了破凤星的传言抓走了所有女婴这事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有什么好查的?但是,她并不是抓走了全部女婴对不对?”
孙嗣黎微微一笑:“你问我干什么?我掏钱,你才是办事的人。”
“非常好。”苏朝夕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一句话,这事我只要我接,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同时又找了别人。”
额(⊙o⊙)…孙嗣黎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看来不是啊,让我猜猜,你找的人里不会有我的那个对手,就是不要脸的总跟我抢钱的那个什么狗屁岫玉吧?”
额(⊙o⊙)…孙嗣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依旧沉默。
看来是了,苏朝夕眯着眼睛:“孙嗣黎,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我若是先办成了,酬金三倍。”
额(⊙o⊙)…孙嗣黎继续当鸵鸟。
“恩,就这么定了,那个什么破岫玉休想跟我抢钱。”苏朝夕也不在意对方应没应,甩甩袖子就要走。
“锦瑟啊......”孙嗣黎突然开口:“过两天就是太皇太后寿辰了,你们家老将军带不带上你啊?你......”带不带上你儿子啊?虽然很想问,但还是身家性命比较重要。
苏朝夕脚步一顿,但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我走啦,别想我。”
回到苏府,刚进了门苏朝夕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珊一把拽到门后躲着,一边躲小珊还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深怕被发现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见鬼啦?”苏朝夕有些诧异。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宫里派了中书侍郎来,还带着太皇太后口谕,说是要带你和孩子进宫呢。”
这太皇太后,暗的不来改来明的了?苏朝夕挑眉,无所谓的说:“中书侍郎人呢?”
“老太爷挡着呢,估计撑不了多久,我觉得现在你还是躲起来吧?听说那太皇太后可吓人了!咱可不能去。”
“那怎么行,这种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既然人都已经来了,总不好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苏朝夕拍了拍小珊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就是见见面嘛,你去锦娘那里把安辰带过来。”
正厅,中书侍郎不疾不徐的端起白瓷羽盏一副要喝不喝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薄唇微抿,似笑非笑。
苏家老太爷坐在上首倒是有些摸不透太皇太后的心思,要说这太皇太后此番用意只是请朝夕去拜访请安,那也用不着派了中书侍郎这号人物来传话,既然派来了,那这用意可就值得揣摩了,毕竟这位中书侍郎的风头太劲,杀猪焉用宰牛刀?
不过说到这位中书侍郎,好像才二十岁吧?身后家族无权无势竟也能靠一己之力跻身朝堂,倒也难得。
“老爷子,来了客人怎么也不派个人出去寻寻我知会我一声?白白浪费了侍郎大人的时间。”
苏朝夕大方的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个孩子,浅笑着向中书侍郎微微行礼:“早就听说中书侍郎是位英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珊躲在外面偷偷瞧了一眼,看见自家小姐这般做作,不禁鄙夷,却又想起之前小姐悄悄吩咐的话,便匆匆的去了。
苏老太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是场面话大家都会说,当即笑了笑:“夕儿,中书侍郎候了你多时了,若是无事......”
“倒也不急。”中书侍郎温软如玉的素手轻轻将杯子放下,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定定的盯着苏朝夕,像是一条凉腻的蛇盘踞在她身上,声音尖腻而细长:“姑娘若是还有心做些事情,本官倒也能抽出时间应付。”
苏朝夕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这男人白生了一副好皮囊,说话却跟个太监总管似的,不会是断袖之类的吧?难道一年上位靠的不是品势才学而是裙带关系?被自己没来由的胡思乱想寒了寒,她佯装镇定的说:“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天色不早了,就现在启程吧。”
中书侍郎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向苏老太爷行了个礼,便话也没说的出去了。苏朝夕甩了甩身上的鸡皮疙瘩,乖乖的跟了过去。
按理来说,这般年纪的中书侍郎出门怎么着也来匹好马坐在上面威风自在,可这位大人貌似更喜欢坐车,苏朝夕脚一踏上这偌大的红木马车便感觉不对劲,余光一扫惊觉这马车竟是通身都用红玉梧桐做的,顿时甚感败家,红玉梧桐可是稀有物种,千金难买一木,这人竟然造了一辆这么大的马车,还真是行走的土豪,生怕别人不知道。
苏朝夕内心震惊了一下后又回神,她又不是没有钱,一掷千金这种事有多少家财都早晚要败光,还是抠门能得万家财。
“姑娘名唤?”
苏朝夕一愣,后知后觉这位大人官居朝堂时日不多,不知道别人家姑娘的闺名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事,便随意道:“苏朝夕,苏是锦绣流苏的苏,朝是璀璨朝阳的朝,夕是今夕何夕的夕。”
中书侍郎点点头,似是特意记住了一下,然后抬眸,眸光迤逦的看着她说:“在下丁公藤,丁是人丁兴旺的丁,公是蒲公英的公,藤是常春藤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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