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点?”钟斌眉毛一扬,这终于说到正题上了,他也不着急,拿起桌上的酒碗抿了一小口,然后用筷子夹起了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一边慢慢嚼着一边作出一副深刻思索的样子。这事情商贸部早就跟他讨论过,最重要的,商贸部首先要推销的就是元老院步枪,由于1628式步枪的成功生产,打破了元老院一开始的武器装备计划,他们原来还打算用元老院步枪至少先用个十年左右呢。要知道元老院步枪的母本褐贝斯步枪可是在英*队中装备了足足两百年。
可是他们自己带来的子弹生产线成了本时空不二的金手指,1628式步枪的金属定装弹和后膛装弹让元老院步枪的前膛装弹显得效率极低,让这些号称本时空最先进的元老院步枪仅仅装备了一个月不到就被淘汰了。但是由于这些发自内心热情的元老们尤其是那几个在旧时空恨不得能开个黑枪作坊的元老的工作热情太高,等到军工委发现元老院步枪过时的时候,生产的各种零件已经足够组装两千支了。于是军工委就只好把这批武器推给商贸部,商贸部在把四百多支步枪销售给了占城港后,就没有再卖出过。随着海军陆战队即将于年后二月开始换装1628式步枪,元老院步枪逐渐变成了一个极其鸡肋的存在,现在就算是把这些步枪装备给民兵,装备部也扭扭捏捏地不肯接收,都等着1628步枪产能上来后直接装备更好的。
因此这批元老院步枪就只能找下家了,这不商业贸易部的眼睛就盯到了郑家。比较起来,把这些步枪卖给郑家是比较好的选择。第一,郑家势力范围在福建,想要和元老院为敌,必须要清剿了李魁奇和刘香之后才能到达安南,就算一切顺利,等到直接面对郑家威胁的时候至少是两到三年之后的事情了;第二,郑家归顺了武朝后成为了武朝的军阀势力标杆,郑家装备了元老院步枪后肯定能够在武朝以及众多海匪中脱颖而出,从而成为元老院步枪最好的广告,到时候这些滑膛步枪就可以作为一项极有利润的产品销售出去;第三,这批武器卖给郑家之后,因为缺乏保养等一系列问题一定会造成大量的损坏,光是更换其中的部分配件而言,就是一笔大生意,普通的海盗或者一般的军阀是支付不起这个价格的。
“缺点肯定是有的,”钟斌把口中的花生米咽下去,转过头来看着郑芝虎他们几个继续说道:“你们别看元老院的武器威力巨大射程又远,这些武器使用是相当繁琐的,尤其是那个弹簧炮和机枪。”
“不能够吧?”郑芝虎有点不太相信,“今天我还打了一个弹板啊,挺好的啊。”
“是啊,操作是简单,甚至于从地头随便抓个农民来教上三天他也能熟练操作,可是问题就在于,武器保养远比使用更加重要。”钟斌话语中带着一股得意的语调,让郑芝虎有些郁闷。“武器保养又是何物?”
“武器保养,就是蟒二爷你今天看到的,把枪拆开来,把里面的火药残渣清理干净,再用油脂润滑枪内的构造,防止枪身生锈。”
“钟哥你说这又是为何?”郑芝虎一愣,“我等船上之火炮也是经常要清理火药残渣的啊。”
“呵呵,清理残渣跟保养意思有点接近,但又不是同一码事。根据元老院海军武器保养条令,每个月都要对这些枪炮进行定期保养,否则可能会发生发射事故。”说着钟斌神秘地凑过来,“当时打文家庄那会儿可是出过大事的。”
“啥事?”郑芝虎他们的好奇心立刻就被调动起来,连忙都凑上来问道。
“还能是啥事,无非就是不按规程操作,重复装填,炸膛了呗,当时就死了好几个,还差点炸死了元老。”钟斌笑着说道:“当时那架势吓得旁边的炮兵都不敢上去再发射,倒是个元老一个人开炮这才把冲击的庄勇炸了个血肉横飞的。”
“不会吧?这元老到底是何意?”郑芝虎问道,“小弟这到东方港也颇有些日子了,总是听到元老首长什么的称号,元老到底是何意?”
“元老?他们就是建立这座城市之人,怕是不会超过五百人。”钟斌苦笑了一下,“具体的我也不甚知晓,自从我被元老院带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现在坐的地方还是一片望不到边的丛林。”
“什么?这才四五个月,就是这么大一座城了?莫非这些人是有鬼神之术?”郑芝虎一愣,“四五个月,不光要建城,还要建工坊,建码头,五百人就算都是三头六臂怕是也不能成吧?”
“要是换了我,我也不相信,”钟斌笑道,“只是这一切却是在我所见之下建起的,相不相信也不成。”
“那么钟哥你觉得今天展示的火器里那种更适合我们?”郑芝虎对于元老搞出什么奇迹并没有太大兴趣,这东方港城无非也就是大一些罢了,建筑虽然看起来不似武朝的房屋,但是无非也就是用来住人的,水泥的码头看起来像是一整块石头的也可能是天然的。这所有的东西对郑芝虎的吸引力加起来还比不上髡人的这些火器,他是海盗出身的,就算现在洗白了身份,还是要通过武器来扩张的。
“适合你们的,”钟斌又端起酒碗来饮了一口,“机枪和炮这两样东西需要数学,机枪还好一点,炮的话必须要会算数,否则的话就发挥不出炮的威力。”
“算数?”一个船长不由失声笑出声来,“又不是当账房先生,舞刀弄枪的算数有啥用?”
“算数有啥用?”钟斌从桌上捻起一颗花生米对着那个船长丢了过去,“就是有这用。”
看到那个船长愣愣在那里不明所以,钟斌笑了起来,“抛物线你们知道吗?就是我刚才丢过去的花生米你们看到了吗?”
几个人连忙低头下去找掉在地上的花生米,让钟斌一阵哭笑不得。“我说的是花生米在空中掉落的路线,你们都不看的?”
看到四个摇头的前同伴,钟斌不由开始理解当时为什么杨俊博跟自己讲解武器使用和海上战术时那个痛不欲生的表情起来。“炮弹和枪弹飞行时都是一条弧线的,你们就从来没有注意过?”
其中一个船长手中还抓着刚刚捡起来的花生米,望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度让钟斌以为自己遇到了符合元老们“聪明”定义的人了。岂料那个船长过了半天把那颗花生米直接丢到嘴里吃掉了,一边吃还一边摇头,“吃颗花生米也要这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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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钟斌并没有兴趣给这些前伙伴进行科普教育,因此他们一直到喝完酒也没弄明白抛物线的原理,不过钟斌倒是成功地跟他们解释了机枪和弹簧炮是如何不适合郑家舰队的,因此郑芝虎最终决定跳到元老院给他挖好的大坑里来——购买元老院步枪。
不过事实上元老院步枪对于郑家来说,真的是良心武器,价格虽然比占城港的售货价要高出那么一二两,但是唯一知道采购价的公主已经被召回顺化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可对证的,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比价。
另外,弹头和火药郑家自己都可以调配和制造,这些东西本身也不怎么值钱,因此也无所谓。不过火帽却卖出了好价钱,这一块块不起眼的小铜片让郑芝虎不由得咬牙切齿。虽然直接用火绳去点元老院步枪的火门也一样能发射,但是要是遇到下雨或者海况很糟的情况,火绳枪根本就无法使用。但是这块小铜片就完全不存在问题,只要把这块叫做火帽的小铜片放在火门上,扣动扳机后击锤击打在这块小铜片上,就能够顺利地发射这种“元老院步枪”。而且点火率几乎高达九成五,同期的火绳枪哪怕是在大晴天点火率还不到七成。
由于火帽里面使用的雷汞是本时空绝对的黑科技,土著尤其是对物理化学充满了黑魔法色彩的理解,根本就无法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因此光是垄断火帽就是一项稳赚不赔的买卖。要知道太平天国和小刀会时期,英法等国可没少给这些叛军出售弹药,但是弹药价格却远远比不上火帽,最高时一个火帽的价格直接就是一两,这简直就让清军和叛军双方都深刻地体会到了战争就是打钱的真谛。
当然,眼下元老院还指望着郑芝龙的手下对元老院步枪大用特用好给自己打广告呢,一个火帽一两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未免有些杀鸡取卵,要是让郑芝龙舍不得用,那这广告还谈个屁啊。因此商贸部给出的火帽价格是一分一个,尽管看上去不是特别贵,但是比较一下火帽的份量,这简直就跟一两银子一两盐没什么区别了。
另外军事部门还将对船上的部分看上去伶俐的水手进行射击步骤训练和武器保养训练,争取在短时间里培养出一批能够**操作元老院步枪的水手,鉴于南海上海盗横行的实际情况,没准回程的时候就能赶上一场战斗也不一定,正好就能够给他们一个直观地了解。
商贸部随枪附送了三十发弹丸和三十包定装的火药以及同样数量的火帽,当然,这点弹药根本就不够射击训练的,因此郑家不得不花钱买了相当巨量的弹药和弹头。
由于徐伟返程的时候购买了海量的产品,因此郑芝虎手头根本就没有了什么钱,此时这些步枪和弹药基本上都是属于赊购。本时空人没有后世的商业合同,全凭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时空骗子虽然多,但是以郑家此时的地位和财力,这区区几百支步枪充其量也才几万两银子,更不要说以后可能还要向东方港进行军购,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郑家会做出杀鸡取卵的傻事来。
不过商贸部提出了一个让郑芝虎无法拒绝的请求,用郑家的帆船带一些测量和勘探部门的元老前往南蛮的领地,寻找传说中的油石。现在元老院的油料储备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如果再不赶快想办法解决,海军的驱逐舰和巡洋舰全部都要趴窝,工程车辆也将无法使用,等到那时候再去进行生产,怕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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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六二九年一月二十日上午九点,元老院第一次新时空全体大会正式开幕,经过几天的清理,之前临时作为元老俱乐部使用的元老院大会堂此时已经被恢复成了大会堂的样子。
“所有的元老同志们,大家好!我是杨铭焕。”穿着一身西装的杨铭焕此时正端着一份演讲稿站在主席台前进行发言,他的身后是端坐在主席台演讲台后面的其他四名执委。“今天是我们来到本时空的第一次全体大会,我们从旧时空穿越虫洞到达这里,为的是什么,就是创立一个新时空,一个强大而充满力量的中国。虽然我们现在还处在起步阶段,但是我们的建设已经初见成效。现在先请民政委员会的同志对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做一个总结报告。”
在一片掌声中,禹沙穿着一身略有点紧的西装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上了主席台。杨铭焕和他亲切地握了握手,然后坐到了主席台的后面。
禹沙站在麦克风前,有点紧张地摸了摸鼻尖,又觉得前段时间擦伤的伤口有些痒,不由又抓了两下,待到低头一看,台下的听众们眼睛紧紧盯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更加紧张,脸上脖子上顿时感到一阵冷汗冒了出来。
但是他作为民政委员会的负责人,不可能上来一言不发就落荒而逃,只好假装咳嗽了两声,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早已写好的演讲稿。
“元老同志们,执委同志们,大家好,我是禹沙,是元老院民政委员会负责人,现在我来对穿越后几个月里民政委员会取得的成果做一个简单的汇报……”
“说话要算话!别说太久了啊!”下面顿时有人挤兑了一句,让会场里洋溢起了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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