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文范提供了有关文家庄的资料后,军事组的北纬就带着人跑了一次文家庄,文家庄原来并不叫文家庄,而是叫做武安村,是武朝和安南交接的地方最南边的村子。因为经常要面临和安南在水源土地等方面的争端,发生团战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他们的乡勇的力量是比较强悍的。但是令人惊异的是此次安允城袭击东方港的时候文家庄并没有派出什么乡勇来参战,只是象征性地抓了村子里二十多个安南流民送了过来做搬运的苦力。这二十多个流民语言不通,又对武安村不熟悉,沈彬翻阅了当时的审讯记录,里面也没有太多关于武安村的记录。此次北纬带着贺亚运和吴勇以及袁振力在武安村仔细进行了勘察和测绘,绘制了几张地图,包括等高线地图,地形图,还用数码相机和四轴飞行器进行了详细的拍摄。此时一群军事组成员以及执委会的杨铭焕和杜彦德都在场,挂在屋中间的投影机正把拍摄下来的照片投射在白板上。
“武安村位于安允城西南六公里,传说是武朝在最南边的村庄了,村庄建立在平地上,是从丛林里开辟出来的。附近没有高地,村庄五公里范围内没有树林,对于攻击者而言实际投入兵力很容易被一目了然。根据侦查表明村庄内部有水源,外部又有高墙,没有攻城武器是无法破坏外围的。”北纬切换到下一张图片。“大家可以看到,这个村庄的外墙大概是高四米,用土夯实而成的,如果要打下这个村庄,就必须要破坏城墙以及墙上的防御力量。”
“能不能使用民兵上前破障?”杜彦德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让民兵上前。
“不需要的。”北纬指了指图片。“寨墙只有四米左右高度,相对于地面的火器射击而言不存在什么威胁,使用五六半和八一就足以封锁墙头,然后让爆破组上前安放爆破工具就可以了。”
“是的。”李杰琦点了点头道,“这边进行精准射击掩护之后就能够封锁墙头,下面进行爆破之后就能突破,另外我需要了解怎么处理文家庄……也叫武安村的俘虏。是全部干掉还是按照现有俘虏政策来处理?”
“文大户在安允本地干的坏事不少,本地群众对他积怨已久。”杨铭焕看了看资料说道,“破寨的时候需要确认没有任何人能够从其他方向逃走,必须保证在武安村里的所有人都要被抓住。”
“这个不难。”北纬又在白板上指点着。“我们有狙击步枪,从北面西面和南面包抄对方,然后主攻东墙。对方如果跳墙逃跑,就在墙下予以击毙,造成震慑,不让他们有能逃跑掉的感觉。东墙的主力则首先进行宣传,如果对方负隅顽抗,则全力进攻直接破城即可。”
“那简直是一定的。”杜彦德笑了起来。“这些大户基本上都是既得利益者,对于自己的权益自然是要誓死保护,你就算是让他们带着财宝粮食离开他们都不会愿意,更不要说让他们无条件投降了。”
“那么这次进攻行动会去多少人呢?”杨铭焕向军事组询问到。
肖明伟看了看计划书,解释道:“这次破庄行动是这样安排的,军事组出动十人,北面西面和南面首先埋伏起来,然后进行震慑射击。民兵出动一百人,携带五六半和爆破器材准备攻击寨墙。归化民民兵投入三百人,他们将作为后勤,运输物资以及战后打扫战场。另外还有计委接收小组以及工业组的武器评估小组会同行。”
“医疗组呢?”
“医疗组会派出一个外科手术小组进行协助,还有,李杰琦同志建议我们先去谈妥盐村的问题,确信盐村也有足够的人力参与,能够更好地配合我们的行动。”
李杰琦举手打断了肖明伟的介绍。“从东方港到武安村距离有十六公里,如果是按照官道行进的话应该是要走二十公里的样子,我们在这个时间段里面没有办法与基地进行通讯,就必须要通过人力来进行通讯。所以需要小型车辆……”他顿了一下,“马匹也行,但是我们中间会骑马的人太少了。且不说能不能在骑行中警戒和面临可能遇到的战斗,起码得能够安稳地骑在马背上吧?”
“连骑马都是问题??”杨铭焕有点好奇地问道。
“是的,”李杰琦点了点头道,“骑马一直都不是件容易事,控马这些什么的且不说,我们现在连合适的马鞍都没有,没有马鞍马蹬,在马上根本就不能随便做什么剧烈的动作,会掉下来的。罗马帝国在步兵方面那么长时间里都是非常强悍的,但是骑兵就很糟糕,原因就是没有马蹬和马鞍。”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杨铭焕连连摇头,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典故。
…………………………
此时的筑路队毫无意外的遇到了盐村,盐村的人被这群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吓得一哄而散。阳牧秦带着几个民兵没费多少劲就转遍了整个盐村,这座盐村只剩下了三十多户人,总计不到一百人,大多是老弱。根据吴文范所说,还有大量的盐丁逃亡于丛林之间。他们试图去找,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在村子中央的一座大房子里找到了腿脚被打断的村长。因为这群髡人来得非常突然,民众们至来得及敲锣发出警报就四处逃散,这个被文大户打断了腿的村长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转移。
发现了村长的田飞虎二话不说,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这个村长自从被抓到了文家庄后被天天拷打以至于断了腿,十多天前被村民们赎回来之后断腿就没有接上,整个村子里也掏不出多少钱去请大夫,就只好这么一直放着。村长断腿位置已经有很多地方都溃烂了,身体已经有发烧的迹象,如果不赶紧进行处理的话,很可能就会因为并发症而送了命。
看到这个情况的归化民劳工和两个元老都气得不行,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啊!就算是欠了钱,也不能随意拿了别人往死里整啊。没多久两个悄悄潜回村子看“海贼”走了没的村民被筑路队的民兵抓住了,随后也被带到了村长家。
两个村民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被带进来看到田飞虎正在给村长看病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海贼啊?不烧杀抢掠反而给人看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害怕“海贼”,二话不说如同捣蒜一般咚咚咚地磕头起来,一个个都是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个月吃奶的孩子。
“我去!居然从这个时候开始贫农身份就这么招人待见了啊!”田飞虎把一颗磺胺片塞到村长嘴里,让村长吃下去。“这是消炎药,可以防止炎症的。”村长此时也知道了这些人并不是来打劫的,连忙称谢。
交流一阵之后,这盐村的情况他们才初见端倪,原来一个月前文大户带了两百乡勇来到这盐村,说美国人委托文家庄让盐村缴纳犒劳,在一通打砸之后终于搜走了盐村里最后二十石的盐,并且还赶走了从粤省前来收购盐的盐贩。由于发现盐村试图私下出售盐给外来商贩,他们抓走了村长和几个老人。在凑足了十石盐后,村长被放了回来,此时就已经被打断了腿脚。
“那盐卖给他跟卖给盐贩不是一样的吗?”田飞虎有点好奇这个事情,在他记忆里,盐不是什么紧俏物资啊,好像随便什么超市都有的买啊。
“恩公您有所不知啊!”村长忿忿道,“我天启三年时一石盐尚能售出七两,天启六年地震之时,一石盐则已到十两。现如今一石盐的价格也还有八两三钱,但是文大户给我等的收购价是三两,他运回安允城内的盐铺后还要在里面掺沙子,出售的价格是九两。安允百姓无法,只能花高价买他的盐。有的小贩私下贩点盐,一旦被他抓到,不是抢光所有的钱货,还要打断腿脚。至于外来商贩若是有钱的,他们就抢钱,有权的他们就赶走。我等即使晒出盐来,他文大户也从来不支付现银,都是说抵付他包揽的盐赋,这包揽的盐赋不过一年一百多石,我盐村这两年所有的盐都被他们抢走,还说我们连利息都没还清,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混蛋!”阳牧秦性子暴躁得很,在桌子上敲了一巴掌,居然愣生生把这个不太结实的桌子给拍倒了,“这样的混蛋竟然用这样卑鄙的办法吸老百姓的血,太无耻了!”
“是啊!是啊!”村长的腿刚刚被田飞虎接上,依旧很痛,但是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看到阳牧秦愤怒的样子,连忙冲他做了个揖道,“我等原本就生活艰难,被文大户百般盘剥,此时又有美国海贼进犯,竟然这些海贼还拜托文大户找我们收犒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说到这里,村长不由楞了一下,他这是才想起还不知道这些恩公的来历,连忙又拱手作揖问道。“不知几位恩公来自哪里?”
“我们是美国陆军筑路队的……”阳牧秦不由有些尴尬地说道,眼神中这村长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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