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爹你不是说阴阳果能治好他的伤吗?为什么傻小子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钟灵燕几乎要瘫倒下去,原本万分期待,用上了母亲留下来的阴阳果,并且这也是母亲唯一给她留下来的东西,没想到换来的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乐?文?小说
就在刚刚,她还信誓旦旦,满怀希望,期望端木狂一朝清醒过来,能够破茧成蝶,一扫往日阴霾,重新崛起。
但是现在,端木狂却仍然像个活死人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无异于当头一棒,把钟灵燕给打蒙了。
虽然钟震岳早就提醒过,就算是使用了阴阳果,如果端木狂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依然起不了作用,而她也早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是,当这样赤.裸.裸的事实发生在眼前时,钟灵燕依旧承受不起,无法接受。连阴阳果这样逆天的稀世神物,都治不好端木狂,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救他的?
“哇”的一声,她哭出声来。
钟灵燕先是发懵,接着马上嚎啕大哭,眼泪狂飙,泪水如同挖开的泉眼般,泊泊直涌。
“爹,你骗人,呜呜呜呜……你骗我,呜呜呜呜……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呜……”她彻底崩溃,死死抓住了钟震岳,在那又哭又闹。
这一幕,对于钟震岳来说,简直如同拿把刀子在刨他的心脏,看到自己的女儿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很痛,痛彻心扉。钟灵燕对端木狂太过在意,反应太大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细声安慰。
“燕儿啊,你不要这样,你先听爹说好吗?爹不是早就跟你说过,阴阳果只能治愈他的身体,可是治不了他的心啊,他若是自己不肯求生,爹也是无能为力,你怎么能怪起爹来呢?”钟震岳劝慰,如是道。
“我不听,我不要听,你分明就是推卸责任,你就是不想救醒他。我知道的,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说他是孤儿,从他进宗门以来,你们所有人都在欺负他,若不是你把他流放到这里,傻小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钟灵燕却是不依不饶,说了一大通话,甚至把端木狂进宗门以来所受的不公平都说了出来,最后更是把矛头直指自己的老爹钟震岳,完全不留一点面子。
当然,她的这一番话中,有很多事情都是言不尽实的,端木狂在五岳宗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是不假,可要是说有谁能欺负到他,这句话恐怕连端木狂自己听了都会觉得脸红。这小子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在五岳宗里,一向只有他踩别人,从来就没有挨过揍的。
而且,端木狂之所以被流放,那是因为他犯了大错,揍了太多的人了,这也能怪钟震岳?
原本就有许多人建议要处死他,当初还是钟震岳从中大力周旋,才由太上长老亲自开口,把他从死刑改为流放的,这又关钟震岳什么事?
至于说端木狂没有清醒过来,那完全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所以才昏迷不醒,跟钟震岳就更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所以说,跟女人绝不能讲道理,因为她们是一种只会要求男人永远讲道理,而她们自身却永远也不会讲道理的动物,尤其是在她发飙的时候,这种情况会越加明显。
很显然,钟灵燕发飙了,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变成那个样子,她几乎要语无伦次起来,朝自己的父亲发难。
对此,钟震岳是暗暗叫苦,除了在内心深处暗呼女大不中留,女大向外之类云云,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也不知道他那个远去的妻子,也就是钟灵燕的母亲,是不是也跟钟灵燕现在这副德性,如此蛮横无理,让他吃过不少苦头。
总之钟震岳对女人的这一特征非常熟悉,在这之间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更加没有辩解,想等钟灵燕彻底冷静下来,再好好劝说一番。
但是,钟灵燕却不放过他,接下来的一段话,完全把话给说绝了,连路也给断了,完全不留一点退路。
“爹,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了。”钟灵燕跌跌撞撞,伏到床上,轻轻触摸端木狂的脸,道“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你再也醒不过来,那我也不活了,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跟你死在一起。”
泪水在无声滴落,晶莹剔亮,掉落到端木狂的脸上,光华点点,如同水晶般,莹莹发光。
“爹,我不怪你了,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想独自一个人陪陪他。从来都没有人喜欢他,我怕我不在他的身边,他感觉不到我会怕冷。”
她的眸子完全被泪水模糊了,脸上没有了神采,那是一片死寂的灰。或许,她真的只是想静静,又或许,她想陪着他,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女儿啊,你不要这样,不要想不开啊,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爹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你叫爹一个人怎么活啊。”钟震岳坐不住了,紧紧抱住钟灵燕,脸上老泪纵横。
十几年的含辛茹苦,十几年的相濡以沫,十几年当爹又当妈才拉扯大的女儿,被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但现如今,钟灵燕竟然萌生了这么浓厚的死意,他毫不怀疑,只要他一离开,钟灵燕随身携带的那把利剑,就会划在她自己的脖子上,自此香消玉殒。
“燕儿……燕儿,你看看爹,你好好看看爹,爹已经老了,不再年轻了,你就真要那么狠心,丢下爹孤零零一个人,从此没有子女承欢膝下,独渡风烛残年吗?爹承受不起,爹不能失去你啊……”
钟震岳彻底失态,嚎啕大哭,他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什么,并且是永远的失去。
一个要为心上人殉情的人,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得了她的,哪怕他身为钟灵燕的父亲,也不能。
两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哭声凄凄戚戚,如雁悲鸣,让人闻之落泪,怎一个惨字了得。
只是,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端木狂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下,并且,他的眼睫毛也出现了微小的波动,似乎正在努力,想要睁开眼睛。
这是将要苏醒的迹象,可在此时,俩人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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