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见她轻轻松松就放黄氏去暖玉阁，不禁有些意外。
在脑子里搜索前世里的记忆，除却几件大事，竟找不到一件与这件事有联系的事。
虽是意料之外，但是也算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不必她再多费口舌，省了口水，算是意外之喜。
一堂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老夫人这样喜怒无常，又是勾起了什么心思。
唯有明白其中因由的苏嬷嬷和流化，一个不甘的张着嘴，一个幽幽的叹了口气。
流化身为楚氏身边的大丫鬟，年岁却并不算太大，二十出头，在府里也曾经做过粗使丫头，后来机缘巧合被老夫人看中，到了福寿堂，为老夫人出了一些点子，才坐到了今天的地位。
在福寿堂里，除了照顾老夫人的起居饮食之外，她还时常要谨记老夫人的爱好习惯，莫要无意间犯了老夫人的忌讳。
这一点，她时刻谨记。
然而，再怎么小心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在她做大丫鬟的头两年，她便无意间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是老夫人深埋在心里，不愿想起的痛。
她问了一个人名。
那个人名是老夫人时常无意间挂于嘴边，每每说起时脸似痛似笑的名字。
侯府老夫人，身份尊贵，在外，被人称为楚氏，日子越久，越难有人记起或谈起她的原名柳月娇，这个寄着父母的宠爱的名字，这个有着美好名字的老妇人，也曾是一个天真善良，不谛世事的少女，拥有一颗爱幻想的纯心。也曾情窦初开，梦想过将来的良人。所以当遇上了那一个人的时候，便义无反顾，哪怕他家中早已姬妾成堆，也倔强的忤逆父母的意愿。下嫁给他。
就像每一个童话故事里的结局一般，他们有了一段很快乐很美好的时光。
一年后，老夫人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前侯爷对老夫人更是宠爱有加。甚至于在情浓时刻承诺了一件打破宣朝礼俗的事，第一个孩子，姓柳。
在老夫人的满心期待下那个孩子，出生了。
不过可惜的是，那个孩子。是个女孩，但也值得庆幸的是，是个女孩。
老夫人为她取名为柳瑶，柳瑶自小饱读史书，好打抱不平，虽养在闺阁，性子却似江湖儿女一般真诚豪爽，向往府外的生活。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对下人如同对自己的姐妹一般，善待有加。
后来柳瑶许了培安郡王为妻，却在婚前一个月前投湖而死。
自此。不再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府里的人，也少有人知，侯爷曾经有个姐姐。
但老夫人一直把她记在心里。
她知道，二小姐刚刚的动作怕是勾起了老夫人对柳瑶小姐的思念。
曾经，柳瑶小姐也是一个如此异类的人。
“你们下去吧。”老夫人摆了摆手。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秋离，“把她葬了吧。”
“是”
沐歌目光一闪，跟着要退下。
“二丫头，你留下吧。”
沐歌停住。转身看她。
“老夫人。”流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按摩起她的肩膀。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着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沐歌。叹了口气。
罢了，也要有个交代。
“二丫头，你过来。”
沐歌犹豫片刻。走到她身边。
老夫人幽幽吐出一口气“二丫头，我知你素来胆大。这件事，虽不知你有没有在其中掺和，但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对内对外都不好。”
楚氏这是要给自己讲道理？
“我猜，那个丫鬟是三丫头阁子里的吧。”楚氏的眼里是皆是洞然。
沐歌看着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面上却是越过一丝讶然。喃喃自语“妹妹阁里的？”
“你布下这个局，应是不仅仅是要吓三丫头吧。”
沐歌心下冷笑，不语。
她猜得不错，但是说错了，她是为了吓楚湘菀，才布这个局的，只不过，她还想把另一个人牵扯起来。
“祖母在告诉沐歌，若是这个局是由沐歌摆设，应该立刻停止是吗？以免损害了楚府的利益是吗？”
楚氏与她对视，不语。
沐歌轻轻一笑
“可惜，祖母的推断能力用错地方了，这件事，沐歌毫不知情，更不知祖母竟然早已知晓，那个丫鬟原是暖玉阁的。”
她低声自嘲“若是沐歌有这个本事，那么……”不知想到什么，她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沐歌想，祖母这般聪敏，那背后之人也无法指使祖母做何事。毕竟，在这府里，掌权的是祖母，执行的也是祖母，若是祖母不愿为人伸公正道，也无人能拿祖母当剑使。”
“就像，祖母明明知道，那个丫鬟是暖玉阁的，却不知为了什么，连一个处置也不愿给沐歌。”
“就如，祖母此刻的询问，却是真心已把沐歌当成背后之人，定了沐歌的罪。沐歌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涩笑“在祖母的心里，沐歌已是那大奸大恶之人了吧。，”
听了她略带悲伤的话，楚氏一愣。
她原也只是猜测，只是没想到一向坚强的她会有此刻的表情。
也不禁开始动摇了。
二丫头其实说的对，偌大的侯府，她一个丫头，哪来的本事做这件事。
也许真是她多想了。
只是二丫头闹鬼被捉，三丫头那边也闹了鬼，是何人在设这个局，莫非是白氏。
白氏自进府来，一直也算是安分守己。但她要做，以她在府里的人手……再加上三丫头是黄氏的女儿，而大丫头……
也不是不可能。
“二丫头，祖母问你，你为何要去阻在那丫鬟面前。”
“身随心动，仅此而已。”沐歌坦然。
身随心动，楚氏一滞。
记忆里，那丫头也说过，身随心动，无愧于心。
“你下去吧。今夜也累了，好好休息。”楚氏摆手。
“好。”
沐歌退下，知道这一关是过去了。只是，她的嘴角涩意褪去。勾起几分笑意。
这一夜，还没有过去。
明日，定会看到她想要的结局吧。
“二小姐，”走到门外，意外看到一个守在堂前的人，提着灯笼，看见她出来，高兴的跑了过来。
“是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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