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最近爱上了旅行
我知道你也只是想逃避
逃避现实和过去
逃避一个最不真实的你
一个人的路上只是在找寻
玫瑰你在哪里
你说你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
不要欺骗自己
你只是隐藏的比较深而已
玫瑰你在哪里
你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请你不要哭泣
我们都只剩下一堆用青春编织成的回忆
星期六的十点钟,伍拾酒吧里回荡着熟悉的声音。每周五六日,都会有这么一段美妙的歌声,可是就像这首《玫瑰》里面写的,唱歌的人却在逃避着什么。
即使是在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她那张明星脸依然惹人注目。乌黑的摇滚长直发,高高挺起的鼻梁和凹陷下去的双眼,以及微微翘起的嘴角,来这的酒客都知道,这张顶着艾薇儿面孔的女歌手,正是几年前红得发紫的秦子扬,只是如今的她,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股自信,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烟熏妆下的颓废。
伍拾酒吧的老板叫九天,九天是个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到至极的怪老板。前一个月因为和酒吧歌手发生争吵,赶走了周末的驻店歌手。原因是这群疯孩子想要参加选秀,就变得十分懈怠,周末的时候懒洋洋地唱上几首,引来不少老酒客的不满。九天觉得伍拾酒吧养着这群闲人会给酒吧带来负能量,便多给了他们几百块钱,匆匆打发他们走。
伍拾酒吧地处烟城酒吧街最好的位置,加上装修得当,酒水价格合理,又经常搞活动,便成了烟城最火的酒吧。可是九天却开始发愁,因为前些日子,酒吧街里来了一批外地歌手,给其他酒吧赚足了经费,而伍拾酒吧因为在周末缺少了驻店歌手来活跃气氛,来客的数量比起从前大打折扣。正在九天发愁之际,伍拾酒吧骤然运转。两周前,一位熟悉的女歌手两手空空找到九天,来应聘周末驻店歌手,这可把九天高兴坏了,因为此人正是秦子扬。
秦子扬没带吉他,没有乐队,就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总是醉醺醺的。她和九天说她只唱民谣,而且需要一把吉他。当时的九天正思贤若渴,正愁没有歌手,秦子扬虽然是过气的明星,但明星好歹也是明星,她的唱功摆在那里,便愉快地接受了秦子扬的条件,给她配了一把吉他。
秦子扬的出现的确让伍拾酒吧重获新生,一连两周的周末都座无虚席。九天一高兴,便给她提成为一晚上600块钱。秦子扬倒是没有讨价还价,她似乎很享受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唱着悲伤民谣的感受。
她从九点钟一直唱到十二点,从暖场唱到气氛爆点,都是她一个人,中间只休息了二十分钟,喝了一杯鸡尾酒。不过今天与众不同的是,九天还请来了二十三乐队,这支乐队正巧在烟城走场,九天便提出邀请,他们得知这家酒吧里面有秦子扬,便爽快地答应下来。下班后,秦子扬抱着三瓶鸡尾酒走出酒吧,午夜是烟城酒吧街最火的时间,但是现在她不喜欢燥,燥会让她头疼,所以就一瘸一拐走出酒吧街,随便找了一个座椅歇息。
在“蚁巢”经历了八个月的研究,秦子扬失去了半条腿。如今的她,穿着蓝帕送给自己的铁腿,每天一瘸一拐地在街边晃悠。说也凑巧,这铁腿是当初叶雨凝为残疾军人设计的,钢铁外骨骼经过压缩后套进靴子里,穿着这个坐在某处,看不出和正常人之间的区别。秦子扬将铁靴做了调整,把铁腿从靴子里面掏出来,绑在左小腿处,然后在铁腿下方增加了一些泡沫,让她能够顺利地穿上喜爱的帆布鞋,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穿上牛仔裤,和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在离开之前,蓝帕还特意为秦子扬的铁腿做了改装,他利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权力给她的项目狠狠播了一笔款,给她的铁腿套上仿生组织,使铁腿有了肉色,做出了脚的形状,而且摸上去的手感和摸正常的腿非常像,所以她可以放肆大胆地穿着短裤,其他人看不出来腿的问题。
秦子扬心里明白,蓝帕并没有亏待她。她因为研究丢了半条腿,蓝帕便给她造了半条新的;她对“蚁巢”没有任何价值的时候,蓝帕给了她一张存有二十四万的银行卡,让她离开“蚁巢”,回到家乡做生意;当她想要再次举起吉他,却因为研究导致肌肉僵硬无法灵活切换和弦的时候,蓝帕给她的短指头上装了铁指甲,为她加长手指长度和增加力度。可是秦子扬依然没有振作起来,她不恨蓝帕,不恨任何人,只是在生活里看不到希望,便日渐消沉下去。
一直坐到两点钟,正准备起身离开,老板打来电话,让她回店里一坐,说是二十三乐队的人想见见她。她知道,老板不过是打着她的招牌想要二十三乐队再呆几天,赚更多的钱。
她摇摇晃晃走到酒吧,在二楼包间里,二十三乐队和九天准备好了火锅,看到秦子扬的到来,二十三乐队的成员又是索要签名又是合影的。他们足足吃了有两个小时,秦子扬喝得头晕脑胀。
走出包房,秦子扬再也按捺不住,她只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一阵,便跑到卫生间呕吐,将刚才吃进去的饭菜一股脑吐出来,只觉得嘴里和胃里酸得很,而且胃里隐隐作痛。
在便池旁边拄着休息了足有十多分钟,她一转眼瞟见自己骨瘦如柴的胳膊。这段时间内她就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没有吃饭的动力,好像烟城里大街小巷的食物都对她没有诱惑力一样,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她就开始发愁。唉,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子扬直起腰板准备离开,刚一转过身,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谁,对方就整个人贴过来,将她推到墙壁上,朝着自己就亲过来。她猛地一扭头,闪过那人带着酒气的嘴巴,并且将他一推,他退后两步,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她这才看清那是二十三乐队的主唱虎头。
“来来来。”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伸手就要向她的胸摸过来,秦子扬突然一股热血涌上大脑,照着虎头的脸就是一巴掌,将他差点抽倒在地。
“你有病啊!”虎头突然清醒过来,抓着秦子扬的双肩把她往身后的瓷砖上狠狠一磕。“你一个过气了的明星装什么清高,爷玩你是看得起你!”
秦子扬没有回答,只是靠在墙壁上咧开嘴疯狂地笑着,她看出来了,这虎头是装醉,被自己拒绝后就翻脸不认人,真是个小丑!
“爷玩过的骚果多了去了,你一个外国脸算什么东西!”虎头指着她的脑门痛骂道。“真扫兴!”他狠狠戳了戳她的脑门,她只觉得额头生疼。
“你玩不起。”目送虎头离开的时候,她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没料到虎头竟然听进去了,转头朝着这边快步走过来,秦子扬刚刚走到门边上,他狠狠一推,她向后一倒,双手撑在门框上,差点掉到便池里去。
“我说你玩不起!”秦子扬也来了劲,刚才那酒喝得急,这段日子里寝食难安,一直压抑着心情,没有机会发泄,酒水正好成了钥匙,将她那一股满腔的怒火通通释放出来。“你就他么一个走场小歌手,玩个屁风流,你当你什么,官二代啊!高富帅啊!”
“大爷!”虎头突然扬起右手对着秦子扬就是一拳头,拳头打在她的腮帮子上,她的头撞在身后的瓷砖上,一时半会迷迷糊糊一阵。可是她并没有就此示弱,一弯腰的功夫,拎起地上刚刚丢掉的酒瓶,朝着虎头的脑袋砸过去,打得他捂着脑袋退后两步,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鲜红的血液从他捂着额头的指缝处流出来,虎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是见过血的人,他用家乡话问候了秦子扬的父母,然后随手抄起一物,双腿一蹬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子扬就是一阵劈头盖脸地痛打。这时乐队其他人员和九天闻声赶过来,拉开了暴躁的虎头。
“你等着,老子不弄死你誓不为人!”一边被同伴推走,虎头还一边举着手中的断成半截的拖布把指着秦子扬。
“怎么搞得怎么搞得!”看着虎头消失在视野之外,九天才转头看着眼角、额头和腮帮子肿胀的秦子扬。
“那家伙想玩我,我揍他天经地义。”
“他要玩,你就和他玩呗,你们这些小歌手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就是年纪轻轻玩一玩,又不会怀孕什么的,这回可好了,赶走了乐队,你自己又不唱摇滚,我们拿什么抬气氛!”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们这儿的活我干不了,我不干了。”秦子扬丢下这句话,和九天擦肩而过,她弯腰捡起刚刚因为打斗丢掉的铁指甲,然后一瘸一拐走下楼梯,二十三乐队已经离开了,看来九天的赚钱计划泡汤了。
走出伍拾酒吧,迎面一片闪光灯雨。真没想到如今的狗仔到处都是,连她这样三四年都没有出现在荧幕上的歌手都要照顾。秦子扬用手挡着脸走出酒吧街,身后的狗仔们对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不知道刚才二十三乐队的成员有没有遭遇这件事。
想到刚才的事情,秦子扬只觉得心里那股火还没有消退,刚才就应该多打他几下,如今自己虽然瘦了不少,但是格斗技巧还在,对付这么一个流氓绰绰有余。
在住宿地的旁边有一座公园,秦子扬心里很烦,不想回家,就在人工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她抬头看着天空,东方的地平线上火红一片,快要亮天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忙了一宿。
大学就开始筹备演唱会,大学毕业后又为“蚁巢”日夜操劳,秦子扬无数次的见过日出,都是不经意地一瞟,然而这一次,她经历了黎明前的黑暗,看到了划破天空的第一缕阳光,看到了逐渐沐浴在光明之中的黑暗大地。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曾经错过了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比如朋友,比如亲人。
说到亲人,秦子扬欲哭无泪。高中毕业的她被送到“蚁巢”进行初步训练,在进行一系列的评估之后,蓝帕决定将秦子扬纳入新兵计划。大学毕业后,秦子扬正式将加入“蚁巢”,为了保护子扬家人的安全,“蚁巢”必须对秦子扬的资料进行更新。当时子扬只是单纯的认为,“蚁巢”就像一个茧一样将她保护起来,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名义上已经和父母断绝了关系,她的名字已经不再出现在家里的户口本上了。这么一说,秦子扬不仅仅失去了和家人见面的机会,而且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没家的孩子,所以这次被赶出“蚁巢”后,被蓝帕劝说撤离他的计划后,秦子扬一度陷入绝望。
破晓、黎明、清晨,周围开始出现了晨练爱好者,他们穿着宽松的运动衫和舒适的运动鞋绕着人工湖跑步,经过子扬的时候,匆匆向着她这边瞟上一眼。
子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宿地,却毫无睡意,她靠在床头打开手机刷新闻,突然一条熟悉而又陌生的消息闪过眼帘,她好像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秦子扬滑动屏幕,看到自己以前开演唱会时候的照片,旁边还有一条负面新闻。这条消息是这么写的:摇滚歌手秦子扬与二十三乐队主唱虎头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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