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头村是个小村庄,人口不过三十几户,听闻县令大人前来,当地保甲村长同时前来行礼。
“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望大人恕罪。”保甲是个中年男子,见到康绪,就对他跪下惶恐的行礼道。
“不必多礼,本官此番前来,只是想问一下,这几天你们是否见过可疑之人经过本村?”康绪让他们起身,问道。
“可疑之人?”保甲和村长面面相觑了一阵子,摇头道:“回大人,我们并没有见过可疑之人。”
“那前夜子时过后,你们可曾见过一男一女途径此处?”康绪换了个方式问道。
保甲挠了挠头,低声回道:“大人,我等乡野小村,天黑之后,就已经入睡。前夜子时,时辰太晚了,小的实在没有注意。”
康绪揉了揉眉心,保甲说的没错,对于村民来说,子时已经到了半夜时分,大多数都已经入睡。
不过,康绪却并不死心,便让众衙役去挨家挨户的询问。
从竹林到这里,附近只有这一个村子,凶手既然掳走了陶昭雪,断无可能回到正阳城。
何况,陶昭雪的尸体是顺着河流漂下来的,这也说明了她是死在城外。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衙役纷纷回来回话。
“回大人,我们已经全部询问过,当天夜里村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名衙役躬身说道。
“当真是一点异常都没有?”康绪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是的,大人。”
保甲和村长疑惑地互相看了看,谨慎的问道:“大人,不知道您要找的异常是有关什么的?”
“本官现在正在调查一桩凶杀案,倘若你们发现任何异常,就立即前去衙门报案,另外,你们多注意这些天来往本村的陌生人,凡是察觉异常之处,务必立即通知衙门。”康绪揉了揉眉心。对着保甲和村长说道。
“是是是,小人必定谨遵大人吩咐,注意往来之人。”保甲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迟疑。
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在河头村一无所获,康绪决定先行回到衙门,再做论处。
县衙之中,小五与常风已经等候多时。
见康绪回来。两人忙上前询问。
康绪将一天所查到的线索对两人说了一遍,两人随即陷入了沉思。
“小五,关于凶器,你调查的如何?”康绪坐在椅子上,问道。
小五走到桌前,指着放在桌子上的证物道:“这些钢针皆是寻常之物,任何一家裁缝铺都可以买到。何况这乃是百姓日用之物,家家户户都存有不少,实在不好调查。不过,这柄刀。却是有一些奇特。”
“有何奇特之处?”康绪问道。
“我拿着这柄凶器去调查时,曾问过一个铁匠,他看过之后说这柄刀是二次锻造,衔接而成。”小五拿起尚且沾着血迹的短刃,对两人说道:“你们看这里,这里是衔接处,虽不明显,但足以说明,此刃曾断裂过。”
康绪与常风凑了过去,他们盯着刀刃。果然看到一条细若蚊丝的痕迹,不经细察根本难以发现。
小五接着说道:“我问过那铁匠,他道能够将断裂处修补的如此严丝合缝,修补之人绝对是内行高手。整个正阳城根本无人能够达到这种水平。”
“也就是说,这凶器很有可能是从外面带来的了?”常风疑惑道。
“还有,这短刃细长,造型奇特,与普通匕首相差甚远,我寻遍正阳城的铁铺也没有人见过类似短刃。”小五耸了耸肩膀。似乎觉得自己太过没用,变得懊恼起来。
康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能调查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他拿起短刃,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忽然说道:“小五,你有没有去过兵器铺?”
小五愣了下,他挠头道:“去兵器铺作甚?”
“你们看,这短刃刃身上有刻痕,明显兵器相互碰撞时的痕迹,说明此刃主人经常用其防身。如我所猜不错,此刃主人应该是名高手,而且还是名颇有家资的高手。”康绪沉吟道。
小五不解的挠了挠头,道:“康大哥,你是从哪里看出,此刃主人会武功的?这颇有家资又是从何说起?”
小五不解,常风也是一脸疑惑。
单凭一把匕首,他如何能确定这把短刃的主人情况?
“匕首乃近身兵刃,虽爆发力强,但使用起来却并不容易。这种兵器多用于突下杀手的刺杀。可这把匕首上刀痕累累,说明此刃主人并不单单用其来刺杀,而是当作主兵器使用。常风,你也练过几年武功,你可能以匕首为兵器与人决斗?”康绪看着常风问道。
常风愣愣地摇了摇头:“我曾听江湖侠士说过,匕首之道易学难精,研习此道之人,大多皆是以刺杀为生的刺客。难道,这柄匕首的主人是名刺客?”
常风疑惑地眨巴着眼睛,盯着康绪手中的短刃。
“这柄匕首的主人是不是刺客,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把匕首价值不菲。”康绪掂量着匕首道。
“这,何以见得?”
“你们看,这匕首把手以鲨鱼皮包裹,复以金丝缠绕,单是这些金丝就价格不菲,再看这里,这里有一处凹陷,如果我没猜错,这凹陷之处所镶嵌的应该是枚宝石。”康绪指着匕首的把手与刃身衔接处,对两人说道。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有些摇头。
“师爷,恕我对你之说法不敢认同。依我之见,这就是一把普通匕首,你如何确定这凹陷处所镶嵌的是枚宝石?”
对于两人来说,李沧海才是他们眼中的神探,对于李沧海的话,他们会毫不怀疑。
但康绪对他们来说,却并非如此。
这其一,是两人未曾与他共事。其二,则是他们不相信,康绪也拥有李沧海一样的缜密心思,能够破解疑难命案。
康绪对他们心中所想,却是悉皆知晓。
他对两人的心思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因为这匕首是纯金所铸。”
说着,康绪抽出常风腰间悬挂的朴刀,在匕首把手上用力刮了起来。
只见一层层的灰屑纷纷落下,不消片刻,匕首把手上竟出现了一些灿金之色。
常风和小五两人吃惊不已,他们相互看了眼,顿时愣在了当场。
“康大哥,你怎么知道,这匕首是纯金所铸造的啊?”
“这匕首把手过于沉重,本就不同寻常。何况,普通匕首上又岂会镶嵌宝珠?所以,我大胆猜测,这匕首本身一定比珠宝更加贵重。若是在一柄铁器上镶上一抹珠宝,岂不是暴敛天物?”康绪放下朴刀,笑道:“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猜对了,这匕首竟然真的是由黄金铸造。”
常风愣愣地看着他道:“师爷,我怎么觉得,你断案的方式与大人如此相像?要不是我知道大人如今正在昏迷,我真以为你就是大人呢!”
听闻此言,康绪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抖动了几下,不过这丝异样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同大人一起长大,想必是受到了大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实不相瞒,我所有的断案方法,其实都是从大人那里学来的。”康绪笑了笑,随口说道。
常风恍然大悟般的点头道:“是了,别说师爷了,就是我老常,跟着大人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破案的学问。之前我还在担心这命案没有大人,我们能否破得了案,如今看来,我的担心却是多余了。”
小五摸了摸鼻子,他神色古怪的看着康绪,眼中浮现出狐疑之色。
他总觉得康绪有些奇怪,可他又无法说出奇怪在何处。
康绪察觉到了小五看他的眼神,却故意不去看他,而是对常风道:“常兄说的极是,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尽快侦破此案,绝不能让大人名声受累。”
说到这里,康绪瞥了眼小五,见他还在狐疑的盯着自己,眉头突然皱了一下。
他眯了下眼睛,将匕首递给小五,道:“明日,你去各个当铺调查一下,看看近来是否有人典当过宝石。”
小五有些不解,他疑惑地道:“为何要去调查这些?”
“这匕首上的宝石被人取下,很有可能是被凶手拿去典当,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宝石的下落,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出凶手。”康绪思索道。
小五点了点头,随即将短刃收了起来。
吩咐好小五之后,康绪转身问道:“常风,你顺着河岸往上游,可有寻找到线索?”
常风哦了一声,他忙从一旁地上拿起一捆沾满泥浆的麻绳,道:“我们顺着河流往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不过,我们在上游发现了这捆麻绳,于是便带了回来。”
康绪拿起麻绳看了看,奇怪道:“这麻绳断裂处齐整,似是被利刃所割断,你们在从何处发现的麻绳?”
“在离河头村数里之外的河边草丛。”常风回道。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发现?”康绪看着麻绳平整的切口,疑惑地问道。
常风挠了挠头,道:“还有半张被撕裂的绳网。”
“绳网?”康绪眉头皱了起来,“绳网现在何处?”
常风弯身将盛放麻绳的布袋,直接给倒了出来,从里面找到半张破烂不堪的绳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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