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刀剑碰响,冷光泛着银色映着如血残阳,莫名的觉得心惊胆战。Ω笔 趣阁Ww『W. biqUwU.Cc
迅拉开愣在一边的小孩子,手起刀落,头颅滚到脚边,猩红的血液哗的喷射出来,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立即染上一层凄艳的红,睫毛上的血珠沿着脸颊滚下来,冰寒的脸色,形如鬼魅。被护在身后的孩子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
醉曦管不得他害不害怕了,沉着脸单手抱起孩子旋身而起,一根细长的银丝如毒蛇猛地窜了出去,冲上来的四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是尸分离,顿时衣袍上全是斑斑血迹,轻轻一抖,血珠和细线分落,脚尖落地,银丝消失在指尖,脚腕朝左内侧一拐,落在地上的剑受力猛地跃起,穿过枝叶间插在后面准备偷袭的人胸膛上,闷哼声宣告着刺杀的失败。
觉察到怀中孩子的颤抖,她低下头,下巴上的液体一下子滴落在小男孩的额头上,顿时只见他嘴唇泛着青色,僵硬得难以动弹。
“姐……姐……”
醉曦蓦地一愣,怯弱的嗓音仿佛唤醒了脑中的记忆。
姐姐,好疼。
姐,别哭。
姐,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她拿出手帕蹲下身子想要为他擦拭掉额头上的血,却见他惊恐地躲开,手指停滞在空中。
“哇哇……”凄厉的哭喊声猛地窜进耳朵,“啊……魔鬼啊……爷爷……”
魔鬼?
她想了想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确实很恐怖,半张脸都是血红血红的,再加上多年来的冷意,实在是让人难以心生好感。
那一瞬间被苏帷软化的心在听到了那一声魔鬼后忽然意识到,这世间大概只有当初苏帷那个傻小子看到那样狼狈可怕的自己还会想着要安慰,还想着要撒娇,然而,这世间,苏帷只有一个,其他人再像,也不是他!
不是他!
她站起来,将脸上的血慢慢抹去,“够了!别哭了!”
带着冰寒的嗓音和多年的威压如同飓风席卷,惊得男孩子瞪大湿漉漉的双眼不知所措,不动声色地后退,想要远离这个凶狠的姐姐。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
“小然!小然!”
“爷爷。”他立即转过身,“是爷爷!爷爷,我在这。”
醉曦眯了眯眼,只见从男孩子的身后的树丛里稀稀疏疏地声音传来,其次是喘息声,脚步声,还有焦急的呼唤声。
“小然!”
她站在他们五步之外,看着他们将彼此紧紧抱住,喜极而泣,或者是劫后余生,那是一种,他人难以涉足的情感,大概就是,亲情!
“爷爷,爷爷,你终于来了,小然差点见不到你了呜呜呜……爷爷……小然再也不乱跑了……”
“小然,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那个前来的人是一个年过半旬的老头子,头已经花白,但他说话的中气十足和那矍铄的眼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体健康。
醉曦转过身就准备走,她没心情看下去。
“姑娘留步……”
她停下来转过身,老人已经站起来了,脊背挺直,虎背熊腰,若是只看他的身体不看他花白的头和饱经沧桑的脸,绝对看不出来这个个人的真实年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是要谢我,那就不必了,我只是路过。”
“对于姑娘来说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于老头子,那就是命根子的事。”老头子牵着自家孙子的手,觉察到他的害怕,地上满是不完整的尸体,鲜血早就将身边的草地浸染,这样的场景对一个还未满八岁的孩子确实太过残忍了,伸出手遮住孙子的眼睛,“乖,别怕,坏人已经被姐姐杀死了,姐姐是一个好人,我们去谢谢她好不?”
醉曦见此,看了看手掌的血红,再看看还在抖的孩子,终于软了语气,“好了,我接受你的道谢,你回去吧,他……吓坏了。”
“姑娘,天色已晚……”
一声嗤笑,“我既然杀得了这些人还会因天黑不敢回家吗?”见老头被堵得无话可说,再次扬眉,“我只是恰巧被人引上来了而已,恰巧遇上你的孙子,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用对我感恩戴德,再说,你一介农夫,能够帮我什么?”
冷冷的几句不近人情的话甩了下去,她瞬间消失。
良久。
“爷爷。”
老人收回沉思的目光,看了眼孙子,再看看躺下的尸体,脖颈处被齐齐割断了,四个人只是刹那间就像是被收割机一样收割了,这样的手法……真是变态得很!
月亮东升。
森年的银光落到清寒的眼睛,使其闪烁得愈加诡异。
悄无声息地回到梵府,等准备进自己的房间让碧琪备水时,现她欲言又止,然后指了指关上的房门。
来不及洗漱,她迅推开门。
烛火晃动,那个人坐在桌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有规律地敲击着桌沿,就那样清清淡淡地坐在那里,却让全世界都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没有再穿那件象征着身份的白衣,反而是一袭墨衣,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姿,挺拔如玉,坚冷如铁。
“……宫主?”醉曦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可是一出口,话中就带着几分欣喜。是愉悦!即使之前有不愉快,可这么多天没见,即使每天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她依旧觉得空荡,像是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而现在这个人出现,一切都仿佛被充满了般。
罢了,还要计较些什么,爱上他本来就是一场劫难,还在乎一次两次的误会吗?只要,远远地看着也好。
南逸辰站起来,慢慢靠近。
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冷笑。醉曦感觉到他的气息阴沉德可怕,还来不及细想,下颚一疼,像是要被人捏碎了一般。疑惑地看向来人。
她的茫然,还有那瞬间闪过的疼痛清晰地传达到他的视线中,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开,手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
醉曦疼得皱眉,可终究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人,目光冷静得很,连一声示弱的闷哼声也没有,她越是这样,南逸辰心中的怒火就越大。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松开钳制她下颚的手,一掌直接将人挥开,这一掌他只用了三层,可也足够人好受了,尤其是一个没有丝毫防备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人。
醉曦生生地受了一掌,整个人都被直接抛到了空中砸到身后的墙上然后再落地,整个人像是断线的纸鸢。
胸腔气血翻涌,甜腻涌出来,她想要控制却还是忍不住,一下子就咳了起来,“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还带出猩红的液体。
南逸辰的一掌可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就算有人用内力抵挡了,他用三层的功也足以会断人家肋骨,何况是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挡措施。脸色刷的惨白,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连呼吸都是疼的,她竟然半天都爬不起来,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
面前出现一双墨竹苏底的鞋,冷漠如冰的声音像是冰水一样泼下来,“知道痛了?”
“宫主……咳咳这是何意?”醉曦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了,在她还什么都没说之前就这么大的气。
这还是第一次,他朝她动手!
南逸辰蹲下身,她清楚地可以看到里面涌动的煞气和杀意,杀意?他想要杀自己?为何?
“醉曦,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是我这些年太纵容你了。”
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嘴角还有血丝,下颚一片淤青,竟然有些让人凌虐的美感,“醉曦,不明白。”
“你现在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了,可你什么时候敢做不敢当了?真想要骗过我,你也该好好清洗清洗才是,而不是一身血污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一甩袖子站起来准备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忽然被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抓住手臂,本能地要挥开,然而想到现在她受了内伤,这要是再挥开,会不会加重她的伤势。这样的犹豫更让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对自己的不可置信。
也就是这一瞬间,醉曦顺势站了起来,胸腔的疼痛让她微微颤抖,即使细微他却可以感受得到。
“宫主,醉曦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生气?就算是要治罪,还有个罪名不是吗?”
南逸辰转过身,眼神极度复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一刹那,她似乎格外的脆弱。
“李棠死了。”
李棠?就是那个她想杀却被人救下的那个男子?就是那个他说不能死的人?
“宫主认为是我?”
“还有别人吗?”
醉曦轻轻低下头,掩过眼里的情绪,低低问道:“若我说,不是,你信吗?”
南逸辰?你信吗?你肯信吗?你愿意信吗?
嗓音有些飘渺,恍惚得不真实。
南逸辰,信我,真的就那么难吗?
“那你告诉我,今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满身是血的回来?”
醉曦抬眸,震惊一闪而过,骄傲如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番质问,尤其还是在她否定了的事实面前,然而,在那震惊过后,她终于缓缓开口:“我去了东华山,遇到了几个刺客。”
南逸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移开,“醉曦,你大概不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将李棠转移走的。”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他去了李棠家,大概就是看到了人死的证据,不,他这么肯定,那一定是他看到了更加真实的证据,比如说,她自己!
电光石闪之间,有些东西忽地窜了出来,调虎离山?她今天去东华山本就是奉他的命令接近一个人,前些天已经有些眉目了,今天准备行动,就跟着那个人,谁知道他一路上采药还差点丢了小命……
原来,真正被耍的人,是她!
假扮她杀人,让他撞见?
离间计吗?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瞒得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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