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笔『『Δ趣 『阁Ww W.biqUwU.Cc
醉曦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不之客而影响,她兴高采烈地跨过街道,听着那些讨价还价的话,莫名安心。
南逸辰和她并肩而走,心潮并没有多大起伏,他只是疑惑,这个人今天的异常表现。
手被人拉住。冰凉柔软,修长美好,而掌心并不细腻,有一层薄薄的话茧。
“逸辰,你差点没跟上我了。”女子的娇嗔让他恍惚。
逸辰?她为什么要叫自己逸辰?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女人敢这么叫自己!
醉曦拉过他走到一处相对静谧的铺子,昏黄的光落在黑色的地板上,木板门吱呀地叫。里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哒哒的声音,接着是男子浑厚的嗓音,“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心里的荣华富贵,为了满足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衣锦还乡,又遇上这故人的春天,看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未曾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如故……”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接着,“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凑凑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皮影戏?
“两位客官可要来看看,这是著名的《驸马词》,今天的客人比往常要多啊。”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但身体硬朗,笑呵呵地走过来问。
南逸辰看了眼醉曦,那人却紧紧盯着另一边悬挂的木牌,那上面写了本店的一些皮影戏。种类数目倒是挺多的。里面传来一阵阵喝彩声,想必是精彩处了。
“这里有《城门问雪》?”她问道,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现在这人似乎情绪有些不太对。
老人走进,点点头,指着一块显眼的木牌,“这《城门问雪》可是我们的招牌,总是有人请我们去表演呢。” 他说这话时,浑浊的眼里都透露出点点光彩和自豪。“不过两位来得可不巧,昨天已经表演过一次,今天可不会再表演了。”
城门问雪?
醉曦抬起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他,“逸辰,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南逸辰没办法拒绝,她的眼太过期待,里面的光,几乎可以将这昏暗的地方照亮。自然而然的,两个人跟着走进了里面。
隆城的小吃和面很著名,可是,这皮影戏也是江湖一绝。
醉曦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她在这一天,是怎样的失落。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阴雨连绵时,柔柔的雨水落在脸上的触觉,不疼,可是足以将她溺死。
“你喜欢皮影戏?”男子的嗓音低沉冷漠,仿佛结着一层厚厚的坚冰,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入到这冰中,复杂难说。
醉曦眼眸微闪,她笑了笑,“还好,以前就觉得挺有趣的,只不过,很久没看过,想看看。”
“喜欢《城门问雪》?”
她的身子蓦地一僵,眼睑垂下,长长的睫毛在光影里剪下一段蝶影,脆弱而优美,她牵起嘴角,显得极为的不真实,连带着嗓音都带着恍惚,“还……好。”
城门问雪?城门问雪!
前面被人操纵的皮影窸窸窣窣地动个不停,那烛火摇摇曳曳,甚是不安。
“这位将军,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污点,怎么反倒……怪罪起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身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台词还在继续,可是醉曦思绪却回到了那一年……
那年她满心欢喜,精心准备了很多东西,太多了,多到现在她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精力去准备的,但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皮影戏,名叫《城门问雪》!
那时,她顶着大雨在院子里安排准备,连碧琪都觉得这主子太会玩了,大雨天的还去盖什么棚,可是她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敢当着秋鸢嘀嘀咕咕,然后立马去帮醉曦。
她辛辛苦苦弄好的东西,只想到时候给他一个承诺,或者是让他相信自己的决心。可是,他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满怀希望地去息月宫。
只是得到他不便见她的命令,当时她拿着《城门问雪》的木牌,袖子里还有那皮影,小小的,很是可爱。她要等!
一刻钟,两刻钟,一炷香,两柱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她站在门口等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传到耳边,只觉得心安。
那时,她傻乎乎地等。
《城门问雪》的故事比较简单,讲的是一个将军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副将之间的故事,将军知道副将的身份,可是没有拆穿,反而帮她隐瞒朝堂,多年的征战沙场,两人所向披靡,敌人闻之而跑,不敢与之冲突。
两个人的默契也是越来越好,有时甚至是到了旁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当时军队中很多人都以为两人有断袖之癖。
可是后来谣言满天飞,有人陷害副将,说她通敌卖国,追求名利,朝廷不分青红皂白就缉拿了她,将军找出散播谣言的人救出了副将,两人在雪地里情不自禁,互相倾吐倾慕之情,最后两人归隐山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故事简单,可是其中很多台词都极为通俗且经典,特别是那最后,城门雪中,副将的独白,当年,将她感动得稀里哗啦。
她说,君以为妾心似铁,不问不饶,可是呀这江山的风沙却早已经侵蚀了对权利的思量喔,狼心呀不见了,就是喜欢茅屋竹林的闲逸呵。
她说,不曾叛国啊,不曾觉得辛苦,这苍天哟,已经赐给了我最美好的东西呀,我想要的是呀,是你啊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喔。
他说,悠悠数年,这红颜已入心髓了,若此生能得佳人约,这万种风情呵,沙场边疆,便是有豺狼虎豹也不再畏惧,可怜啊,奈何苍天无语,奈何,佳人无意,本以为此生孤寂,不曾料到,这青青心尖,早已种上了你的名,你的名呀。
这青青心尖,早已经种上你的名!
待到来年,不知是否可以丰收。
她选自的,不是那一段经典催人泪下的问雪篇,而是那沙场上两人的信任和默契,她当时就想,让这个皮影戏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想要的,是他的信任,自己不曾想要什么荣华名利,真切希望的,是不再猜忌,也不再是质疑,而是简单的信任。
当时,阴雨蒙蒙,她怀抱的是这个美好的愿望。
可是,她往往忘记了,最残忍的事情,就在这不经意之后。
在高高弯起的屋檐下,她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从晌午,等到了黄昏。可是,却只看到岚雪一身黑衣,嘴角含笑地走了出来,清秀的脸上说不出的得意,当然,那柔弱的眉宇间,似乎也散着一股子娇弱。
“阁主安好。“她柔柔一拜。
她眼睛沉了沉,只点点头,径自往里面走去,可是,岚雪接下来的话生生抑制住了前去的脚步。
“皮影戏?阁主不会是想请宫主看皮影戏吧?”问完之后就自顾自地掩住嘴唇呵呵地笑了起来,可是笑声中带了丝讽刺。“阁主还是赶紧回去收拾去越城吧,那里好像出了点问题,宫主让您马上去呢。”
她一僵,却不置一词往里面走,至少亲自告诉她!
息月宫内的清冷比外面还更甚,她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衣服上早已是有些黏腻地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南逸辰当时正在低头看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就错开了目光,“衣服湿了?”他问了一句,冷得让人心里微寒,随即又说了句,“越城出了点问题,你去看看,今天就走。”
吩咐丢下来的时候她措手不及。
“有问题?”
醉曦当时疑惑地看了一眼他,问道:“越城的事,不是岚雪一直在负责吗?”
“她最近有些不方便,可能需要你亲自去一趟了,到时我会给你密令让你回来。”
她只觉得心头被木头狠狠撞击了一下,闷痛声似乎带着些许自嘲,在这个等级森严的鎏苓宫,堂堂阁主去管死殿殿主要做的事情!只因为一句她很忙!然后就把自己配到边疆,潜台词还是没有诏令就不准回来!
那个人管理的事情出了问题,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责备和惩罚,反而是让她的主子,去为她收拾烂摊子?
这么云淡风轻的,否定了自己,那样淡然的话,毁了自己的奢望!
他一直在防备着自己,所以宁愿让一个死殿殿主爬到她头上去,耀武扬威,让她难堪,也不愿给她点点信任。
当时,她只是自嘲地抬起头,朝他规规矩矩地行礼,“醉曦,遵命!”她有什么办法呢?不,毫无办法!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满身狼狈退场,雨中的准备,三个时辰的等待,苦苦地挣扎,都抵不过他冷冷地一句话,一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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