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灵江寺乃绍兴第一大寺。当今圣上抵达越州之后,顿觉身心舒畅,改越州为绍兴之余,亦亲临灵江寺拜会尘海住持。
赵府抵达的时候,尘海住持亲自出寺迎接赵太夫人。
“琬儿,”与尘海寒暄过后,赵太夫人轻唤孙媳妇,“过来让尘海住持瞧瞧。”
“是,祖母。”唐琬乖巧地颔首往前行了数步。
尘海住持客气地向唐琬躬了躬,“少夫人,一切尚好?”
“甚好,谢过住持。”唐琬谦恭欠身回礼。
“传说人将至死,会遇到天兵神将前来迎接,未知少夫人经历一趟,有何感悟?”
唐琬轻轻一笑,“然而没有。妾身若碰上天兵神将,许是舍不得回凡尘了。”
“哈哈......”尘海随和而笑,转向赵太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夫人,此嫡孙媳妇今非昔比。”
赵太夫人眼露笑意,“住持过奖了。”
在寺院的悉心安排下,赵府于庙堂内顺利完成祭拜。应赵太夫人的要求,唐琬还诚心地求了一支签。
“中签。”才中签!
“已属好签!”见妻子一脸失意遗憾,赵士程好声安慰。
“属哪门子的好签?上有上签,上上签,此中签,排老几了。”天君为何不助她抽一注上上好签?
“你都从棺木里爬出来了,能凡人所不能,需介怀一根中签么?要不,我求一注,许是不如你的。”
“胡言乱语!”唐琬不但轻声嗔责,更调皮地伸出小食指,暗戳戳地往贴在身侧的赵士程腰间一戳!
赵士程始料不及,毫无防备下顺其自然地缩了缩腰身。他顿了顿,顷间发现真相,一张俊脸随之微泛红光。看到妻子恶作剧得逞的小得瑟表情,他以德报怨地附她耳边低咕了一句,瞬即立竿见影地反客为主,把唐琬羞得满脸胀红,一个劲地往地里埋首。
寺院的解签郎恭敬地邀赵太夫人上坐,客气过后,他翻开签书,看似谨慎地查阅了一遍,然后摇头晃脑地唱:“第九十三签,中签。冬来领上一枝梅,叶落枝枯总不催。但得阳春悄急至,依然还我作花魁!”
闻言,唐琬与赵士程对视了一眼,笑了,再期待地回望解签郎。
“赵太夫人,意欲听解何种范畴的签意?”
“嫡孙家宅。”
“家宅。此签意为,纵然冬季已至,梅树叶落枝枯,但幸得上苍怜悯,赐一阵春风,迅即梅开二度!”
真准!唐琬心中直呼。她赞叹地望着解签郎,然后不经意地抬眸,扫视了一眼他身后的小跟班。那小跟班个头很小,看似才十三四岁。奇怪的是,对方似乎一直瞧着她,因为她的目光一对上他的,对方就把握时机地立马冲她裂嘴一笑,惹起她的注意。呀!瞧瞧那小跟班,一笑竟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小虎牙!
似曾相识……
“小狐仙家?”唐琬诧异得扬声直呼!可下一瞬,她连忙捂住双唇,担忧地窥探身侧的赵士程与坐着的赵太夫人,还有那解签郎,以及周遭。奇怪了,他们似乎没听见她刚才的惊喊,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该什么什么,未受影响。唐琬更讶然了,莫非,方才纯是她的幻觉幻听?
她小心翼翼地又瞄了一眼那个小跟班。
“恩娘,是小狐没错!”
不得了,小跟班还跟她说话?!即便对方的嘴巴明明安守本份地阖着,只是眼睛冲她这边瞪了瞪,但唐琬竟就闻见小狐的声音!
“恩娘不用慌,是小狐特意来看您的。您夫君,太婆婆,还有这位口若悬河的解签郎,他们全都听不见小狐的声音,独独恩娘您才闻见。”
那小虎牙,那声线,唐琬几乎肯定小跟班就是她记挂着的小狐仙家!她试着学对方那般,不动唇舌,只用意念,就把要说的话音传了出去:“小狐仙家,您当真下凡了?可为何落到小跟班身上?”
“其实不落也可以,小狐只是贪玩,想试试借肉身脚踏实地的滋味。”说罢,唐琬就见真正的小狐,分/身似的从小跟班身上分离了出来,其仙影飘逸虚无地立在小跟班前。
那位身披月牙锦袍,长得冰雕玉琢,手执一管长萧的小狐仙家,真是许久未见了!唐琬激动得要奔过去与小狐相拥,但被对方及时制止了。
“恩娘,莫冲动,小心吓坏您的好夫君。”
唐琬一言惊醒,仙家所言极是,“小狐仙家,想当时,时间仓促,妾身未能与您好好道别,委实遗憾可惜!”
“莫遗憾莫道别,天君有令,特许小狐偶尔下凡照料恩娘。往后见面的机缘,有的。”小狐笑道。
“此真天大的喜讯!请替妾身谢过天君的关怀。小狐仙家,您于天庭一切可好?”
“有好,有不好!”
“此话何解?”
“好的是,瞧见恩娘现今幸福如斯,当初返阳的决定,没做错。”
“那也是有幸得到天君与您的相助,妾身才得偿所愿。”
“您漏说了那位误报时辰差点坏您大事的太极星君!”
“呀!妾身粗心,请星君老爷见谅!”
“哈!他尚有脸见谅?小狐当日一返天庭,就冲去他府上把他咒了一顿!然后又替恩娘咒了他第二顿!”若非见他平日对她不错,小狐保不准向天君参他一本!
“您莫置气太极星君了,那属无心之失。况且如今一切安好,没相干了。”
“言之有理,毕竟小狐得时常向他借呈阳镜,察看恩娘于凡间的日子,我不开罪他。”
“您时常于天庭照拂妾身?”
“是的,此乃天君之命。鉴于像恩娘此般死后返阳的,少之又少,天君怕出岔子,便命我多留意您周遭种种,还得天天亲自与他作汇报呢!小狐都犯难了,恩娘与夫君的恩爱日常,我怎好长舌妇般柴米油盐一一细数?愁呀!此便是不好之处!”
唐琬失笑,“天君谨慎。”
“他是相当谨慎!幸好事关恩娘,小狐才有心思来绸缪,否则,我兴许以仙阶太低为由,对此份差事置之不理呢。”纯粹玩笑,天君的命令,她岂敢不从。
“那您大抵可以向天君提出升阶?”
“不必了。小狐当个仙梯小护使已甚为满足,够悠哉逍遥!若仙阶高了,我还担不起责任呢。”
“您高兴就好。其实妾身不时想念您,可惜倾诉无门。”
“有门。恩娘只需把心里话用金漆书写于红纸上,再放至于五爪金龙红锦囊内,然后挂在鹤望兰花上,小狐耳尖,便会听到。”
“听上去不难,改日妾身试一试!”
“琬儿?琬儿?”
她怎么了?居然定睛瞧着解签郎的小跟班?若没看错,刚才她还冲着小跟班笑呢!这……赵士程沉着脸地又瞥了一眼小跟班,第三次轻唤妻子时,他搂了搂唐琬的腰身,“琬儿。”
夫君的叫唤声入耳之时,亦是小狐仙家的声音与仙影消失之时。唐琬回过神来,方发现,赵太夫人早已离座,而小跟班亦已随解签郎离去。她与小狐仙家的对话相见,有如一场白日梦!
“你在瞧何人?”赵士程执起她的手,掌心贴着掌心。
“难道你不觉得,方才那小跟班看上去仙风道骨?”唐琬反问。
赵士程轻拧眉宇,“我倒没留意。”
“下一回你多留意,我越看越觉得他似仙家落凡。此灵江寺,许是卧虎藏龙之地。”
赵士程笑了,“是否卧虎藏龙,我不肯定,但能被你如此称赞,想必也不简单。”他牵着妻子往外走,该要回府了。
今个吉日,除了到灵江寺还神,赵太夫人亦命府上家眷,晚膳时份一同入席,作为替唐琬办一场简单的病愈祝宴。
记得往时,唐琬随赵府家眷一同用膳的时候并不多,还不是由于她经常生病?因此,连同赵士程,为了陪她于厢房用膳,而时常缺席府上的早午晚膳宴,赵老爷曾对此非常不满。如今,全府上下聚集一起用膳,“第一病号”唐琬又完全康复,自是一桩颇为隆重的大事。
偌大的饭厅,围着一圈家仆,偌大的饭桌,坐着赵府一门六口。无疑的,家仆比主人多。众所周知,赵府虽属望族,但人丁贵精不贵多。
赵士程亲娘病逝前,替赵府育有两个儿子,嫡子赵士程,次子赵士衎。往后,赵老爷并无立继室,仅纳了一门妾--范氏,范氏育有一儿子,赵士礽。
身为皇族宗室,朝廷素来对赵府每代进行册封。如赵老爷,就被册封为仪王。于赵士程此辈,圣上原意册封他为新安郡王,但赵士程无恋栈爵号,又知二弟赵士衎热心朝/政,便把封号的机缘让给兄弟。册封之后,赵士衎携带妻儿,长居临安城,为仕途努力。唐琬“病逝入殓”当日,这二叔子举家回到绍兴出席殡礼,一直待到赵府弄清了唐琬起死回生的怪事,方返临安。
不似得某些豪门深院,内斗不断家宅不宁,赵府因有赵太夫人坐阵,家教甚严,举家上下无人好兴风作浪。赵老爷洁身自爱,不贪恋三妻四妾,范氏独占夫君,心满意足,不惹是生非。三弟赵士礽,虽属庶出,但亦甚受关爱,未被冷落,同样知书识礼。
“此乃一户好婆家!”当年二嫁之前,唐夫人详尽地跟女儿分析过新婆家赵府的状况。
可不是,跟有个苛刻的陆老夫人,以及两位明争暗斗的妯娌的陆府相比,此赵府实属女人眼中的上等极品。
不过,世间向来冷暖自知。此赵府看上去很美,但唐琬亦有不人招待见的时候,那便是由始至终都反对赵士程娶她为妻却又被逼无奈妥协的公公赵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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