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巢据点的地下搏击场——搏命台。
整个场面,里代替原本喧嚣的,是彻底的慌乱与疯狂。
而陈帅心中的慌乱,却被怀疑所代替。
不过是黑道内部的地下打拳,谁知竟会发展成一场见血的内讧!
白衣人萧云手持两把尖刀,一马当先杀进了码头堡的队伍,至少有30多个人被他刺成重伤,萧云下刀之处几乎都是要害,就算中刀者能捡回一条命,之后恐怕也难免留下残疾。跟在萧云身后的,还有一群之前在前台见过的鹰巢混混,他们在刀仔的带领下,亦跟在萧云身后加入了砍杀的队伍。
“陈帅!金探长已经把情报传回来了,这应该是他们的内讧,不要参与进去,保护好自己。”始终关闭着的通信这时忽然重新传出了赵莫君的声音。
摸着脸上被溅到的血点,陈帅脸色木然地呢喃着:“就算你不说,我也这么打算的。”
呼喝与惨叫越来越少,整个地下搏击场里,已经彻底被鹰巢所控制,只有几个躲在吧台后的码头堡混混,还在用转椅、烧烤盘当做武器,拼死抵抗着。萧云似乎杀累了,他坐在擂台的边缘,双手搭在边绳上,指挥着刀仔、豹哥、阿牛等人围歼这群漏网之鱼。
眼前忽然上演了一幕疯狂的惨剧,让陈帅几乎再次忘了自己是一个身怀内功的强者,只是下意识地退到了墙根,脸色苍白地强撑着墙面才没有坐倒。
幸好此刻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群拼死抵抗的残兵败将身上,否则陈帅苍白的脸色,早就该引起怀疑了。
他的声音和双手同时颤抖着:“这到底怎么回事,本来只是跟着明少驹进来,怎么会忽然死这么多人?”
“陈帅,冷静点,只是正常的黑道内讧而已。”通信器里的声音换成了张琳,她的话音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安心感:“东临会内部也是分派别的,根据东海警方提供的情报,冷血十三鹰都是将军手下的红棍;而码头堡的背后,是一个叫坤叔的人。他和将军都是东临会座倌,互相之间应该有着利益冲突。”
黑道内部的派系争斗陈帅不是很懂,不过重新听到赵莫君与张琳的声音,总算让他冷静了下来。
这时,码头堡的抵抗也走到了尽头,最后一个拼死抵抗的人竟是军仔,他被4个鹰巢的人捉住了肩臂,从吧台后拖了出来,阿牛一棍子砸在他被陈帅点穿的手掌上,换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陈帅注意到萧云动了,他脱下已经染成红色的白色外套,然而里头的白衬衫上依然血迹斑斑。
萧云就这么穿着一件血衫,一步步走到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军仔面前。
军仔抬起头,正看见萧云蹲下来,他挣扎着开口:“姓萧的,你……你特么竟敢杀骷髅大哥!坤叔不会放过你的!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就算是将军也保不了你。”
“军仔是吧?”萧云挖了挖耳朵,将凝结着血块的污物随意弹到军仔脸上:“码头堡里,听说你很能打。”
陈帅看到萧云像逗小孩一样拍了拍军仔的脸,军仔想要挣扎,却被萧云用膝盖将他的脸死死顶在地上。这个凭气势将自己逼到紧张的前军人,竟也会有如此无力的一刻。
“不过在我眼里,你一点都不算能打。”萧云的表情犹如在欣赏一条活鱼临死前的扑腾:“是不是想说,我杀自己人,坏了东临会的规矩?”
“你……呃……”
“东临会最讲究规矩,每个座倌下头的规矩,都是大鬼东会长亲自订的。你们码头堡的规矩,我们鹰巢的规矩,都是一样。”
说到这,萧云忽然向身后一指,隔着擂台站在萧云背后的陈帅先是一惊,随即才发现他指地并非自己,而是这个擂台。或者说,是西座旁那座石雕,写着搏命台规矩的石雕。
“我们几个鹰少不许上擂台,只能让手下的兄弟来对付你们每个堂口里选出的精英;凡是鹰巢的人打赢了一场,就不能下擂台,必须打车轮战,一直到连赢10场或者被打下去位置……”萧云指尖的轨迹逐渐变得僵硬:“这就是大鬼东给我们定下的规矩,让我们鹰巢任人宰割的规矩。”
“你……咳咳……你等着……会长……会长……”
“会长?这个东海市,有哪个地方没有沾过我们冷血十三鹰的血?有哪块硬骨头,不是我们义父帮着啃下来的?东临会有今天,一半以上的功劳应该算在我们鹰巢头上,可是会长让我们过了什么日子?大鬼东想洗白想得都走火入魔了,钱也好、人也好,宁愿留给你们这些废物,都不给我们这些功臣留一分。我们自家的搏命台,他却强令我们弟兄被其他堂口当沙包打。你以为我们真的会甘心每天晚上让你们打伤几个兄弟吗?”
虽然看不到萧云的正脸,不过陈帅能感觉到萧云没说一句,杀气便重一分,似乎被他膝盖按在地上的不是军仔,而是东临会会长大鬼东本人。他将一身怨气都发在了军仔这个替代品身上。
可能是萧云脚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军仔只是不断咳着血沫,连回话都说不出来。
气机宇宙除了能感受到他人的敌意,也能通过光芒强弱来判断一个人的生命体征。此刻在陈帅的这片气机宇宙中,代表军仔的这颗星已经黯淡地几乎消失。之前血腥一幕留下的创伤仍然让陈帅连站直都很勉强,但是看到萧云脚下那个抽搐的人影,陈帅仍然起了恻隐之心。
“要去救他吗?”
“不行,本来我假冒萧云朋友就很危险,现在应该趁乱离开才行,否则一见到萧云不就露馅了?”
“可是难道就看着那个军仔慢慢死掉吗?”
“刚才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我都没有救,现在为了救一个人暴露自己有什么意义?再说这个萧云就算不会内功,看他的动作也已经和内功武者差不多了。再加上他这么多马仔,我现在替军仔出头,能不能自保都难说。”
“不,陈帅!你以前缩头缩脑也就算了,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你已经有了一身功夫,为什么还是这么缩?”
“金探长也说过,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内功武者。光武功好是解决不了一切的。不要出头,走,立刻这里,金探长也命令你离开的!”
“陈帅你这个懦夫!老天爷送给你一身武功有什么用?”
“这个军仔也是个黑道,说不定也坐进了坏事。这种人不值得救的……不值得……”
“不,我只是在为懦弱找理由罢了……不值得、不一定成功,都是借口……我只是习惯害怕了……”
“对,你害怕,可是那又如何?难道害怕不可以吗?那这个世界上的胆小鬼是不是都应该找出来枪毙了?胆小是可以原谅的,只要有其他优点不就可以了吗?”
“不,这样胆小的我,是配不上小乔的。”
一股清泉般的凉意流便了全身,陈帅惊觉那两条沉重的腿重新轻盈了起来,双手也不再颤抖了。
莫名的力量压制着心脏的跳动,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绕过了擂台,正一步步走向萧云。
“还有十步。”
萧云一把揪起军仔的头发,浓稠的血浆从军仔下巴尖处滴落下来。
“我们鹰巢替东临会打了天下,可是我们应得的东西呢?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们码头堡连马仔都可以开公司,我萧云到现在下头只有这一家小酒吧!你说,这规矩落在你头上,你爽不爽?”
“还有七步,不要停下来,萧云的杀气越来越重了,阻止他。”
萧云示意下面的人拿来铁棍架住军仔的头,强迫他的下巴高高扬起,让两人的目光对视。萧云居高临下瞪着双眼,穷凶极恶地嘶声质问:“没公司、没钱、没车、没房子,这些都OK,我们鹰巢的弟兄就是打天下的,不是吃喝玩乐的。可是东临会连一点点尊重都不给我们,你知道吗?蒋哥和卢斌挂了,卢斌连尸首都找不到,可是除了我们鹰巢自己兄弟,东临会其他人有过问的么?你们坤叔去年死了条狗,葬礼都来了几百个人吧?”
陈帅尽力伸出手,试图推开挡在面前的大块头阿牛:“还有一点点……我的确有任务在身,但是我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卧底,不能再让更多的人死在我面前不闻不问了。”
只有当人的自控力发挥到极致时,求生的本能才可以被压制。陈帅伸出的手掌上终于充满了力量,足以将挡在面前的阿牛一把推开的力量。
“行了!住手!”
陈帅甚至想好了,一旦推开阿牛,他就这样大吼一声。
然而这想象中的一幕终究没有发生,在陈帅的手掌即将推到阿牛的后肩时,一股拉扯力从身后突兀的传来。虽然这股力量在陈帅面前十分渺小,但手腕被紧紧扯住的感觉,还是让陈帅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
“不要去。”映入眼帘的,是金松岗瘦削的脸,还有他竭力阻止的眼神。
“我们兄弟替东临会鞠躬尽瘁,到最后连一个堂口都没来凭吊。既然所谓的同会兄弟都不想记得我们,那我就把你们这些人送过去,让你们在那边重新认识一下,我们冷血十三鹰到底惹得起惹不起!”
就在金松岗阻止住陈帅的一瞬间,萧云手起刀落,一滩鲜红的血池瞬间浸没了军仔僵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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