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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面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从藏身的虚空中捉了出来,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无形巨手拎着它的脖子,那种莫名强大的气息让它根本兴不起一丝反抗的意念。
它被丢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高的小女孩。
面对冥粟,它仅仅只有被威胁的感觉。
而站在澹台刹那面前,它却本能的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就连悄悄的看上一眼,都仿佛会灼烧双目。
冥粟看着明显处于恐惧之中的无面,意味深长的感叹一句:“相煎何太急呦……”
澹台刹那懒得理会,她走上前,嫩白的小手抚摸着无面的脸庞。
无面浑身顿时一滞,竟然提不起任何力气,僵硬着身躯没有丝毫反抗。只不过那张空白的面容急速的闪过一张张陌生的五官,最终下意识的停留在了某个少年的面容上。
“咕嘿嘿……”
冥粟再次流着口水,春心荡漾的看着此刻保留着苏轩面容的无面。
“不行了!不行了!简直太可爱了!伪娘什么的,真是太棒了!”
她在心底欢呼雀跃着——那小鬼貌似刚刚欠下我一个人情吧,不如……嘿嘿!
澹台刹那微微皱眉,似乎是对无面此刻的面貌十分不满。
她伸手捏了捏它冰冷的脸颊。
“咯咯!”
无面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少年的五官顿时消失不见,整个面孔再次变成空白一片。
“以后不许再开那么过分的玩笑了。”
澹台刹那的语气仿佛是在教导着自己某个性情顽劣的后辈。
无面抬头看着她,歪歪脑袋,满心的疑惑。
这个人为什么不把自己吃掉?
无面迟疑着,伸出小手想要触碰落在自己脸庞上的温暖,却最终犹豫着不敢行动。
澹台刹那的眼神温暖,那目光似是怀念,似是悔恨。
“去吧,乖孩子。”
她一个响指,无面的身形骤然被撕裂的空间吞噬。
“既然已经有了希望,那就去多感受一下人世间的温暖与美好……”
看到无面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冥粟眉头一挑:“就这样把它放走了?苏轩可是你那宝贝弟子的哥哥!”
澹台刹那清冷回应道:“域外的事情我不会去管,这孩子在安定区内也没有伤害过什么人。”
“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挖出来吃掉也不算伤害?”
“那些都是幻象。”
“可有些时候,心灵的创伤可远比身体受到的伤害严重!”
澹台刹那凝视着一副忿忿不平神情的冥粟:“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冥粟眼波流转,浅笑着:“哪有啊,只是在为那个少年鸣不平而已。”
小萝莉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在其他事情上给予他适当的补偿。”
“还真是亲疏有别啊。”
冥粟仍旧不依不饶的讽刺着:“好吧,如果你这么不重视他的话,那如果我把他带走,你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澹台刹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问道:“为什么?”
小萝莉在一瞬间联想了许多。
她对于苏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观感,除却其与雨凝殇之间的兄妹关系。
至于雨凝殇的特别,她相信眼前的这个妖媚狐狸心中肯定也已经有所猜疑。
不过试图以控制苏轩的方法来控制雨凝殇,甚至是要挟那些潜藏在幕后的势力,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她不禁有些疑惑于对方如此大张旗鼓的动机。
然而,不管澹台刹那在这短短几息时间内的心思有多少百转千回,冥粟却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意图的心思,只听她开诚布公的说道:“很简单,因为我看好他的未来。”
“哦?”
冥粟朗朗说道:“无面无疑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灵异,否则也不会有契约者曾经陨落其中。但现在来看,它的力量为什么如此孱弱?”
“我曾经以为,这是因为那不过是它潜入安定区的一缕分神。但后来,我仔细研究分析了一番,却发现了某种有趣的情况。”
“据文献记载,似乎自从安定区正式建立以来,无面便一直徘徊在城外的荒野上不肯离去。即便城内有数量众多的契约者,甚至还有它的天敌存在!”
她饶有深意的看了澹台刹那一眼,继续道:“它敢这样做,必然是对自身的实力有着极为强烈的自信。能与整个安定区长久抗衡,以它的力量来说,即便是一抹小小的分神也不该如此羸弱?那现在这种情况又是为什么呢?”
澹台刹那面容平静,轻轻旋转着手中的小洋伞,淡然道:“为什么?”
冥粟嘴角微微上扬:“别忘了我还有珈蓝神社执事这一层身份,若论这个世上有哪一方势力对灵异的研究最为全面,那便非其莫属了。”
“根据神社长达千百年时间的情报搜集,他们得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历史上那些曾经赫赫有名的强大灵异,都曾在某一段时间内有过莫名的力量衰退期。院长大人,您对此应该也了然于胸吧?”
澹台刹那古井无波,显然对冥粟的试探并不放在心上。
“是吗?”
“是的呢。”
冥粟抿嘴,继续道:“经过反复的推敲论证,他们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珈蓝神社的研究,几近还原出灵异——这一特殊现象的真实情况。
关于灵异的形成,众说纷纭,至今也没有哪个思想可以统一整个学术界。
神论者会说它是上天给予人类罪孽的惩罚,阴谋论者会说它是某个庞大势力秘密武器实验失败的产物。
其中,最被人们所广为认可的一种学说,他们认为,灵异是一种汇集了世间各种阴暗情绪,毁灭思想的变异存在。如果非要用科学来解释的话,也可以把它归之为是一种特殊的磁场现象。
直至现在,人们对于灵异的认知也少得可怜。
不知道灵异有多少种类,不知道灵异分布在什么区域,也不知道灵异的具体能力有哪些。
就目前已知的报告分析,一般来说,大部分的灵异似乎都是浑浑噩噩,没有高级灵智可言。它们的行踪也会固定在出生的区域,极少会发生变动。
然而,一旦当灵异进化出智慧,在类人思维的驱动下,自由不再受到限制,它们就将成为威胁程度远超怪物的大麻烦。
“此刻的无面便是处于这个关键的阶段,它的莫名虚弱,说明它正处在进化阶段中。”
冥粟十分笃定道:“一旦成功进化出灵智,它将会成为可以比肩……的存在!”
澹台刹那道:“这似乎和你看好苏轩之间并无联系。”
冥粟手绾青丝道:“当初在澹台,洛太白似乎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逃脱了某人的毒手。而他之后的轨迹就如同一颗绚烂的流星,在历史的星空下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澹台刹那的双眸有瞬间的恍惚:“他怎么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冥粟微微昂首:“我的天赋可是预见。”
“太白只有一个,澹台刹那也只有一个。”
小萝莉打开紫色的小洋伞,神情漠然。
“那如果将来我带他走,你不会出手阻拦?”
“如果他是自愿的话。”
冥粟望向窗外。
微微一笑,魅惑丛生。
“他会答应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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