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剪瞳从天渊国的皇宫逃出来之后,便看到了满街小巷贴着她的画像,偷偷看了一眼悬赏金额还挺高的。Δ笔趣阁WwΔW.』biqUwU.Cc
看来天渊国是没有办法待下去了,凌剪瞳压低斗笠,便用身上仅剩的银子买了一匹马,往地玄国而去了。
凌剪瞳第一念头就是去南岛,她想要去看看雪儿,可是转念一想,她能想到去南岛,难道司徒千辰就不会想到吗?
如果她真去了,自投罗网不说,还很有可能给雪儿,甚至是南兮和卫睿带来危险,不行,不能连累他们。
凌剪瞳漫无目的地到了地玄国的一个城镇,城门上写着洪城,反正也是没地方可去,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落脚,也好。
这洪城,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反正表面看上去是这个样子的,可没想到,凌剪瞳不过就是肚子疼,去了一趟茅房的功夫,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本来拴在树干上的马就不见了。
凌剪瞳脑门上已经飞过一排的乌鸦了,想着要不要去报官,可一匹马而已,这地方上的官府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给踢出来,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刚刚过了晌午,凌剪瞳的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地叫了,凌剪瞳摸了摸自己的兜,真是比脸还干净。
她这才想起来,逃出皇宫之前,她什么也没有带,唯一的一锭银子还用来买马了,现在只能坐在街边饿肚子了。
凌剪瞳下意识地伸手握了握自己脖颈间挂着的布袋子,临走之前,她把凌之双的尸身火化了,把骨灰收到了这个布袋子里,想着这样凌之双就能陪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了。
“咕噜咕噜……”
肚子一直在闹意见,凌剪瞳摸了摸自己扁下去的肚皮,想着要不要去偷点什么回来,没想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这葱香味,真是人间美味。
凌剪瞳顺着端面的手往上看去,便对上一双慈和的眼睛,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妇女。
“姑娘,这大冬天的,别坐在地上,小心着凉。”大娘伸手将凌剪瞳扶了起来,示意让她坐在面摊的凳子上。
“饿了吧,快吃吧。”大娘把面推了过去。
凌剪瞳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摇头道:“大娘,我身上没有钱,恐怕这面钱,我就……”
大娘笑了笑,从筒里拿出一双筷子递到了凌剪瞳的面前:“这碗面不要钱,姑娘你就快吃吧。”
不要钱?这么好?
凌剪瞳正犹豫着,没想到大娘很是豪爽直接把筷子往她的手里一塞,然后就去招呼别桌的客人了。
没想到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被偷了一匹马,现在又换来一碗面,嗯,对于肚子来说,还是挺值的。
凌剪瞳很快就把面给吃完了,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凌剪瞳见大娘一个人打理这面摊,人一多就挺忙的,凌剪瞳想着不能白吃人家的面,她就撸起袖子走到大娘的面前道:“大娘,我来帮您吧,您的面,我也不能白吃啊,这样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干,我就在这里给你帮工一天,抵面钱吧。”
大娘也没有拒绝,凌剪瞳就当起了小二的角色,这是她十几天来,过的最像是人的一天,虽然没有成群的下人围着自己转,也没有山珍海味可以吃,但这种平凡的生活正是凌剪瞳想要的。
面摊一直到了深夜,这才收摊了。
凌剪瞳正收拾着桌椅,大娘从桌子底下拿出了几枚铜钱塞到了凌剪瞳的手心里:“姑娘,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这几枚铜钱就当是报酬了。”
“大娘,不是说好了,我给您帮一天的工,就当是之前的面钱了嘛,您挣钱一挺不容易的,这钱我不能要。”
几次三番的回绝,大娘才把这钱给收回了,面摊已经收拾好了,夜深了,也该回家了。
凌剪瞳跟着大娘在一条小巷走着。
“唉,姑娘,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叫……苏如意。”凌剪瞳怕司徒千辰找人找到这里来,再添上不必要的麻烦,便用之前的假名字顶一下。
“这名字好啊,万事如意,你爹娘真会起名字。”
凌剪瞳神色暗了暗,是啊,爹娘真会起名字。
“大娘,那您呢?”
“你就叫我王大娘吧,街坊四邻都是这么叫我的,如意姑娘,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了。”凌剪瞳垂下脑袋,喃喃说道。
王大娘暗自叹了一口气,怪不得晌午的时候,会坐在街边身上也没有钱呢,她便拍了拍凌剪瞳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如意你要是不嫌弃就跟大娘回家吧,不过大娘的家小,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有地方住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会嫌弃呢?
王大娘在一条街巷里左拐右转的,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小屋前停了下来,她推开竹扉,除了小院之外,就只有一间房。
凌剪瞳跟着王大娘走进屋里,这屋虽小,但布置的还算是井然有序的很。
但这地方,好像只有王大娘一个人住,她没有夫君,没有孩子吗?
王大娘收拾着床铺,凌剪瞳站在原地,望着四周,想来半天还是问了出来:“大娘,您的家人呢?这里就您一个人住吗?”
王大娘收拾床铺的手一顿,随后笑道:“我那丈夫死的早,我有一个女儿,在富人家里当丫鬟,平日里不怎么回来,这小屋就我一个人住,平日里也真是寂寞的很,不过如意姑娘你来了,我就算是有伴了。”
凌剪瞳看着王大娘脸上的笑意,虽然是笑着,但她还是看得出来,王大娘很想自己的女儿。
不知不觉,凌剪瞳就想到了凌之双,她不知道自己在音讯全无的三年里,凌之双是怎么过的?
王大娘已经铺上了全新的床单,然后起身道:“家里小,有点简陋,如意姑娘就凑合一晚吧。”
凌剪瞳眨了眨眼睛:“大娘,我睡这里,您睡哪里啊?”
这屋里也没有第二张床了。
王大娘把屋里所有的长凳子摆在一起,然后从院子里拿了几块长板放在上面,这勉强就像是一张单人床了。
这拼起来的床一看就不结实,要是半夜掉下来,摔坏了身子骨怎么办?
“大娘,我看还是我睡这木板吧,您上床上睡吧。”
大娘摆摆手:“你是客人,这怎么好意思?放心吧,我女儿回来的时候,我也睡过这木板床,结实的很。”
“那也不行,您怎么说也是长辈,我这做小辈的怎么好意思?”
凌剪瞳最后还是好说歹说把王大娘劝到了床上。
凌剪瞳小心翼翼地躺在木板床上,稍微一动,这木板就吱哟吱哟的乱响,凌剪瞳为了不打扰王大娘,只能像是僵尸一样平躺在上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凌剪瞳想着这一晚就这样将就着过算了,可没想到半夜,就有人砰砰敲着门。
王大娘醒了,支起半边的身子,凌剪瞳压根就没有睡着,看着王大娘起来,她也就跟着起来了。
“是谁?这大半夜的……”王大娘嘟囔了两句,就下床披了件衣服,打开门栓走了出去。
凌剪瞳怕有个万一,便也掀开被子跟了出去。
敲门的是隔壁的邻居,他的儿子跟王大娘的女儿一起在人家家里当下人,这么晚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老李头,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敲什么门啊?”
王大娘举着烛台,边说边给老李头开了门。
“哎哟,我说王大娘,大事不好了,你家的翠莲被赵家的二夫人连夜送到怡红院了。”
王大娘一听,手中的烛台顿时掉落在地,她现在算是彻底清醒了:“老李头,你说什么?!我家翠莲在人家家里干丫鬟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被二夫人送去那种地方?!”
老李头叹了口气:“我也是刚刚知道,我家小子跟我说,是赵家的老爷看上了你家的翠莲,可你家的翠莲死活不从,这不今晚赵老爷跟翠莲单独见面的时候,被二夫人给看到了,二夫人一气之下就被翠莲给送去那种地方了。”
“这……这……”王大娘显然是才知晓其中的事情,她早就应该有所察觉的,那赵家老爷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人,把翠莲送到那种人家就是羊入虎口。
“这可怎么办?!”王大娘一时着急,脑子一片混乱,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还能怎么办?赶紧拿钱去怡红院赎人吧。”
王大娘连连说了好几个“对”,可她压箱底的钱也不过就是五两银子而已。
“这……这够吗?”
“这哪里能够?这怡红院赎人怎么着也得这个数。”老李头伸出了七根手指头。
“七两吗?”
“是七十两!”
王大娘一听这个钱数,双腿立刻就软了下来,她就是卖上一辈子的面,也挣不了七十两啊。
这……这可怎么办?
她清清白白的女儿啊,要是在怡红院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
王大娘正是没有办法的时候,蓦然身后伸出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大娘,您别急,这事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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