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国变天了。『Δ』笔趣』阁Ww『W.『biqUwU.Cc
那天晚上,虽然都城里的百姓都是闭门不出,但谁都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慕惊鸿的军队攻进了都城,他们都惴惴不安,害怕会有一场屠杀,可等到最后,一直到天亮了,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兵器声音。
有胆大的打开门,试探地走出去,却现都城的街市上空无一人。
没有想象中士兵冷冰冰的尸体,也没有半点鲜血的痕迹。
难道,慕惊鸿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想要篡夺皇位的司徒千辰?
可接下来,紧闭的皇宫大门大开,侍卫拿着皇榜张贴在了都城的各个角落。
胆大的百姓都在侍卫离开之后,才凑上去看了看。
竟然是新帝登基的皇榜。
百姓们以为会看到慕惊鸿的名字,可顺着往下看,竟然是司徒千辰。
这怎么可能?!
他们都亲耳听到,明明是慕惊鸿带着军队攻进了都城,怎么如今会变成司徒千辰做皇帝?!
这慕家的天下,终归还是落在了旁人的手里。
上了年纪的老人,是历经慕湛还有慕洛两个慕家皇上的人,他负手叹息地往越聚越多的街市上走去,嘴里嘟囔着:“这慕家完了,完了……”
司徒千辰一登上皇位,便着手在朝野上下清除异党,凡是还对慕家留有忠心的,都会被拖到大殿前,一并斩示众,而且还要将他们的头颅悬挂在都城上的城门上,以儆效尤。
这等暴君的行为,让天渊国的百姓敢怒不敢言。
反正这天渊国的江山已经落在了司徒千辰的手心里,他们这些百姓不过就是些蝼蚁,就算是抱在一团,怎么可能会敌得过司徒千辰手下骁勇善战的司徒军呢?
自从那晚之后,凌剪瞳就留在了皇宫里,凌之双总算是得救了,司徒千辰也请了最好的御医给凌之双看病,说是看病休养,其实就是把她们母女困在了后宫的小院里,院外都有重兵把守,她们要想出去,身后必有侍卫跟随着。
凌剪瞳没有再见过慕惊鸿了,任何关于一丁点慕惊鸿的消息都没有了,他就像是人间蒸了一样。
司徒千辰虽然知道慕惊鸿存活在这个世上,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但是他却没有派兵去追杀慕惊鸿,而是放了他一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得到了天下之后,突然就有了君主的包容之心。
这些,外人不得而知。
司徒千辰刚刚当上皇帝,手头上自然有忙不完的事,看不完的奏折。
但是他每天都会抽出那么一点时间,去凌剪瞳她们母女待着的小院看看,他也不进去,只是每次路过的时候,驻足停留那么一小会,看着院内房间还亮着的烛光,心里就算是有再多的烦躁,此刻竟也心安了。
他没有去打扰凌剪瞳,他知道凌剪瞳一定是在恨他的,如果说之前的恨,还让凌剪瞳有力气拿刀,想要去杀了他的冲动,那么如今的恨,凌剪瞳却是平静的多,这种平静下的恨是根深蒂固,可能到死也不会原谅了吧。
司徒千辰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莫名一窒,竟然也有了一丝丝的后悔。
他果然如同凌剪瞳所说,现在的他除了皇位和手里的权势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苦笑,慕惊鸿的确不适合做皇上,因为慕惊鸿有太过的感情牵绊,而他什么都没有,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这个皇位才是为他准备的。
虽说是囚禁,但凌剪瞳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不愁吃穿,每日还能陪在凌之双的身边,陪她说说话,偶尔在院子里散散步之类。
可凌之双知道,凌剪瞳活的并不开心,虽然她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但凌之双大抵知道,那些笑都是装给她看的,凌剪瞳并不快乐。
有时候,凌之双假意睡着,便看到凌剪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呆,偶尔抬头看看从院外飞进来的鸟,神情竟全是木讷。
凌之双知道,凌剪瞳是在想慕惊鸿了。
那天晚上大殿上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虽然不能出声音,可她能听到他们在下面的对话。
凌之双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没有自己,凌剪瞳是不是已经跟慕惊鸿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受人把柄了。
这天,凌之双和凌剪瞳吃完早饭,凌剪瞳起来要收拾碗筷,却被凌之双给握住了手。
凌剪瞳一怔,随即露出一个微笑道:“娘,怎么了?”
“剪瞳,你走吧。”凌之双本来还想问问凌剪瞳,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么直白的话。
凌剪瞳一怔,随后坐了下来握住凌之双有点残缺的手:“娘,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娘在哪,我就在哪。”
凌之双摇了摇头:“剪瞳,你就管娘了,娘现在就剩下半条命,活不活的意义也不大了,可你不一样,你还有今后的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四十年要活下去,你不能老是陪着我在这个地方待着。”
“娘,你别这么说,你也有三十年,四十年可以活下去,女儿之前一直没有在你的身边尽孝,害的娘成了这个地步,现在女儿什么都不想,就想着踏踏实实地陪着你一辈子。”
凌之双很高兴能听到这样的话,可是……
“慕惊鸿呢?难道你不想他了吗?”凌之双终于还是把心头的疑惑给问出来了。
她明显感觉到,凌剪瞳在听到慕惊鸿的名字之后,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眸深处的眷恋也顷刻被平静给覆盖住了:“是我们有缘无分,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剪瞳,感情上的事没有谁配不上谁,只有谁不愿意,何况你们还是两情相悦,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我想,你是知道,他在等你吧?”
凌剪瞳垂下眼眸,对,她知道,这个世上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他,相信他的情,也相信他的执着。
凌剪瞳没有回话,凌之双轻叹了一声:“是娘不好,是娘拖累你了。”
凌剪瞳皱起眉头,有点不悦:“娘,你别总是说这话,我们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娘,以后,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那我就真的生气了。”
凌之双转而笑道:“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日子匆匆又过去了几个月,转眼间已经是冬天了,夜里突然就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凌剪瞳去取了炭火来,正准备进屋,可视线不由就被这漫天的雪花给吸引住了。
她伸手一接,这雪花落在掌心,便化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
去年的入冬第一场雪还是慕惊鸿陪着她一起看的,可今年……
想想,凌剪瞳穿越过来,已经有六年多了,六年,古人的寿命都短,这六年也怕是人生的十分之一了吧。
她也从懵懂的十七岁变成了如今的二十三岁的稳重模样。
她不会再看到长得有姿色的男人,就拼了命想尽了办法去靠近去接近了,她也不会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什么都不考虑了,她真的长大了,或者说是老了。
想想这些,都觉得有点伤感。
半年的时间,她没有慕惊鸿的任何一点消息了。
半年的时间,司徒千辰也没有踏进她这个小院了。
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三个来说,是最好的吧。
凌剪瞳缩了缩脖子,这下雪明明不冷才对,可凌剪瞳却觉得有一股寒气不知为何包裹在了周身。
她想着该是赶紧进屋,暖暖手,可刚刚掀开帐帘就听到院子的小门响了。
凌剪瞳把手中的炭火放下,想着是不是送炭火的小太监又回来,可转头一看,却对上了一抹幽深的眸子。
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镇国府的黑衣加身,也不是战场上杀气凛冽的将军铠甲,现在他黄袍在身,只有天子的威严。
他比半年前消瘦了不少,可棱角的分明显得他更加冷冽,也更加俊朗不凡。
他怎么会来?
凌剪瞳下意识地转身提着炭火要进屋,可或许是太慌张的缘故,手指不小心就触碰到了还在燃烧的炭火,她的手指顿时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她眉头皱起,还未等查看手指是不是被烫起了一个大泡,就被另一个人握在了掌心。
凌剪瞳怔了有一会,也不顾的疼,直接就从他的手中缩了回来,往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安全的距离。
司徒千辰僵在半空的手,收回去不是,伸过去也不是。
他凝眉看着她,她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变化,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就已经看不透她了。
“剪瞳,你的手……”
凌剪瞳又往后靠了靠,后背抵在门上,声音冷冷的:“下雪了,皇上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司徒千辰没有走,凌剪瞳也不敢动。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在雪地里待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司徒千辰还是先开口了:“今天朝堂上,群臣提到要朕纳妃以充实后宫,还要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后……”
凌剪瞳显然没有兴趣听:“这是皇上您自己的事情,不必跟民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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