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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谷风借故宗门大招之日临近,想要准备准备,婉拒了刘易守一次又一次的‘盛情’。这些天,谷风将刘易守随手扔下的几本书籍都看了通透,特别是《修行录》。谷风每晚打坐吐纳,他隐隐觉得,自己体内的某一根弦已经开始松动,踏入引灵只差一个契机。
因此,谷风今日一大早便独自出了门,他想要一个人去西河郡走走。
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谷风的身影如此格格不入。晨光,将谷风的背影映得如此孤独。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想了好多事,也想着好多事。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咯。”
“鸡腿,刚出火的烤鸡腿,味美价廉咯。”
“包子,包子,刚出笼的包子。年轻人,来几个吧?”
谷风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两旁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让他想起第九区的街市。
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为何味道却变得如此清淡?
“大叔,帮我来两个吧。”谷风看着卖包子的中年男人,问道:“大叔,这西河郡最热闹最好玩的地方是哪里?有什么地方最神秘?”
买包子的中年男人一脸温和的看着谷风,笑道:“年轻人,你也是来西河郡游玩的人吧?这你还真问对人了。要说这西河郡最热闹最好玩的地方是哪里,当属十里廊道和万花海。而要说最神秘的地方,那只有一个,五人巷。”
谷风奇道:“五人巷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一个五人居住的巷子?”
中年男人温和一笑,道:“年轻人,你猜得没错,这五人巷,只住着五个人。五个奇怪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居住于此,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总之,对于这五人,除了神秘,外人无法得知有关他们的一切消息。”
谷风听完,突然觉得一定要去这个五人巷看看。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这五人啊,不仅神秘,更多的是奇怪。你说他们一个瞎子,一个算命的,一个卖臭豆腐的,一个下棋的,还有一个傻子。我就搞不懂了,你说他们就呆在五人巷,从不离半步,算命的给谁算,卖臭豆腐的卖给谁呢。不过,最奇怪的还是那个下棋的,竟然自己跟自己下,你说这五个人奇不奇怪。”中年男子说完,摇摇头,将包好的包子递给谷风。
谷风接过,付了钱,道:“大叔,你能告诉我五人巷怎么走么?我想去看看。”
中年男人和声笑道:“年轻人啊,你沿着摘星楼一直往西走十里,便是五人巷了,那地方,很好找的,实在找不到,你随便问问路人都知道的。”
谷风道:“如此多谢大叔了。”
中年男子温和的说道:“不谢不谢,出门在外,谁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谷风脚步一顿,随即朝着五人巷的方向走去。
依中年男子所言,这五人巷中住着的五个人不仅神秘,而且怪异。瞎子,算命的,卖臭豆腐的,跟自己下棋的,还有一个傻子。如果单一的看,或许很正常,可如果五个人凑在一起,从不离五人巷半步,这就有点奇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来到五人巷多久了,甚至,人们只知道他们表面的身份,其他一无所知,谷风觉得,这五人一定非同寻常。
走得半个时辰,谷风一连问了好几个路人,终于来到这个神秘的五人巷。
谷风的眼前,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幽深小巷,小巷两侧,是整整齐齐房屋,不过,门都是紧闭的。似乎,已经经年无人居住。走近一看,木屋的表面都已经长满了微小的青苔。斑驳的岁月,被木屋永远的记住,似乎在向人们倾述着那过去的辉煌。
谷风慢慢的朝着小巷的里面走去,谷风的心里无比的宁静。其实,当他踏进小巷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变得无比的安宁。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如何得来,或许,只是有感于小巷两侧房屋散发的那种冗长岁月的气息。
谷风走了好几分钟,回头,起点已经变得有些遥不可及。谷风静静的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继续朝着看不到尽头的小巷走去。
这种静谧,往往让我们的心能得到最大的释放。就如同雄鹰展翅,蓝天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谷风只记得走了很久,似乎是一天,也好像是一年,又似一辈子。
不过,他终于见到了小巷中的第一个人。
那是一个瞎子,一个随地而坐的瞎子,一个有些邋遢的瞎子。其实说成叫花子更恰当,因为那人一头脏乱的白发,身上的衣物也似乎常年未洗,谷风甚至都能看见在他身旁不断飞旋的苍蝇。瞎子静静的坐在左侧一间房屋的门旁,似乎没看见谷风的到来。更让谷风奇怪的是,瞎子手里拿着一本书。谷风走过去,瞎子手中的书并无字迹。
谷风沉默了一会,正想开口,瞎子说话了:“年轻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瞎子?呵呵,其实我并不瞎,我比谁都看得真切。”瞎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和低沉,但谷风却听到了无尽的沧桑。
谷风默然无语,他蹲下身,仔细的看了一眼瞎子的面容,道:“前辈,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怪人,可晚辈不这样认为。”
“哦?年轻人,你为何这样认为呢?说来听听。唉!我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年没有人陪我这个瞎子说说话了,年轻人,你愿意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说话么?”
瞎老人尽管没有看着谷风,但谷风却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瞎老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谷风也找不到理由来辩驳。
“前辈,晚辈愿意和前辈说说话,聊聊天,甚至…谈谈彼此的故事。”
瞎老人费力的动了动身子,似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不过在谷风的眼里,瞎老人依旧是随地而坐。
“年轻人,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故事可就太长太长了,长得我都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这糟老头子更想听听你的故事。”
“前辈,晚辈的故事很平淡,很简单。”谷风看着瞎老人,可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呵呵,年轻人,你的心很远,远到我这老头子竟然看不透。不管故事平淡也好,简单也罢,那毕竟都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故事,谁也夺不走。”瞎老人微微抬了抬头,似乎想要看看那初生的朝阳。那一头脏乱的白发,如同风干的树皮。
“前辈,晚辈知道您一定不是普通人,为何,在外人的眼中,您们都是怪人呢?”
“呵呵,年轻人。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怪人,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别人看得通透。”
“前辈,难道您就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谷风听说五人巷的五个人,从未走出巷子半步,因此,他对此也很疑惑。
“唉!外面的世界太吵太乱,不适合我这等瞎老头子。”
“前辈言重了,或许是晚辈这等俗人贪念世俗。不过前辈,您的……”
“年轻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这双眼睛啊,其实是得了一种怪病,呵呵,不好治哦。”瞎老人叹息。
“前辈,是晚辈唐突。”谷风知道,有些问题不应该如此过问。
瞎老人笑道:“无妨无妨。我本就是一个瞎老头子,你这么问其实也并无过处。”
和瞎老人聊得一会,谷风起身说想去拜访拜访另外几位前辈,瞎老人一脸慈祥的说:“也好也好,他们久居于此,的确有些寂寞了,有人来陪陪,聊聊天说说话也好。”
谷风刚准备走,瞎老人突然道:“年轻人,你可否将你的鲜血给我这瞎老头子一滴,我这眼疾啊,大夫说了,需要九百九十九滴童子的鲜血,因此,老夫冒昧一问。”瞎老人说着,手中出现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玉瓶,伸到谷风面前。
谷风心里一惊,这老人不是瞎子么,而且,他怎么知道我还是童子?谷风突然有些尴尬,看着瞎老人手中的玉瓶,道:“前辈,晚辈当然愿意。晚辈在此祝前辈眼疾早日康复。”
谷风说完,将中指咬破,拿过瞎老人手中的玉瓶,将一滴鲜血装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谷风向瞎老人告辞,走得十几步,身后传来瞎老人沧桑的声音。
“年轻人,好人有好报,我这瞎老头子也祝你早日实现心中所想。”
谷风回头,原地已经消失了瞎老人的身影,可能是进屋了去了。
谷风继续深入小巷,没走一会,看见此行的第二个人。
那是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人。从头到脚都是白的。老人坐在门前,身前摆着一个长方桌,桌前有张小凳,桌角叠着几本书,桌上铺着一张白纸,一只毛笔搭在磨好的砚台上。老人的左侧,还立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一面白布。谷风稍微走近,只见白布上写着:算天算地算一生,知前知后知万年。
没等谷风开口,老人捋着胡子,道:“年轻人,你是要算人生呢还是要知未来?或者是求姻缘?”
谷风沉吟片刻,道:“前辈,晚辈想知未来。”
“呵呵,好,你过来坐下,将手伸出来。”老人看着谷风,捋胡淡笑。
谷风走过去,闻言坐下,伸出右手放在长桌上。
老人有些粗糙和干瘪的手翻过谷风的掌心,右手拇指和十指捏着谷风的手心,良久,老人不可思议的嘀咕道:“看不清,看不清,乱了乱了,我尽然看不清你的未来,也算不出你的昨天。年轻人,你是一个变数,一个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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