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蛮青奇怪的看着于欢。
于欢道:“我要你服的并不是此毒。”
于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色彩斑斓的小瓶,道:“此毒于我去年冬月所得。
取人生酸甜苦辣入此瓶中,服之,尘烟往事涌上心头,毒名——百味尝。”
蛮青惊讶道:“没有毒性?”
于欢道:“毒性自在心头。”
蛮青长叹道:“我以为百味尝真有百味,没想到它只是个名字。”
“人生的酸甜苦辣不就是百般滋味?”于欢的眼睛仿佛看的很远。
“百味尝……”蛮青轻声默念,将瓶中之物饮尽。
……
“打!打死他们!!”
喊杀声越来越近,村民们手舞着棍棒的从桥上奔逐而过。
呼声远了,身在桥洞的青年人这才放下怀中的垂髫幼童,连连喘着粗气。
幼童气道:“老师,这些人真值得救吗?”
青年人露出慈悲的笑容,道:“值得,当然值得。”
“可我们要是跑的慢一点,就被他们打死了!”幼童大声叫道。
“咱们不是没死嘛。”青年人从怀中取出钵盂,舀了一碗河水,递给幼童:“喏……”
“不喝!”幼童推开钵盂,仍旧瞪着眼道:“我们好心救了他们,可他们却以为咱们在投毒,甚至还把瘟疫怪在我们头上,这群冥顽不化的野蛮人!”
青年人揉揉幼童的软,道:“人心咱们是救不了的。”
幼童还没消气,又用力去拨青年人的手,可他的力气太小,青年人的手还是在他头上大肆的揉着,幼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青年人道:“他们连感恩的心都没有,我们为什么要去救他们?为什么啊?老师。”
青年人将手背在身后,举目望天,道:“我救他们,可不是为了他们能感激我。”
幼童扑哧一乐,青年人大概是想做出世间无人懂我的样子,可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太滑稽。
“你消气了?”青年人听见幼童的笑声,急忙转过身来。
“才没有!”幼童笑容一收,怀抱双臂,立即转过身去。
“喏……”青年人再把钵盂递过去。
幼童拿眼偷偷瞥了一眼,跑了那么久,他早已口干舌燥,当下也顾不着生气,将钵盂抢过来,咕咚咕咚将水灌进了肚子。
“嗝……”幼童出一声舒爽的声音,用袖子擦擦嘴,将钵盂嘣的扔在青年人的脚边,又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青年人乐了,道:“还生气呢?”
幼童哼了一声,道:“他们不感激我们,可也不能挥棍挥锄头的打死我们吧?
救了这群不知好歹的人,真让人恼火!”幼童猛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
“他们有妻儿老小,救了一人,换回的是一家人的笑颜,这不是件开心的事吗?”青年人又露出慈悲的笑容,只有心中有大爱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笑容。
幼童仍旧面露愠色道:“我不开心,我就是不开心,凭什么我们费心费力的救活他们,他们要喊打喊杀的打死我们?
要是我,我就再把他们全部毒死!”
青年人一怔,微怒道:“你的戾气太重,这样不好。”
幼童话出口,也知自己失言,当下强作镇定的哼了一声,不过,他也不敢看青年人的脸色,贴着墙边灰溜溜的出了桥洞。
……
华贵的屋子。
头灰白的老人正躺在鸭绒褥子上不住呻-吟,他的大腿有一处海碗大的伤口,药粉敷了又敷,却很快被伤口流出的脓水浸湿了。
中年人伸出食指点了点伤口的边缘,换来的是老年人的高声痛呼,豆粒大的汗珠密布额头,老人连连呼道:“住……住手……住手……”
“你干什么?!”嘴唇如纸薄的少女猛推了中年人一把,少女很是貌美,却偏偏长了看似刻薄的双唇。
“你要干什么?!”中年人身边的少年急了,拳头已经举起,却被中年人一把抓住。
“哎哟哟……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你打我一下试试?”
“你……”
中年人将少年的手牢牢抓住,柔声道:“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伤口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
“那你看出什么没有啊?”少女摇着宫扇,斜眼瞟着中年人。
“水狼蛛。”
“水狼蛛?那种生在贫贱人家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家里。”少女用宫扇遮嘴,笑的前仰后合。
中年人却没有怒气,依旧心平气和的说道:“这确实是水狼蛛咬的。”
少女笑累了,道:“我请了方圆百里所有的名医,你觉得他们会看不出这是水狼蛛毒?”
“他们当然看的出。”
“可他们都认定这与水狼蛛毒相似,却不是水狼蛛毒。”
“不错,因为它不单单是水狼蛛毒,还有虎蜂凑巧钻了进去,所以,这处伤口才变成这个样子。”中年人指着老人溃烂的伤口。
少女又笑道:“看你说的煞有其事,那么好,就算这是水狼蛛咬的,可水狼蛛毒是世间难解的奇毒,你要怎么救?你又有什么本事?”
中年人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我可以解水狼蛛毒,我也希望这位陈老爷的后事不要准备那么早。”
少女冷笑道:“你能解水狼蛛毒?那些桃李满园的名医都解不了的毒,你能解?”
“我能解。”
“用什么来解?”
“毒。”
少女瞬间变了脸色,将玉做的宫扇猛地砸到中年人的脸上,中年人的额头顿时被砸出一个豁口,鲜血如注,瞬间染红了他的脸。
少女指着中年人的鼻子骂道:“用毒来解?!你莫不是想害死我家老爷!滚!!”
“你他娘……”少年怒骂出声,挥着拳头冲向少女,但又被中年人拦下来了。
“老师!”少年气的跺脚:“你拦我做什么?”
中年人笑道:“我不拦你,她的鼻子就要被你打断了。”
“你都被开瓢了,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世人愚昧,但我们是清醒的。”中年人又举目望天。
“你出家得了!”少年气的猛踩中年人的右脚,跑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中年人又将视线转到少女身上,道:“我可解水狼蛛的毒。”
少女再欲讥讽出声,陈老爷虚弱的声音传来:“让他……让他……试试吧……”
“老爷!你怎么也……”
“我……我没福涂……让他……系系……反……反正我……我没……没福头了”陈老爷已经开始口齿不清,竟说出了一口独特的南方口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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