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贴身施为之下,童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别说出手抵挡,斜身闪避,仓卒中连运气护穴也是不及,身子给一拳震飞,摔在石阶之上,手中火折也脱手飞出。
李秋水蓄势已久,这一拳势异常凌厉,火折从第一层冰窖穿过第二层,直飞至第三层,方才跌落。霎时之间,第一层冰窖中又是一团漆黑,但听得李秋水嘿嘿嘿冷笑不止,只是笑上一声,便吐上一口血。
段兴不去查看,也知李秋水已经命不久矣,如今也只是靠着一股意念在支撑。
原来童姥功亏一篑,终于没能练成神功,功力大受损伤,此番生死相搏,斗到一百招后,已渐落下风,待中了李秋水一掌之后,劣势更显。
而李秋水虽然占尽上风,可还没待她将童姥杀死,段兴就夹了进来,逼的李秋水无法乘胜追击。
只是与段兴交手数招,李秋水便知今日有败无胜,情知再斗下去,势将被童姥和段兴联手败得惨酷不堪,一咬牙根,拼着硬生生受了段兴两掌,也要同归于尽,给了童姥一掌。
至于他假装死亡,是因为她知道,仅凭一掌根本无法将童姥打死,所以使出武林失传已久的“龟息功”,故意用内力停了呼吸,原是要诱童姥上钩之用。
不料童姥十分机警,明明见她已然断气,仍是再在她胸口印上一掌。李秋水一不做,二不休。只得又硬生生的受了下来。实际上,李秋水在受了童姥这一掌之时,已然生机断绝,毕竟段兴八成功力的两掌,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若是寻常人等,莫说受段兴两掌,就是受了一掌也要魂飞魄散,下幽冥黄泉转世投胎去了。
需知段兴没有继承无崖子七十余年功力之时,就已经是先天境界的高手,等接受了无崖子功力之后。单纯在内功真气的总量上而言。已经比当年天下第一高手帝释天还要高上一线。
挨了段兴八成功力的两掌,李秋水只是重伤而没死,已经足以证明她护体真气的强大,不愧他“逍遥三老”的名号了。
只是护体真气再强大。也终有被打破之时。童姥到了跟前补上的一掌。直接将李秋水生机打断。倘若不是李秋水胸中憋了一口怨气,非要和童姥同归于尽不可。早在童姥给她补上一掌之时就已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趁着童姥思念无崖子。心神失守之际,李秋水当真是爆发了生命中最后一次火焰,有些类似回光返照,突发神力的状态,一举重创了童姥。至于童姥随后的那一脚,实际上可有可无,李秋水如今吊着口气不死,只是想先看着童姥先死,实际上,她体内经脉已经俱断,内脏也已粉碎,在科学理论上来看,她已经是个死的不能死的再彻底之人。
不过,世间之事,有太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这并非是传播弘扬封建迷信,只是万事万物自有他存在的规律,包括孕育人类生存的大自然,包括孕育地球的无边宇宙,若想完全解释所有不可能,也不应该存在,但偏偏就客观发生的事情,科学技术还需进一步发展。
就如现在的李秋水,一边口吐鲜血,甚至连内脏碎块都吐了出来,但就是嘿嘿冷笑着,注意力放在童姥的身上,死活不咽最后一口气。
&念,当真好可怕!”瞅了一眼脸部都已经变形的李秋水,段兴快步走到童姥跟前查看。
伸手一搭童姥脉搏,段兴心中登时“咯噔”一下,刚要就地运输真气给童姥,却被童姥一下抓住了胳膊,示意不要妄动。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童姥在段兴的搀扶下,走到李秋水跟前,“噗”的一口,将混杂着血液的口水吐到了李秋水的面上,冷笑道:“贼贱人,看你这次还不死!”
童姥说着,抬脚就要去踏碎李秋水的头颅,脚才抬起一半,就悬浮在了空中,一阵冷笑响起,童姥慢慢的将脚又放回地面,神情狰狞的对着李秋水说道:“如此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乖孩儿,你用‘北冥神功’将这贱人的一身功力都吸过去。”
李秋水瞳孔骤然变大,咬牙切齿道:“你这矮子忒也恶毒,有本事一掌毙了我。”
童姥哈哈笑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等你这个贱人破功之后,皮肤老化、僵持,真正变成一个老妖婆之时,我看你还如何在我面前再装出一副窈窕淑女的身段,看看咱们两到底谁才是美貌女子。啊哈哈哈哈。乖孩儿,此时不下杀手,更待何时!”
逍遥派武功本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但若内力失制,在周身百骇游走冲突,却又宣泄不出,这散功时的痛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李秋水此时体内真气乱窜,只觉全身各处穴道中同时麻痒,宛如众蚁爬身叮咬,难受的要命,偏偏童姥还要段兴吸她内力,惊慌失措之下,当即不顾身份的大喊道:“小子,你若还是个有血性的男子,就一掌打死我,折磨姑姑一个女流之辈,你算什么本事。”
李秋水从年轻之时,便自负美貌,后来虽然被童姥划伤了面庞,但身段窈窕、皮肤滑嫩,当真是个赛若积雪,肤若凝脂。不仅如此,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一双**也是修长之极。
若不如此,李秋水又怎能博得西夏皇帝的宠爱。是以,平素李秋水对自己身体保养的极好,甚至达到了自恋的程度。可这当口,听到童姥要段兴吸了她的内力,一旦内力全无,死亡还是小事情,可是头发变白,身材走样,皮肤皱褶苍老,却是李秋水难以忍受的事情。
可段兴何许人也,这些年的磨练,早已将段兴潜移默化的培养成了心狠、腹黑、脸皮比城墙还厚之人,在李秋水惊恐欲绝的目光下,段兴一把抓住了李秋水的臂膀,体内三十六个北冥气旋全力开动。
只是一个瞬间,李秋水就感觉体内内力失却控制,便如洪水泛滥,立时要溃堤而出。不等她喊出话来,突然间全身一震,堤坝瞬间倾塌,自身真气宛如水泄一般,从被段兴抓住的臂膀处,滚滚而逝。
此时,李秋水就是想要说话都已不能,只是长大了嘴,无声的感受着身体迅速的老化,心中竟然升起大哭一场的冲动。
只是顷刻之间,李秋水的内力就被段兴吸的一干二净,段兴只觉全身舒畅,双手轻轻一振,周围泛起一圈无形的气劲。
再看李秋水,形容枯槁,头发花白,皮肤松弛、暗泽无光,两眼焦距涣散,失去了神采,整个身子也缩小了一寸有余,喃喃自语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童姥一伸手,抓住了李秋水的脑袋,强行将她的脸庞扳倒了自己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顿道:“贱人,没什么不可能的,从你背叛了师弟之时,结局便已经注定了,看看你如今这幅鬼样子,还能勾搭哪个男子?贱人!你就是个贱人。”
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童姥狠狠的抽了李秋水一巴掌。
李秋水却似毫无所觉,只是依旧呆呆的喃喃自语,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的话,只是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说着,头一歪,死了。就算身死,李秋水依然将一双无神眼睛挣的大大的,好像在述说着心中的不甘,完美的诠释了死不瞑目这个词语。
&了?这个贱人就这么死了?”童姥似乎有些不相信,又连着扇了李秋水数个巴掌,见李秋水依然毫无反应,童姥这回终于确信李秋水死了个通透,之前强行压住的伤势再也控制不住,“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一个踉跄,就往后倒,却被眼疾手快的段兴一把抱住。
&带姥姥离开这里。”童姥说完话,就闭上眼睛,调动体内残余的一丝真气游荡全身,想要恢复伤势。
段兴不及细想,一把抱住童姥就往外走。推开两重木门,只觉一阵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只吸得一口气,便说不出的受用。
门外明月在天,花影铺地,却是深夜时分。
他抱着童姥,奔向墙边,提气一跃,飞过墙头。一出皇宫,迈开大步急奔,脚下是青石板大路,两旁密密层层的尽是屋子。他不敢停留,只是向西疾冲。奔了一会,到了城墙脚下,他又是一提气便上了城头,翻城而过,城头上守卒只眼睛一花,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段兴直奔到离城十余里的荒郊,四下更无房屋,才停了脚步,将童姥小心的放在一处平坦的地面上,想要给童姥输入真气,帮助童姥恢复伤势,却被童姥拒绝,只是让他守在一旁,为自己护法。
一晃,天色渐明,段兴向童姥看去,只见童姥经过一晚的调息,非但没有恢复原有的红润脸色,反而神色愈见衰败,眉心甚至已经有了一丝灰色的死气在缭绕。
段兴心中一叹,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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