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君接过纯钧,先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好漂亮的剑。”可是当他看到断剑断口处残存的道纹的时候,脸色一变,“这是先天一百零八卦里失落的卦象。”
“剑是从哪儿来的?”玉棠君的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严肃,“这把剑的等级不低,最起码是神器的级别。”
“这是上古名剑纯钧剑,是邶威府的人给的,我要帮他们做一件事。”苏行云不想骗他,“从东海秘境的一处入口,进入北冥,寻找北冥冰魄。”
玉棠君皱眉,“唔,是为了邶威府的老府主吗?老府主虽然雷厉风行了点,但是不失为一条好汉,只是,囚灵之渊的第五露华引动火山本来是打算灭掉城镇,抽取生灵的怨念魂魄修炼,老府主阻了她的好事,你若是陪同白起送北冥冰魄到邶威府,小心第五露华从中作梗。”
苏行云表情一滞,“怎么修真界十处打锣九处有这人?”
“囚灵之渊是她主事啊,除此之外就是十七夜那几个使徒了。”玉棠君用手摩挲着断剑的断口,用心感受残存在上面的大道纹路,“和西楼君修炼的霸道不同,第五露华是从渡劫期掉下来的,她现在掉到了化神期,当然要找时间把修为补起来啊。她之前在渡劫期就是修炼的鬼道啊。”
“可是我见过她,她周身并没有鬼气森森啊,反而是灰白雾气飘渺啊,人也是白衣翩然,”苏行云想了想第五露华的形象,向玉棠君询问着。
“她白衣翩然,乌单髻,胸前垂的形象是同谢红蔷的母亲心怜道尊学的,至于她修鬼道的证据,她身上散的灰白雾气,看似是雾,实则是修士的骨灰和魂魄的混合物。”玉棠君向苏行云解释了一下,“这个人问题大的,你不要去招惹她。十几年前正邪大战死在她手里的修士不知凡几,最后心怜道尊自爆神魂才….也是因为要在自爆中护住越然君谢流火,她才掉了修为的。”
“哦,原来如此。”苏行云揣测这越然君应该也是姿容惊世之人吧,能把第五露华迷得五迷三道的。不过就谢红蔷这长相,越然君谢流火也不会歪瓜裂枣到哪儿去。
“哦,对了,等下要和卿微师叔说一声,西楼君提出条件,要换回第五使徒的尸身。”提起魔道,苏行云突然想起西楼君曾经拜托过她的事情,“西楼君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第五使徒是十七夜的人,尸身必须要带回到囚灵之渊才可以转世。”
“…..”玉棠君刚想答话,静室外面就踏进来一个人,轻描淡写的解除了苏行云的禁制,“还好没把那具魔族尸体丢到炼药炉里融了。”
卿微君一踏进来就嚷嚷,“第五羡夜拿出昆仑镜我就跟他交换啊!别的什么都不要,就要昆仑镜!”
然后转向玉棠君,“你们怎么回事,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邶威府名下的静室做什么?明华宗千年清誉,你们两个人孤男寡女不要乱搞啊!”
“卿微师弟慎言!我要生气的!”玉棠君一瞪眼,这个卿微,自从苏映雪的事情生之后,越来越跳脱,如今更是跟赵灵瑜学的言辞无度了起来。
卿微君顿时吐了吐舌头,“我是刑堂长老么,自然要时时刻刻提醒大家的。”
“我同玉棠在研究先天卦象的事情。”苏行云指了指铜盆里已经清洗干净的簪和盒子,“灵瑜师妹送的。”
“还有,卿微君如果再想见到我妹妹苏映雪,就请谨言慎行。”苏行云笑的嫣然,但是言辞之中的威胁之意不容小觑。
“好好好,怪我怪我,快出去吧,大家都要准备出席东海的典礼仪式。”卿微君催促玉棠君和苏行云,让他们不要误了观礼。
苏行云收拾好了东西,跟着玉棠君、卿微君一并出去,在踏出门口的时候,“那个,卿微师叔,西楼君的昆仑镜换出去了。”
“这种仙家至宝他都能换?换的什么?”卿微君瞪大了眼睛,那张稚嫩的脸上表情夸张,“我还曾经想要同他换昆仑镜呢。”
“谢红蔷的自由。”苏行云摇了摇头。
有些人明明知道很不合适,但也是忍不住会去喜欢会去爱,乎情止乎礼罢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卿微君先是一愣,很快便想通了谢红蔷和西楼君的关系,“我说那西楼君渡劫初期怎么收拾不了一个金丹后期的弟子,原来是因了相思啊。啧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看到老对头在感情上吃瘪,卿微君还是蛮开心的。
“嗯,卿微师叔和舍妹也是如此啊。”苏行云拍拍卿微君的肩膀,“人家都说弱水三千,你就非喜欢那祸水一瓢。”
卿微君讨了个好大没趣,干脆把苏行云的手从肩膀上拨拉下来,皱了皱小小的鼻子,不说话了。
出去和邶威府的弟子打了个招呼,刚好人都齐了,于是同着白起陈德昂等一行人出了龙宫安排诸门派的下榻静室,往龙宫观礼台一路前行。
观礼台上,敖寒晴一身衫裙,依旧是常服模样,坐在轮椅之上,笑意殷殷:“久仰玉棠君风华绝代,胜雪倾城,果真明华宗芝兰高洁名不虚传。”
玉棠君是知道这位龙宫女帝不良于行的,因此也没有见过自己,此时见到她坐在轮椅上,于是也微微拱手作为还礼。
苏行云皱眉,“不对啊,解药不是给她了吗?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敖寒晴见她皱眉,心里猜测到她想说什么,但是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微笑,第五露华的毒药,哪里那么好解除的,解药要连续服用三个月,毒性解除之后,她还要一点一点重新学习走路呢。
随后诸位长老弟子一一点头见礼,也算是给足了敖寒晴这个东道主脸面。
而苏行云则看着翩翩起舞、身子柔软的鲛人,略略有些出神。
距东海滨一万三千里的西部大荒,谢红蔷正在御风狂奔。
她好不容易趁着西楼君没有警惕心的时候逃了出来,平日里用的顺手的樱红色长刀被留在了东海碧游宫,此时此刻她只能勉强用真气驾云而行,御风狂奔。
“红蔷。”西楼君的一身藏蓝道袍在谢红蔷前面出现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谢红蔷咬牙切齿,九天之上的罡风吹的她长飘散,凌乱之余,更加显得她楚楚可怜。
“娶你。”西楼君的藏蓝道袍在罡风中丝毫不动,他眉眼沉凝的望着谢红蔷,“不要走。”
“可以,你若是杀了第五露华,我便嫁到囚灵之渊。”谢红蔷抬起那张国色芳华的脸,神色又狰狞又美艳,“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我们是兄妹。”西楼君淡淡的说,这句话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好,你兄妹情深,放我回东海滨可以吗?”谢红蔷一字一句都往死里戳心,不单单戳西楼君的心,也戳她自己的心,“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继续当你的魔尊,我回去做我东海碧游宫的小宫主,可以吗?”
“不,我想娶你。”西楼君知道谢红蔷打不过他,也跑不掉,所以异常坚持。
“你都有妹妹了,要夫人干什么?”谢红蔷冷笑不止,“你觉得,东海碧游宫同囚灵之渊的仇恨,是一个人两个人的爱情可以改变的吗?”
“第五沉嘉,”谢红蔷显然已经是怒极了,开始连名带姓的叫西楼君,“你若是再逼迫我,我便自爆给你看。反正你亲眼看到东海碧游宫的人在你面前自爆,不是第一次了。”
西楼君望着她,神色似悲似喜。
然后他缓缓地解开道袍的带子,裸露出半个肩膀,结实的胸膛之上,一道刀伤从左肩直直的蔓延下去,谢红蔷见他解开衣服,先是脸色一红,看到那道疤痕之后,脸色又一白。
“你解衣服作甚,”谢红蔷强撑着说,“我砍你那一刀,从未后悔过。”
西楼君表情黯然了那么一瞬,既然无法用自己的伤口,自己的付出打动她,那么只能强来了,他直视着谢红蔷,慢慢吐出三个大字。
“谢授衣。”
哪怕是用她的叔叔威胁她,哪怕是用自己曾经最不齿的手段,哪怕是她会恨自己,自己也不能放手了。
“第五沉嘉,你做的真漂亮,做的真绝。”西楼君有妹妹守得住囚灵之渊,谢红蔷却没有把握谢授衣会不会被西楼君给杀掉,因此顿时红了眼眶,“第五沉嘉,我恨你。”
说完她便按下云头向地面落去。
九天之上,谢红蔷看不到的地方,西楼君却低低的笑了。
有多么爱就有多么恨,谢红蔷,你逃不掉的,哪怕是逃得掉人,也逃不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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