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空间并不算特别大,但考虑到这是在一辆战车上,已经算是极为宽敞,而且整个餐厅也只放了一张做工很是考究,仅容10人坐的鎏金楠木长桌。
餐厅的墙壁和屋顶都是以象征皇室的九龙星月纹浮雕装饰,做工极为精湛,地面是一块完全看不出缝隙,花纹也都连在一起的大理石,最让南博感到震惊的是,整个空餐厅内还有9根被精美的盘龙金柱,每一根的上的盘龙姿态各不相同,但都活灵活现。
餐桌上已有5人落座,江白源坐在正中主座,赫连娜、吴瑜依、冷凌夜依次位于他左侧,右侧只坐了两人,便是对南博投来审视目光的陆莽和另一个是身着军服的中年男子,陆莽身后,还站着一名让南博也认识的魁梧男子——逐风者兵团的团长陆逐风。
对于陆莽等人的突然出现,张彻寒也很是意外,在门口愣半天,才想起带着南博和娜娜一起行了刚才一路上自己强调很多遍的晋见礼。
走到桌前的南博拉了拉娜娜的衣袖,示意她在江白源正对面的主客位坐下,然后才走到右侧自己的副客位,安静地坐了下来。
从进门开始,南博就极力控制着自己身体,让每一个动作的表现的尽量自然,不过最后坐下的动作还是显得有些僵硬。虽然只是一场午宴,却因为桌右侧的那位华袍中年人的存在,多了一丝令人窒息的压抑。
诡异的氛围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整个餐厅出气的安静,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可安静并不代表着平静,餐厅内所有人都能感到,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场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交锋。
调整好坐姿的南博,扫了一圈在座的几人,最后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主导者这场“沉默战争”的两个人上。
刚一进门,南博就注意到江白源似乎正在全神贯注的摆弄着什么,从他们进门到现在为止,都未抬头看过一眼。此刻走近才发现,江白源身前有一套十分素雅而又极其精致的梨木茶台,而他正在专注的沏茶,看着茶水保持均匀的流速进入瓷杯,击起一圈圈无论大小高低都近乎相同的涟漪,南博对江白源突然有些刮目相看。
虽然不知道自己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从张彻寒诧异的反应上不难猜出来,陆莽等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是事先的安排,而是意外事件。从目前诡异的气氛判断,两方势力并不和睦,对方的意外出现对于江白源一方来说,应该是惊吓多过于惊喜,而且从赫连娜等人脸上多或少的凝重和陆莽的气势来看,很明显局势对太子一方不利。
南博虽然不懂茶道,但也看过一些相关书,知道茶道是一种以茶修身,讲究心境的生活艺术,江白源在这种气氛下依然能有着自然优雅,行云流水的潇洒,说明他仍然保持着上善若水的心境。
经过前几次的接触,南博一直觉得江白源和他的父亲文帝一样,是个儒雅温柔多情,但欠缺魄力,心志不坚的人。这样的人也许是个好丈夫,是个好朋友,但绝对不是个好皇帝,特别是对于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的华夏来说。
可现在他能在陆莽霸道的威压下依然保持着自己那份独有的平静,至少说明他心志坚韧,很可能是外柔内刚的性格,再加上他在“王子新政”上表现出的魄力和行动力,南博突然之间觉得如果江白源能够顺利登基成为华夏的皇帝,或许这个没落的国家还有一丝崛起的希望。
就在南博希冀着华夏的未来的时候,江白源已经将一盏刚刚盛好的天青瓷茶杯递到了陆莽身前,然后做一个请对方品鉴的手势。
陆莽在南博入座之后就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继续注视着江白源,一直保持着沉默,即便等茶送到面前,他也没有开口说话,这是对着江白源似有若无的淡淡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就端着天青色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又想是在思索什么,过了良久才放下茶杯,平静的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打破这长久沉默。
“殿下长进了。”
“这也多亏了陆总理一直以来对我的教导与鞭策。”江白源微微一笑,又给陆莽换了一杯新茶,然后才说道。
“殿下谬赞了。”陆莽没有继续再品江白源递上的茶,笑答了一句之后,就突然起身掸了掸外袍,然后继续说道:“好了,茶品过了,该说的话臣也都已经说了,既然殿下的贵客已至,那老臣就告退了。”
“陆总理既然来了,哪有宴席未开就离席的道理,难道总理大人是觉得我们不配与你同席吗?”赫连娜端着江白源递过来的茶,刚轻拂了两口白气,还未来得及品鉴,听见陆莽要离席,又将茶杯放下,有些薄怒的说道。
“赫连院长说笑了,老夫也很想与殿下畅饮几杯,只是现如今的华夏南有水患,北又干旱,实在是有太多俗事等着老夫处理,这次老夫来西华,一是受陛下所托将中都各部、省的意见面呈于殿下,但更主要还是前往西京与**军商讨西华州西南部的民生问题。”对于赫连娜的讽刺,陆莽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快,反而更加和悦的解释道。
“与**军谈判,难道西京的局势又有动荡?”江白源已经来到西华州4天,按理说西京有什么事他应该比中都更先知晓才对,所以听完陆莽的话,颇为疑惑的问道。
“殿下多虑了,只是西京局势稳定,只是方政府军控制地区今天天灾不断,粮食紧张,像陛下提出了和谈,虽然**军是华夏最大的隐患,但哪里的人民毕竟也还是华夏的子民,所以陛下还是委托我与他们就民生物资的解禁问题进行谈判,谈判明日就将开始,时间紧迫,所以我就先行告辞了。”陆莽对江白源的疑问稍作解释之后,就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行径间,还余光向着桌上的众人扫了一眼。
被陆莽扫视的目光一闪而过,南博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对方在目光在自己和娜娜身上乎有个短暂的停顿。
这种感觉让南博很不舒服,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和华夏的总理会有什么交集,实际上从进门开始,他大半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因为他从这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权力味道的中年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特别是对方一开始望向他的眼神,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一时间说不上来。
陆莽离席之后,那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和逐风者的团长也向太子行了告退礼,一起跟着退出了宴席,期间除了太子微笑着回应一下,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陆莽等人走远,张彻寒才一脸狐疑开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而且就这么走了?”
“哼,人是走了,不过却留下了13个部、省的联名弹劾信,司法部特别调查委员会的传唤令和还有陛下的亲笔质询。”张彻寒的话本是对着身旁的吴瑜问的,不过却是赫连娜先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弹劾信!?传唤令!?还有陛下的垂询!?我靠要不要这么猛?这些人都疯啦,连太子都敢弹劾,他们这是要谋反啊!?”虽然张彻寒明显的从自己阿姨的口气中感到了怒火,换作平时他一定选择闭嘴或者拍几句马屁,总之不会去触霉头,可这次赫连娜的话让他太惊讶,所以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
“太子的茶道果然是进步了。”对于自己侄子的惊呼,赫连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先对着江白源赞美一句,才又淡淡的说道:“他们当然没疯,所以他们并没有弹劾太子,弹劾的是我。”
“哈!?弹劾阿姨你?弹劾你什么?靠!谁敢弹劾你,小爷我回了中都,就让他家断了香火!”赫连娜的话才一说话,张彻寒直接跳了起来。
“别胡闹,这事不是你小辈能掺和的,他们现在弹劾我国器私用,你还想让他们再加上一条教唆行凶的罪名吗。”赫连娜虽然疾言厉色的训斥了张彻寒一句,不过心里却是一暖,因为他知道这个自幼就特别亲自己的侄子,绝对不是随便放几句狠话讨好自己,在11岁的时候,他就曾因为司法院院长的幼子骂自己是‘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就真个撕烂了对方的嘴。想起张彻寒当时死都不肯认错的倔强样,心中原本不快似乎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放心吧,想弹劾我赫连娜,这些人还不够分量。”像是为了安抚动了真火的张彻寒,赫连娜又补了一句。
“哼,阿姨你放心,就算不去收拾那些老家伙的小家伙,我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那些老东西私下那些龌蹉事我可知道不少,谁弹劾你我就报他的猛料。”被训斥之后张彻寒还是冷静了下来,坐会了位置上,不过显然余怒未消,冷哼一声说道。
“各部省的联名弹劾表面上虽然是针对院长的,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对殿下‘王子新政’的对抗,毕竟这次改革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他们找不到借口阻止殿下,才会想到弹劾院长。所以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是想牵制住院长,所以什么特别委员会的问话应该只是一个过场,并不足为虑,关键的还是陛下的质询,如果陛下真的已经顶不住压力。。。。总之我们失去了陛下的支持的话,我们这次改革将会异常艰难,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一直在沉思的吴瑜突然开口分析了眼下的局势,可正当他要说出结论的时候,却被江白源的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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