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温承御看完最后一份资料,抬手交给庄未,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Ω笔趣Ω『阁Ww』W. biqUwU.Cc
冷不丁地,温承御扫了一眼站在庄未身边一脸局促的乐雪身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庄未和乐雪都同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冷气,从身体四周嗖嗖嗖地将他们包围起来。
冷气因何而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乐雪半晌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往前站了站,“温先生,我......替江沅来看看你,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不知道这么说,能稍稍让温少爷的心情好一些,也顺便就降低苏江沅的冷清指数。
替?
温承御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妻子看望自己的丈夫,已经需要别人说什么了?
是个小混蛋自己不想来吧?
思及此,温承御眸光暗了暗。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自己的小妻子。
但如今看来,到底不是。
他料定她会着急伤心,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会在得知他出事之后不管不顾一路来找他。
但事实并非如此。
距离他受伤到现在,整整九天过去。
他的小妻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似的,将他遗忘了个干净。
心口处一阵一阵的抽痛,再冷漠再强大的人,也不会感觉不到疼痛。
“乐小姐,我太太最近过的如何?”
乐雪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江沅她,挺好的......而且工作特别积极,比起以前更精神了些,”乐雪几乎是下意识地秉承了以往对温承御的汇报,总是希望把苏江沅最好的一面说出来。
但说完,她就后悔了。
仅是不同往日,她怎么就这么笨。
温承御笑,“乐小姐有心,我太太平日里麻烦你照顾了。”
乐雪点点头,看看庄未阴沉的侧脸,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原本是好意来着,却不曾想办了坏事。
但到底没表现出来,“乐小姐有心了,”转眼看向庄未,“庄特助,送乐小姐回去。当然,我不介意你们一起回去。”
乐雪一脸通红,却也不好说什么,眼见温承御脸色不好,“那温先生,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庄未抬步转身,淡淡的扫了乐雪一眼,“温少,我送她下去,马上回来。”
两个人一路出了病房门。
温承御动作迟缓地从床上坐起来,慢慢下床,缓步走到病房巨大的落地窗边。此处是最高点,从他的地方看下去,一切都变得渺小卑微,如同有些人的感情。
伸手点了一支烟,时隔太久,熟悉的烟味却让温承御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凑到嘴边,却停了下来。
只一秒,便送进了嘴里。
以前,总有人小混蛋在不停地跟他说,不许这样,对身体不好。不许那样,对身体不好。
他对那些霸道的啰嗦和命令,却很是受用。即使当时得到的感情回应不算多,但他却知道,他的小妻子在一点点向着他的心在靠拢,给他回应。
到了后来,他戒了烟,断了咖啡,饮食健康,作息规律。
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妻子在爱他。
可是这会儿,这样谨慎只为了让某个人安心的情绪,似乎完全没什么必要了。
他是温承御。
一直以为经历那些黑暗,他对任何事情都把握得当,永远可以最先一步料想到后果。
可他的小妻子却给他了上了课。
曾经哪怕只是微微有些胃疼,都能让小妻子担心的整夜合不上眼的时候,似乎过去了。
被玻璃和子弹同时伤到的伤口,忽然间变成越疼痛,一阵一阵越揪心。
很多年了,温承御甚至觉得自己都体会不到什么是疼的滋味了。
如今想来,他还真得感谢自己的小妻子。
他一直以为自己伤的值得,若是能因此换回小妻子的决心,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可谓曾想,他的小妻子却在用这样一种方式,让他看见她势必要离开他的决心。
她根本不在乎。
他真的挺想问一问,如果他那会儿刚好被人打到脑袋,血肉模糊,无法生还。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费尽心思只为离开他。
一个活生生人,一份感情,到底抵不过她心里的忌讳。
呵!
他庄未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温承御站在落地窗前落寞的身影。
这样的温承御,庄未只见过一次。那就是他在回国之后,得知苏江沅已经有了男朋友林睿尘,并且决心要逼她嫁给她的时候。
温少这样,难不成......
“温少!”庄未几步走上前,神情从没过的凝重,“乐雪说的也不能全都信,有时候肉眼看到的,也不都是真的。”再说,庄未一向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聪慧温暖如同苏江沅,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某些事情。
而这些事情,肯定和温承御有关。
只是......
“庄未,”温承御忽然打断庄未的话,沉声吩咐他,“去查查,看看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庄未应了一声,抬眼想要从温承御的脸上看出某些决定,迎面却是一片云淡风轻。
果然是一对儿妥妥会伪装的夫妻,真是服了!
苏江沅没有撒谎,她确实在下班之后,一个人去了了商场。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纯粹的娱乐消遣消费。
她在商场门口下了车,人还没走进去,冷不丁瞥见了商场附近一个大型的美沙龙店,脚步顿时就有点犹豫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乌黑的头,长长的波浪卷一直散落到将近腰部。
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长情的人,她倒是没觉得。她唯独觉得自己长情的,就是自己一头海藻般的长。
从高中时候起,这一头乌黑的卷似乎都没有剪过。
苏江沅仔细想想,挺懊恼,她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样子见人。
咬了咬牙,苏江沅心一横,抬步进了美店。
剪的师傅将她迎进店里,洗了头吹了头,最后握住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频频叹息,“这么好的头,剪了真的可惜。”说完从镜子里看着苏江沅明艳艳的脸蛋问,“小姐,要全部剪掉?”
苏江沅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不,”她抬手比划了那么一下,“这么点就可以啦。”她还不习惯彻底的短,跟人在一起,若是一不小心疯起来,怕被人误会是那啥跟那啥。
不好。
师傅点点头,剪刀刀起刀落,咔嚓咔嚓一阵子,乌黑的丝在苏江沅的眼前一缕接着一缕飘落。
她不觉得可惜。
“小姐,不心疼?”
“不心疼。”
“我妻子也有像你这样一头长,若是剪短,可就没你这么淡定,怕是要哭鼻子了。”
苏江沅,从镜子里看到剪师傅提起自己妻子时候满眼的温柔,轻轻笑出声,“不过是一缕长而已,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你妻子有你这么好的老公不是?”
师傅抿了抿唇,苏江沅的话也不知道让他想起了什么,忽然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剪完头,师傅扶着苏江沅的肩膀将她对着镜子,让她也让自己很是满意地看着为苏江沅打造出来的华丽型,“苏小姐您看,还满意吗?”
苏江沅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笑开,“满意,很满意。”没有了往日长的累赘,此刻只微微及肩的微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活力又可爱。
“您满意就好。”师傅裂开嘴巴笑笑,话音落,却眼见苏江沅利落地弯腰对着镜子,三下五除二将披散的头变成了很是随意的丸子头。
剪师傅:“......”
苏江沅很是满意的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神饱满且活力张扬的自己。
对于自己的忽然而来的改变,苏江沅异常庆幸自己的决定。
“师傅,谢谢你,我今天真开心。”她对着剪师傅满是黑线的脸甜甜一笑,拎着包包转身走人。
剪师傅凌乱不已,“......”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出了美沙龙,苏江沅直奔商场,一头扎进了衣服和鞋子的购物区里。
半个小时之后,苏江沅和服务员通知站在了试衣镜前。
“小姐,你穿这个衣服真合适。不多不少,刚好衬托出你的气质。”
苏江沅又顺着服务员的视线低头看了看。
一袭鹅黄色的及膝长裙,曲线分明,将苏江沅原本就好的身体线条衬托的更加完美,却不张扬,配上她刚新鲜出炉的丸子头,搭配上脚底的小坡跟皮鞋,几乎整个人都洋溢和挡都挡不住的青春气息。
连苏江沅都有些意外。
也许是跟自小呆在卫家有关系,苏江沅的性格一直不张扬不明快,时时处处提醒自己说话做事要适当。而这些性格,实则都表现在了她的穿衣风格上。
黑,白,灰,最过分的颜色,也就是她最爱的蓝色。
除此,如无特殊需要,她在穿衣上,尤其是穿衣颜色上,从来不会花费过多的心思。
此时此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江沅觉得有些陌生。但对于这样陌生的自己,她却怀着异常兴奋和飞扬的心情。她从来不知道,曾经过分自卑和谨慎的苏江沅,并不是她自己。
她也可以张扬,可以明快。可以,不顾一切。
将自己从头到尾重新包装过一边,苏江沅整个人都像是从身体到内心被狠狠洗涤过一遍似的,通身舒畅。
出了商场,苏江沅打车一路直奔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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