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池明莼甚至往前又走近一步,眯着眼睛将芮姨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从一个中年女人身上看到了她年轻时候的影子,“真是你?”
池明莼惊叫,后知后觉现自己反应过度了。『Δ』笔趣』阁Ww『W.『biqUwU.Cc
芮姨眯着眼睛也将池明莼打量了一番,确信自己压根不认识来人,这才轻声开口,“看池夫人这么惊讶,难道是以前认识我?”
反应这么激烈,若是否认,嫌疑更大。
池明莼缓过神来,“自然认识,我们是校友。”
芮姨一愣,“是吗?我们见过?”
“确切地说,是我见过你。”池明莼顿了顿,在开口时声音已然有些艰难,“你是温语的闺蜜。那会儿温语是校花,你每天跟她呆在一起,我自然就认得你。”
芮姨恍然大悟,那边阮画不疑有他,手已经揽上了母亲的胳膊,“芮姨,你不认得我妈也很正常的,因为她......”
“画画!”池明莼忽然开口厉声阻止阮画继续说下去,侧身看她的视线明显带着几分不悦,“今儿这么喜庆的日子,大家未必喜欢听你说自己家的事儿。”
阮画反应过来一阵懊恼,暗自怪自己多话,给了母亲一个抱歉的笑容,“抱歉妈妈,我忘了那是你的隐私。”
苏江沅和宁之旋站在旁边看着一愣一愣的。
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阮画母亲在听到芮姨母亲的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到底有多震惊。她们之间,恐怕不是只是校友那么简单。
芮姨抬手招呼侍应生过来,抬手断了一杯红酒递给池明莼,微微一笑,“池夫人,欢迎你来辛城。”
池明莼报以微笑,伸手去接酒杯,“谢谢。”
芮姨笑着将杯子递过去,视线冷不丁瞧见池明莼的手,脸色顿时大变,手一抖,杯子掉在了地上。
“啪——”
几个人同时一愣。
几乎是同一时间,池明莼迅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芮姨弯腰,一脸慌慌张张想要去捡地上的碎片。苏江沅反应过来奔过去,一把将芮姨的手拉开,将她扶了起来,“芮姨,你别伤了手。”
那边,宁之旋再度无奈招手找人来清理。
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两个的,都要赶来她跟前摔杯,助兴吗?
“江沅,没关系,是芮姨不小心,没事没事。”再抬头,芮姨脸上依然恢复了一片平和的笑意,看着池明莼的视线隐约带着些歉意,“抱歉池夫人,我这人天生要求完美,看到有缺陷的东西,反应就会比较激烈,你别在意。”说这话,芮姨的视线直直地盯着池明莼,像是要努力看出些什么来。
“阮小姐,帮我跟你妈妈陪个不是。”
阮画微愣,倒是很意外芮姨见到母亲手上缺陷时候的反应,但仍然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池明莼,“没关系的芮姨,不知者不罪嘛!”说完看向母亲,“是吧?妈妈。”
池明莼笑,“没关系,吓到你也是正常。”她不疑有他。她认识芮星绵,但眼前的芮星绵却压根不认识她。再者,即便是以前,她和芮星绵也从未见过。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索性,刚才的激烈反应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苏江沅和宁之旋一头雾水,压根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情。
那边芮姨已经拉过苏江沅的手,笑着跟池明莼母亲说抱歉,“池夫人,你和阮小姐慢慢玩儿。我有些时候没和自己的儿媳妇见面了,想好好唠唠,你自便。改天请你到家里坐,给你好好接接风。”
阮画拉着母亲走远,芮姨这才终于放开了苏江沅的手。几乎是同一时间,芮姨捂住胸口大口喘气,抬手示意苏江沅把她扶到能坐的地方去。
见芮姨不对劲,宁之旋领着在前头,苏江沅扶着她走在后头,几个人一路上了酒店楼顶的包间。
芮姨还在喘息。
苏江沅和宁之旋安静地坐在她两边,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今晚的芮姨,反常的不是一点点。
好一会儿,芮姨才缓过劲儿,重重吐了口气,身体靠向身后的沙里,见两个孩子一脸担心紧张看着她,芮姨轻轻笑笑,“吓到你们了?”
苏江沅上前蹲在芮姨跟前,拉过她的手轻声问,“芮姨,是阮画母亲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了吗?”她不傻,这样激烈反常的芮姨,上次苏江沅见,是在芮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
芮姨一愣,继而笑了出来,“没有的事儿,芮姨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怎么会跟她有关系?”芮姨怕拍苏江沅的手,示意她安心,“放心,芮姨是个成年人。半辈子过来,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我能处理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江沅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芮姨打两个姑娘走,说有些不舒服,想要再休息一会儿。苏江沅交代芮姨还有不舒服打电话给她,这才和宁之旋一起下楼去了。
苏江沅前脚刚走,芮姨后脚直接从沙上坐了起来。一向贵气优雅大方的芮姨,此刻就连摸出手机的动作都带着点颤抖。摸出手机,她在通讯录里找到“儒桥”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很快传来萧儒桥一贯沉稳优雅的声音,“芮姨,我是儒桥。”
芮姨顷刻间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破碎了起来,“儒桥,帮阿姨一个忙。”
她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将自己的现和希望萧儒桥帮忙的事情说出来,那端一向沉稳的萧儒桥顷刻间拔高了音量,“芮姨,你确定?你确实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芮姨肯定,“所以儒桥,这件事情你势必要调查清楚,这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顿了顿,芮姨又特意交代,“别告诉任何人,包括阿御和江沅。你只要把调查结果交给我,剩下的事情,我来。”
挂了电话,芮姨像是虚脱了一半,整个人瘫软在了沙上。
人生就是这样,永远有你想不到的意外在生。你总以为很多事情会朝着好的方向展,但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但吃过一次亏的芮姨,这次选择沉默。她已经伤过一次人,并且为此付出了很大代价。这一次,她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决定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景柯良的医院里。
景柯良亲自主刀,手术在进行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灭了。
等到快要抓狂的庄未一路飞奔过去,劈头就问,“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其实,单单是看景柯良一副淡然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景柯良扫了庄未一脸紧张的样子,抬手摘下口罩,冷不丁吹了声口哨,“我说老庄,怎么着该紧张的也不是你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温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庄未满脸黑线,反应过来嘴角勾了勾,看样子这是没事儿了,“不能啊。我好歹也算是一高级白领,温少这要是起不来了,我找谁领工资去?”
景柯良嘴角抽了抽,侧身吩咐身边的人将温承御送到楼顶的VIp病房里去,又扭头看向庄未,“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伤到要害,就是失血多。”景柯良说着往外走,“给他找个贴心的,帮他调理调理气血。这人啊,心情一好,什么都好了。”
庄未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我不找。”
他在潜意识就觉得,自己老板大难不死,后福需要用这疲弱的身体好好策划。至于怎么策划,老板醒了再说呗!
景柯良一个暴脾气上来,“嘿我说......”话没说完,一个护士模样的小姑娘急匆匆跑了过来,“院长,有个电话直接打到你办公室的座机上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请你务必接电话。”
“知道了。”景柯良应了一声,低头又扫了一眼昏迷中的温承御,抬步快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他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是私人的。
除了自己最重要的亲朋好友,没人知道。平日里就跟个摆设似的一直放在那儿,这会儿忽然响了,必定不是小事,景柯良不严肃是假的。
一路进了办公室,景柯良反手关上门,快接起电话。
“喂,我是景柯良。”
“阿良,我是芮姨。”
景柯良一愣,满脸都是意外,“芮姨?”难道是知道阿御出事了?那也不可能,这事儿除了他和庄未还有处理后续的人知道,没人知道温承御负伤的事情。
芮姨平静的声音夹着丝丝颤抖,一点点传递过来,“阿良,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不希望我要跟你说的事情,让第二个人知道。”
景柯良一怔,迅回应,“芮姨您说,我明白。”
那端芮姨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景柯良当即脸色大变,一脸惊骇不已的样子。还没开口,那边芮姨又继续说,“所以,现在马上到订婚宴现场来,趁着机会,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我马上来。”
景柯良挂了电话,直奔订婚宴现场。
怎么隐隐觉得,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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