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罗畅直视着楚司执的眼,开门见山的说。
楚司执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便认真的说:“我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也没事,阿萝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罗畅面上微微一笑,心里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这个楚司执真的是很和他胃口,如果他们之间不是任务执行者和目标人物的关系的话,想必他一定可以和楚司执成为要好的朋友,只可惜,没有如果。
罗畅装作有点烦恼的样子,蹙着眉头说:“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困惑一个问题,刚刚我和慕寒烟谈过了,终于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楚司执关切的看着罗畅,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能由慕寒烟解答的问题,想必应该是医术方面的,阿萝会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不待楚司执将自己的担忧问出口,罗畅便继续说道:“慕寒烟告诉我,我是男人。”
听到这句话,楚司执一时竟然没能反应过来,呆怔在了原地。
罗畅想着快刀斩乱麻,干脆不留给楚司执反应的时间,把事先打好的腹稿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从小在师傅身边长大,并不知道世间还有性别之分,从小穿着女人装束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以至于和你一起离开崖底,看到了外面这广阔的世界,见识到了许多事情,我才逐渐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直到慕寒烟告诉我,我其实是男人,我才终于明白了我的不对之处。”
楚司执听完罗畅的话,心思纷乱无比,嘴唇张合了几下,竟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罗畅观察着楚司执的反应,却从楚司执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反正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这会儿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于是便静静坐在凳子上,看着楚司执,等待着他的回应。
“……阿萝,你怎么会是男人呢?”最终,楚司执只问出这么一句来。
其实现在楚司执的心里真的很乱,对于罗畅的这个秘密,他猜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无论如何都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
——他爱上的人怎么会是个男人呢?
“但是我真的是男人,慕寒烟亲口说的。”罗畅斩断了楚司执内心的最后一点希望。
楚司执看着面前人熟悉的模样,还是那般风华绝代,绝世倾城,但是在这一瞬间却让他感到了一种陌生。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只觉得心绪纷乱,弹指间心里仿佛闪过了千百个念头,又仿佛什么也没想。
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和罗畅谈话,理智告诉他最好冷静一下,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后再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楚司执尽量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阿萝,我现在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件事……”
罗畅点了点头,垂下眼帘:“我知道了。”
楚司执最后看了一眼罗畅,转身离开了。
楚司执走后,罗畅在心里分析着楚司执的想法,奈何楚司执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没什么变化,以罗畅的能力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能从楚司执说的话里面听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罗畅深深叹了一口气,感觉有点担心楚司执。
与此同时,罗畅的耳边响起了提示音:“恭喜,您的教学关卡任务已经结束,您将于三天后被投放至正式关卡所在的世界,请做好准备。”
罗畅听到提示音里说的三天之后才会被投放到正式关卡所在的世界,心里倒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任务完成之后还会有三天的缓冲期,让他还能在这个世界再滞留三天。
不得不说对于现在的罗畅而言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虽然三天的时间很短,但是有了这些时间,他不管怎么说也能在楚司执的身边帮他一把。
在罗畅不知道的时候,楚司执找到了慕寒烟再三确认了罗畅的性别,最后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透过窗子看着罗畅所住房间的方向,睁着眼睛,彻夜未眠。
第二天,楚司执找到了罗畅,说是昨天晚上接到急报,所以他今天必须得离开烟舍出去处理事情,今后几天大概都不能陪他了。
“阿萝,你放心待在这里,慕寒烟会保护好你的,我出去几天后就会回来陪你。”楚司执虽然感觉现在看到罗畅还是无比别扭,但是他还是该死的放心不下,所以哪怕他现在很想不和罗畅见面,很想一个人静静,但是在走之前他还是害怕罗畅会因为自己不亲自和他道别而多想,于是还是亲自来叮咛了一番。
“嗯,你要保护好自己。”罗畅一面说着,一面拍了拍楚司执的肩膀,借着这道别的机会,在楚司执的身上种下了一道印记,这样的话如果楚司执出了什么事情,他就能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楚司执听到罗畅带着关心意味的话语,一时间五味陈杂,他不敢直视罗畅的眼,躲闪着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楚司执离开后没多久,慕寒烟便来到了罗畅的房间,她拿着一卷书,有礼的说了一句:“叨扰了。”然后就在罗畅的房间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了。
罗畅有点懵逼的看着慕寒烟看着书的美丽侧影,不明白为什么慕寒烟会突然到他的房间里来。
明明慕寒烟已经知道他是男人了啊,虽然他现在还穿着女装,但是不影响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个事实啊,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好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单独和慕寒烟待在一起他会紧张啊。
慕寒烟余光看见罗畅呆立在原地,似乎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开口:“想做什么都随意,当我不存在就好。”
罗畅很想给跪,这么大个美人还是他的理想型坐在他的房间里,他一不小心就会瞟到她,让他怎么当她不存在啊摔。
不过罗畅猜到慕寒烟八成是被楚司执拜托来保护他,为了就近保护,才会和他共处一室。
鉴于这个原因,罗畅就算感觉到不自在,也不好避开慕寒烟,于是他干脆沉心静气,坐在床上闭目静心修炼功法。沉浸在修炼的玄妙世界里,他一时倒是放松了下来,忽略了外界的影响。
修炼功法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罗畅留在楚司执身上的印记始终没什么反应。
就在罗畅以为楚司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准备放心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心口一疼——他留在楚司执身上的那道印记终于有反应了。
“楚司执出事了,”罗畅匆忙对着慕寒烟说了一句,“我得赶过去。”
说罢,不待慕寒烟做什么反应,就运起功法轻身掠向了屋外。
待到离开烟舍,确定身后慕寒烟没有跟着之后,罗畅干脆用缩地成寸之术,依照对那道印记的感应,赶到了楚司执的所在地。
然后罗畅就发现,此地竟然是天华门。
因为感觉到楚司执离他的距离已经很近了,罗畅不便再使用缩地成寸之术,于是他干脆用轻功赶到了楚司执所在的绝命崖上。
罗畅一到悬崖上,就发现了楚司执此刻正站在悬崖边,被四人围攻。
他虽然武功绝世,但是此刻却仿佛受了严重的内伤,以一敌四,难免左支右绌,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而且还被逼到了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悬崖边,可以说此刻形势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地步。
而罗畅也感觉到自己关联着楚司执印记的心口疼痛越发剧烈,仿佛在不断提醒着他楚司执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
“阿萝……”楚司执看到罗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难掩惊讶的唤了一声,顿时被人抓住了他的破绽,一掌击中了肋下,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来。
罗畅连忙加速,几乎只是一个晃身之间,就穿过了那四个围攻楚司执的人,赶到了楚司执的身边。
那四个围攻楚司执的人眼看楚司执越来越虚弱,连忙乘胜追击,攻击越发凌厉,心中也越来越兴奋,正是士气大涨的时候,却没想到,不过眨眼间,一个身着白色衣裙,容颜绝世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了楚司执身边,阻拦住了他们的攻击,而他们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少女的靠近。
罗畅支撑住楚司执的身体,眼神冰冷的环顾将他和楚司执包围住的四个人。
那四人原本看见罗畅的时候,还忍不住被他的容貌气度所惑,有瞬间神思不属。但是被罗畅冰冷的眼神扫过,又想起罗畅以一人之力穿过他们四人的包围圈却无一人感知到的事情,顿时心下一凛,握紧了各自的武器,如临大敌的看着罗畅。
罗畅将楚司执护在身后,看着这四人的眼神如看蝼蚁。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对着罗畅发起了攻势。
对于罗畅而言,打败这四人自然是费不了多少力气,但是他发现距离他被传送到下一个世界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将这四人打败后,他恐怕会在楚司执的眼前直接消失,那样的话是违背穿越司规定的。
于是罗畅故意做出吃力的样子,护着楚司执刻意放缓自己的攻势,甚至还露出破绽让其中一人成功一剑划伤了她的腰侧。
“阿萝!”看见罗畅受伤,楚司执眼都红了,疯了一般的向着那个伤了罗畅的人攻去。
罗畅按住楚司执的肩膀:“冷静。”然后又被人借机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楚司执的眼睛发红,牙咬得咯吱作响,但是最终他还是紧紧握住了拳头,不再冲动。
不能冲动,如果冲动,受伤的只会是阿萝。
楚司执狠狠的一个个看过这四个人,仿佛要把他们的样子都深深刻在眼中,这些伤了阿萝的人他一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罗畅一边控制着力度将这四个人都打成了重伤,一边自己也做出一副快要力竭的样子,一步步往悬崖边退去。
罗畅估计以这四人现在的伤势,楚司执对付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捂住胸口,逼出来一口血,装作重伤的样子,对着楚司执虚弱的说:“好好活下去。”
然后他拉着其中一个人就向悬崖下跳去。
“阿萝!!!”楚司执双眼充血的看着罗畅从他身边擦过,然后掉下悬崖,他却只来得及拽住罗畅衣袖上的一片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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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司执番外(想看的看,不想看的可以跳过)
楚司执现在仍然记得第一次看见阿萝的场景,他一身白衣坐在他身边,姿容绝世,让旁边价值千金的明珠都失了光辉。
他最开始其实是不信任阿萝的。
因为那段时间他刚刚遭受了背叛,被同门的大师兄诬陷。
刚刚得知诬陷他的人是大师兄的时候,他甚至是不相信的,不相信平日里看起来虽然傲气,但对同门师弟师妹也不乏关心的大师兄会对他做出这种事。
虽然大师兄平日里对他总是不够友好,有时候甚至还会和他起争执,但是当年天真的他却以为这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摩擦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却没想到他从未放在心上的一些事却被别人深深记在心底。
当他听见大师兄亲口承认陷害他的时候,他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大师兄癫狂大笑着对他说:“楚司执!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多恨你吗?!自从你来之后,天华门的天才再也不是我了,师父偏心你,小师妹喜欢你,门里别的弟子也都觉得你比我优秀……我每天看到你都在想着该怎么弄死你!”
看着大师兄扭曲而狰狞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犹如冰冷的火焰,在他的心头烈烈燃烧。
他听着大师兄继续得意的说着:“哈哈,现在整个天华门没有一个相信你的人,以前信任你、仰慕你的人,现在都觉得你是耻辱,恨不得你快点死。这感觉怎么样,很爽吧?”
听到这些话,他几乎要出离愤怒,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静,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他却理智的阻止了自己拔剑将眼前这人杀死的冲动。
不行,如果杀死这个人,他的罪名可能更加难以洗清,而且……他没有忘记,师父对于这个人是如何的疼爱,如果他杀了他,师父会伤心的。
他没有拔剑,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他感觉到无比陌生的人,带着能让人冷到骨子里的杀意。
现在这个人,再也不是他的大师兄了。
“呵,想杀了我吗?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这个人看见楚司执将手按在剑柄上,冷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身上划了一剑,然后推开了门,“你的名声不可能洗清。看看外面的人,他们可都是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你啊。”
楚司执抬眸,然后就看见了一群人自远处而来,慢慢走近,一个个都是以往他无比熟悉的人,师父、师叔、二师兄……
他们的脸上的表情不复以往的亲切,而是令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厌恶、憎恨和失望。
等到看到这个曾经是他大师兄的人身上的伤口之后,他们厌恶的神色更加重了,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觉得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最后师父站了出来,对他说:“念在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如果你愿意当场自尽,我们便不对你出手了。”
他看着师父,心中剧痛,他不知道师父是抱着怎样的心理说出这样的话的……
难道师父当真一点也不信他?难道师父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吗?难道只因为大师兄的诬陷和那些伪造的物证便足以让师父如此对他?!
内心悲怆,他手握长剑,双眸血红:“你们都给我让开!”
师父叹了一句:“孽徒!”然后示意大家一起围攻他。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杀出重围的,只记得他对这些围攻他的人仍然手下留情,而这些人对他却是刀刀见血,未见分毫曾经的同门之谊……
越是拼杀他的心越痛,到最后他也不再手下留情,含着愤怒爆发的他终于杀出众人的包围,然而最终他还是被逼到了绝命崖。
在绝命崖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他宁愿自己跳下悬崖也不想被这些人亲手杀死。
最后他看了这些人一眼,带着满身被曾经最亲最近之人留下的伤口,不甘而绝望的跳下了悬崖。
感受着身体不断下坠,听着耳边飒飒的风声,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别人。
他本以为这次一定必死无疑,却没想会被阿萝救下。
阿萝很美好,不仅指他的容貌,还指他的性格。
他救下了他,给他喂下了珍贵无比的灵药,却不求回报。
阿萝是与他以前接触的人完全不同的,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单纯美好全无心机的少女——他那时还以为阿萝是个女子。
不知何时他面对阿萝开始渐渐放下心防,也许是在阿萝和他一起吃着烤鱼时无意识的对他露出的那一抹笑靥之后,也许是在阿萝在河里抓鱼时抬头看见他露出的有点尴尬但却很可爱的神色之后,也许是在阿萝细水长流的陪伴之后……
总之等到他发现之后,他自己内心已经完全接受了阿萝,受到重创的内心也在阿萝的陪伴下开始愈合。
他开始相信阿萝。
有一天阿萝突然将他带到了一个摆满秘籍的石室里,告诉他希望他能修炼成功,带他离开这个悬崖底下的山谷。
他此时已经知道了阿萝的经历,一想到阿萝从一出生就从未见过这山谷外面的世界,在师傅死后更只能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他就觉得心疼。他甚至不敢想象阿萝那段时间独自一人在山谷里,会是如何的孤单寂寞。
他在心底发誓,他会带他出去,然后用尽全力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不管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多少尔虞我诈,肮脏污秽,他都会好好守着他,不让他接触到。
在石室里,他挑选了合适的秘籍之后,就开始疯狂的修炼,心里想着阿萝,他就觉得有了无限的动力。
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他的武功终于小有所成,足以带阿萝离开悬崖底下。
想到终于能够履行自己的誓言,达成阿萝的愿望,他不由得在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之后他确实带着阿萝离开了崖底,在阿萝的陪伴下,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他们每日游山玩水,看遍大好河山,锦绣风光。有了阿萝,那些他以前并不懂得欣赏的风景变得无比美好,令他看着看着便不自觉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和阿萝的这些回忆,至今想起仍然让他觉得甜蜜幸福。
可是当年的他处在如斯的幸福之中,却不懂得珍惜,心里仍然想着复仇。
为了复仇他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因此导致陪着阿萝的时间都减少了,但是阿萝却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只是对他说:“最近不要再和我出去玩了,太浪费时间,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他对他是如此的体贴,令现在的他回想起来也是温暖而心疼,但是当年的他却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
他为了复仇计划,将阿萝送到了烟舍,也是因此他得知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真相:阿萝竟然是男人。
刚刚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不敢置信,一再找烟舍主人确认之后,他失魂落魄,心情复杂难言。
他爱上的人怎么会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够在一起?
他感觉以前二十几年的认知仿佛都被颠覆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于是就和找了个理由和阿萝告别,然后离开了烟舍。
之后几天他的状态一直不好,每日每日脑海里都充斥着阿萝的事,甚至处理着公务也会时不时走神。
不过复仇的事情还是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着,最终他和曾经的大师兄约在了绝命崖上决斗。
这个曾经的大师兄也算是让他见识到了,人原来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竟然囚禁了师父,还用师父的命胁迫林月华在决斗之前给他下了毒。
因为他对林月华的防备不够深,最近又时常因为阿萝事情走神,最终他虽然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中了毒。
这个时候曾经的大师兄出现了,他嚣张大笑着带着几个帮手来到了他的面前,开始围攻他。
他以内力压制住了毒性,因此不能全力施展,左支右绌间不敌这四人。
不过他的内心并不慌张,因为他早就料到了大师兄的卑鄙无耻,所以在山下埋伏了手下,只要再过半炷香的时间,那些手下便会赶到绝命崖上来,他有信心自己还是能支撑得住这半炷香的时间的。
但是万事若是都能如人所料般发展就好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阿萝会突然出现,而且还为了他突入重围,在瞬息之间连伤四人,自己却也受了伤。
看到阿萝受伤的那一刻,他感觉一股愤怒伴随着心疼,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但是最终他还是紧紧握住了拳头,不敢冲动去伤这四人,因为如果冲动,受伤的只会是阿萝。
在紧促的斗争之中,他想告诉阿萝让他快点脱离战圈,不要为了保护他而受伤,他的手下马上就会上山来。但是一切都没能来得及。
阿萝的攻势极快,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阿萝竟然为了保护他而选择了拉着一个人跳下悬崖,以玉石俱焚的姿态离开了他。
“阿萝!!!”他凄厉至极的喊着,双眼充血的看着阿萝从他身边擦过,然后掉下悬崖,他却只来得及拽住阿萝衣袖上的一片白纱。
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攻击他的剩下三人已经死在了他的旁边,死状之凄惨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手下们赶上山来,他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理,他看也不看这些手下,不顾毒性发作运功向悬崖下跳去。
他要找到阿萝,不管是生,还是……死。
但是不论他如何的找,将崖底都翻遍,也找不到阿萝的一丝痕迹。
他像是疯了一般的寻找,不眠不休,仿佛感觉不到疲惫,感觉不到身体毒性发作的疼痛,却依然什么也找不到。
最后他终于不敌毒性发作,晕倒在地,被他赶来崖底的属下带走。
当他从床上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对着手下下了一条命令:“不惜任何代价,找到阿萝。”
说完之后他就赶到了烟舍。
他要治疗自己身上被下的毒,他还记得阿萝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是“好好活下去”,他的命是阿萝的命换来的,就算他此刻已经心如死灰,他也不敢死不能死。
而且他还要去找阿萝,拖着这幅残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解了毒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烟舍主人为他解了毒,然后问他:“阿萝呢?”
他听到这两个字,动了动眼珠,颤抖着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烟舍主人说:“阿萝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感应到你遇到了危险,他估计吃了什么强行提升功力的药物,所以才能以那样快的速度赶去救你。他当时的速度连我都追不上。”
他颤抖着,没有说话。
“其实我早就猜到他会死。因为那种强行提升功力的丹药一般都是以消耗人的生命作为代价的,他的功力提升的那样厉害,可能一旦丹药的效用过去,人就会油尽灯枯了。”
他的颤抖愈发剧烈,他低着头,握紧了拳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最后他似乎终于压抑不住,一抬头,脸上赫然两行血泪,他凄厉而绝望的悲鸣起来,接着竟然吐出一口血来。他的身体终于不支,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双目失明,满头青丝皆变成了华发。虽然样貌仍然年轻,他却觉得他的心已经死了。
原来无论如何阿萝都会死吗?怪不得阿萝当时会那样做——玉石俱焚的拉着那个人跳下悬崖。
他满心的悲怆,猜测阿萝可能跳下悬崖之还剩最后一点力气,于是他就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隐藏在了暗处,默默等待死亡。
阿萝肯定不忍心他看见他的尸体后伤心。
怪不得,他会找不到阿萝的尸体。
最终他艰难的决定,既然阿萝不想他看见他的尸体,他就不去找了。
这样不但是为了完成阿萝的愿望,还为了欺骗自己,欺骗自己,阿萝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他看不见的某个角落。
被他下达了命令的手下们中断了寻找阿萝,不过却按照他之前的安排,在江湖上成功为他正名,揭露了他曾经大师兄的真正面目,甚至还逼得整个天华门向他道歉。
只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了呢?
没了阿萝,什么都没意义了。
他原本还想着只要能复仇成功,就带着阿萝四处游山玩水,阿萝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他,让阿萝无比幸福的和他一起过完这一生。
只是现在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这锦绣江山仍在,佳人却已逝。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复仇,为什么要因为阿萝是个男人而心神不定,进而导致了自己中毒,导致阿萝为了救他而死亡……
阿萝是男人又如何,只要他是阿萝,他就会爱他。无关性别又或者别的什么。
他开始憎恨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每看到这些人他都觉得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大师兄,恨不得抽其筋,剥其皮,断其骨,生啖其血肉。
明明之前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在正道为自己正名,但是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
他转而投入了魔道,肆意杀害正道人士,更是将曾经的天华门上下几乎杀了个干净,然后将其改为魔门。
做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已经疯了,明明身体还在这个世界上,灵魂却仿佛已经跟着阿萝离开了。
他变得冷心冷肺,除了杀戮,对于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只是他的这幅样子却吸引来了无数魔道中人追随,最后不知不觉间,他所建立的魔门以曾经的天华门为中心,竟然逐渐扩大,成为了魔道中最大的门派,他也成了所谓的魔道领袖。
但是对于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这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他无所谓别人说什么,无所谓别人是否尊敬他,更无所谓什么魔道领袖,他每天只是不断修炼阿萝给他的那些功法,然后四处杀戮,或者就是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静静的回忆当年。也只有当他回忆起当年和阿萝在一起的事情的时候,他身上才有了一点活人的气息。
但是越是回忆,越是想念,他就越是痛苦,越是需要杀戮,越是想要死去。
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好像始终不愿意收他的这条命,无论经历多少场打斗,哪怕命悬一线最终他也能活下来。
他变的越来越厉害,到了最后基本无人再是他的敌手,他更不可能在打斗中死去了。
而且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正道人士一听闻他的半点风声,便如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他几乎找不到能杀的人。
于是他就每天抱着自己的剑,静静的熬着,等待着寿命到达尽头的那一天。
希望那一天奈何桥上,阿萝仍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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