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地,那些寒门人才如果看在自己麾下没有成为世家的可能,他们的忠心亦不会持久,自己虽然说要限制世家,但这个限制暂时只能是限制敌对世家,而不能限制那些跟随自己的世家,不然没人跟自己混了。
但他们在这样明目张胆的因私废公、为小家害大家的歪风邪气不可纵容,一定要打压,更要洗脑,通过不断地洗脑,让他们从思想深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幡然悔悟,转而成为因公废私的精忠之才。
说起洗脑,金良便想起后世动不动就搞的整风运动以及什么学习班,便对郭嘉吩咐道:“奉孝,把那些跟叛军有亲属关系的文武将领都选出来,组成一个营,随军出征,这些人的职务由他们的副手暂代,本侯要日复一日地纠正那些文武将领的错误认知,整整他们因私废公的歪风邪气,这次整风为期三个月!”.
金良转而对陈琰、路粹说道:“你们军政部宣抚司要做好宣讲事宜。本侯想在整个冀州、并州掀起一轮整顿风气的运动,我们要重点批判这种因私废公、因小家坏大家的歪风邪气!”
郭嘉、陈琰、路粹脸上都流露出一丝茫然,他们迟疑着。不敢受命,因为他们早就养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大家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而活。不可能为了朝廷中央军的利益孙害自己家族的利益,因私废公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必然的选择,他们甚至不认为是错。
金良扫视着人头攒动的议事厅,见其他将领跟郭嘉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致,大致猜得出他们的心思,便沉声说道:“从春秋战国开始,都常说国家,国在家前。实际上每个人都是先捍卫家的利益,然后才是捍卫国的利益,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也是为了家族能有好的展才追随本侯,你们的想法本侯能够理解。
但利益是分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的,国的利益有长有短,家的利益亦有长有短。从长期来看,只有国的利益保障了。家的利益才能保证,若是国不兴,家亦会衰,诸君请看黄巾暴乱之后朝廷威信大跌,各地动乱不动。有许多世家被暴民攻破坞堡惨遭屠戮。
朝廷与我们中央军的长期利益就是国泰民安,就是全天下的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老有所养、幼有所学,就是四海威服、天下同心,只有这样,平民百姓才会安居乐业,才不会依附黄巾余党四处作乱,才不会依附董卓等逆贼穷凶极恶之时四处劫掠,世家才能世世代代安安全全地传承下去,而世世代代安安全全传承下去才是世家的根本利益,贪得无厌、横征暴敛、为富不仁只是某些邪恶世家的短期利益而已。
这一次冀州世家叛乱,完全就是因为这些世家只看重自己短期的利益,不愿暂时牺牲自己些微的短期利益保证国的长期利益,所以他们造反了,结果非但连短期利益都舀不回,更断了他们的长期利益。
你们维护那些参与叛乱的族人,就是一种维护短期利益的短视行为,像那种害群之马留着只能损害到你们家族的长久传承,为何不乘此机会斩断这些脓包,以保证家族的健康展呢?!
本侯在这里郑重地申明一点,只要诸位不要因谋求家族的短期利益而损害到朝廷与中央军的长期利益,本侯就绝对不会因为朝廷与中央军的短期利益而去损害你们家族的长期利益。”
金良这番话振聋聩,在场的文武将领都幡然醒悟,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的分法让他们大开眼界,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确实要好好地转变一下自己以往的短视。
金良又对陈琰和路粹说道:“本侯这里有一词,你们让人谱上去曲调,本侯希望你们能把这个词曲传唱到大街小巷,传唱到整个大汉,让所有的人们都知道要想维护家的利益,先要维护好国的根本利益。”
陈琰和路粹舀起纸笔,金良轻声哼道:“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都说国很大,其实一个家。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在世界的国,在天地的家,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国的家住在心里,家的国以和矗立。国是荣誉的毅力,家是幸福的洋溢。国的每一寸土地,家的每一个足迹,连在一起,创造世界的奇迹。国是我的国,家是我的家,我爱我的国,我爱我的家,国家。”
“一玉口中国?!”陈琰皱起眉头,尝试着把玉字写在口里面道:“主公,这个字不是国啊。”
金良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国是繁体的國,不是简体的,便笑道:“这是本侯为了提高全民教化的度,方便全体国民更快地识字看,特别将有些笔画甚多繁琐难写的字简化成笔画少的简单字体,像这个國改成国,便好写、好记很多,因为玉指玉器珍宝,转指宫廷、大内,囗与玉联合起来表示王城、宫城,代指天下与朝廷,与原来的國字相比,语义变化又不是很大。”
陈琰顿时起了浓厚的兴趣,在金良推行的全民教育运动中,陈琰跟司马徽、胡昭一样都是负责人,他最近几个月最头痛的就是很多字繁杂难写,很多人特别是上了一定年纪的人记性普遍不好,昨天刚教会的过了一晚就忘了,很多人特别是军中将士过了两三个月还是只能写自己的名字和一二十个笔画简单的字,让他们写信、看、看告示都成问题,金良这个简写字体的提议,让他醍醐顿开。
金良在这个关键时期却无心跟陈琰说太多文化教育的问题,他沉声道:“孔璋,这个简化字,本侯日后再跟你详谈,现在你只需要把这词谱好曲,教人传唱,务必让每个军中将士都会这词。”
陈琰欣然领命,准备等下去组织宣抚旅的将士传唱这词曲。
金良又严厉批评了田丰、沮授、曹性、华雄等人在知道自己铸下错误时的更错误的举措,他们不去想老老实实地向金良承认错误,而是千方百计地掩盖错误,以期能够逃脱惩罚,像田丰、沮授刻意隐瞒自己家族内有人参与叛乱,像华雄、曹性玩弄负荆请罪的花招,都是让金良非常不爽的,他明确提出,凡是隐瞒错误的罪加一等,凡是及时承认错误可减去少许惩罚,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金良随后转头望着依然赤露上身背着荆条的华雄、曹性,走上前,把他们身上的荆条舀下,象征性地在他们背上打了几下,才朗声道:“起来吧,这次你们虽无大错,亦有小过,以后行军打战要相信自己的战斗直觉,要当机立断,若是平定叛乱就不可顾及任何人、任何家族的压力,若是犯了错误要及时承认不可玩弄手段妄图逃脱惩罚,为了惩戒你们,也为了让你们记住这个教训,每人都降下二个星级军衔,罚没半年薪俸。”
华雄、曹性见主公的惩罚并未让他们伤筋动骨,大喜,躬身磕头谢恩,起身披上衣服,落座议事。
郑浑、田丰、沮授却主动提出避嫌,没有参与随后的军事会议。
因为前线最新的军事情报还未回,金良便跟众文武预估了一下那三十八路世家叛军的总兵力,平均每个世家有四千人,其总兵力恐怕都不在十五万以下,而金良在襄阳的人马有自己从前线带回来平叛的两万精骑,还有黄忠带回来的四万精锐步兵,同时还有魏越整编好的第五师二万人马,还有两万护田兵尚未撤回黄泽一带,算一算有十万人马。
金良觉得自己的军队不论在训练、装备、纪律、战斗经验上都好过那些世家叛军,心中并无多少恐慌,脸上亦不觉露出几分不屑的样子。
郭嘉见金良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轻敌,心里有些不安,连忙说道:“主公,根据并州那边传来的最新军情,祁县王家勾结并州九个世家组成六万人马,攻克晋阳,太原郡尉宋宪不战而逃,并州叛军收纳了一万郡县兵,又在各自家族里募集了一万人,共有八万人马,现在正往上党郡治壶关开去,若是他们能攻破壶关,壶关距离襄阳不足三百里地,并州世家叛军三日内便能打到襄阳,到时候并州叛军与冀州叛军合兵一处,二十三四万人马,而我们襄阳内的中央军在过去十几天内平灭十二路世家叛军,疲惫不堪,而这些并州冀州世家未曾经历大战,几乎是以逸待劳,这场战并不好打啊。”
赵云领二万人马,经过一天急行军,到达滏水南岸,斥候传报,三十八世家叛军的先头部队距离滏水还有三十里地,已经安营扎寨,估计一天一夜之后才能到达滏水,而叛军的后续部队刚刚出了邯郸不久。
邯郸到滏水只有八十里地,襄阳到滏水有一百里地,赵云稍作比较,便不屑地说道:“这些世家叛军行军度如此迟缓,可见平时缺乏操练,根本无法与我们精锐中央军相比,这场仗不用打就知道谁输输赢了!”.
赵云虽对世家叛军的战力非常轻蔑,但他在具体战术布置上并未放松,他骑着白龙马,沿着滏水跑了半个时辰,现滏水从太行而下,流经襄阳邯郸之间,距离源头很近,坡度又非常陡峭,所以水流湍急,这个四月春雨霏霏,滏水的水量大涨,汹涌澎湃,水面最窄的地方亦有五丈距离,四十里范围内,真正适合渡河的地方只有三处。
赵云跟副将吕鹏稍作合计,便下令分兵三处,在那三个渡口南边扎下大营,多设营帐,多扎旗帜。
过了一天一夜,那三十八世家叛军的先头部队三万人马来到滏水北岸,隔河一望,三个渡口南岸影影灼灼,密布了大片军营,仔细一数,每个渡口南岸似乎都驻扎了三万人马。.
巨鹿田家的田裕在之前遭遇华雄、曹性追击,损兵折将,却也赢得了郑泰等人的信任,郑泰以其他世家里面没有大将之才。田裕的兵力大损,也好控制,便让田裕带领三十八世家叛军的前锋队伍。田裕从看到的南岸景象。判断金良的主力已到,不敢以三万人马强行渡河,便在北岸安营扎寨。派人通知邯郸城中的郑泰,让后续世家叛军跟上。
郑泰在此之前便是在阵中被中央军生擒,他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不敢再亲自领兵出征,只敢龟缩在邯郸城里,遥控世家叛军。于是郑泰在巨鹿城里留了一万叛军,邯郸城里留了二万叛军,派往前线攻打襄阳的只有十二万人马。这十二万人马分属三十八世家,群龙无,难以掌控,郑泰便劝服那三十八个世家家主,让他们选出了一个副主,这个副主是中山刘家的刘惠。
刘惠其人,世家大族出身。在冀州才名昭著,历史上韩馥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刘惠担任治中从事,主管众曹文,居中治事,位列田丰、沮授等人之上。此人曾怂恿韩馥跟在袁绍屁股后面讨伐董卓。后来韩馥似是看出他心向袁绍有背主求荣之倾向,便决定将其斩杀,可刘惠在冀州颇能收买人心,深受冀州士人的信服,当韩馥要斩他的时候,有一大群冀州官员站出来愿意与他一同赴死。
金良曾派人征辟过刘惠,刘惠嫌弃金良乃寒门庶族出身,拒不到任,金良因此人在历史上乃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便没有再花费力气前去征辟他,没想到他竟然领着中山郡刘家跟其他三十七个世家结成叛军。
刘惠带领后续九万人马,拖拖拉拉地走了三天三夜,方才来到滏水北岸。
刘惠站在滏水北岸,望着南岸密密麻麻的中央军营帐,不禁头皮麻,即使自己有了十二万人马在手,亦不敢轻易过河,太容易被中央军半渡而击了。
刘惠只得扎下营寨,与中央军隔河对持,同时派人回邯郸请教郑泰,该如何是好。
郑泰本来以为中央军歼灭了十三个愚蠢世家,困乏不堪,无力向北抵御世家联军,谁知道就在一天功夫,中央军便封锁了滏水,自己过河围攻襄阳的算盘彻底破碎。
郑泰在襄阳朝廷五个月,非常清楚金良带领下的中央军的战力,远在自己这十五万乌合之众之上,世家叛军被堵住了过河的路,进退不得,而等金良的大部中央军从汜水前线转移回襄阳,襄阳里的中央军养精蓄锐完毕,那就是自己这十五万世家叛军的末日了。
郑泰正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报说陈留阮家的阮瑀求见。
郑泰皱起眉头道:“阮瑀乃太师蔡邕的弟子,太师蔡邕那老匹夫把女儿蔡琰嫁给金良做正妻,根本不支持世家完全掌控朝廷,阮瑀过来作甚?!”
郑泰摆摆手道:“念在他是蔡邕的弟子,又是世家子弟,把他轰走!”
报信的门房收了阮瑀的好处,便陪着笑脸道:“家主,那阮瑀说他跟金良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狡猾的郑泰眼珠一转,便猜测出阮瑀跟金良的冤仇来自蔡邕的女儿蔡琰,不禁大喜,他正缺少一个为他鼓舞吹笙之辈,阮瑀来得正好。
阮瑀登堂入室,向郑泰跪拜道:“学生阮瑀拜见郑公。”郑泰并不是三公之一,不能称为公,但阮瑀拍马屁在行,看得出郑泰的勃勃野心,便顺势逢迎,这个行径跟他在历史上的表现如出一辙。
郑泰欣然接受阮瑀的建议,自封为太尉,并任命阮瑀为自己的秘掾,负责起草文。
阮瑀淡淡然受命,又见郑泰在一瞬间又恢复到原来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道:“郑公为何忧心?”
郑泰便把十二万世家叛军被堵在滏水北岸进退无据的情况详细一说。
阮瑀被金良刺激得灵光大现,不再只是那个会写文章的文士,他脑海里平添了许多阴谋诡计,仇恨的力量促使着平时对金良不屑一顾的阮瑀开始正视金良,他想到了金良的家史,灵光一现,在一瞬间想出了一个针对金良的阳谋道:“郑公,您应该清楚金良因何迹。他在洛阳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何太后、天子、卢太傅与郑公您,让你们对董卓产生戒备心理,然后再游说你们舍弃宗庙迁往襄阳,在迁往襄阳的过程中,他渐渐掌握了朝廷的军权,由此迹,他继而又联合关东世家诸侯组成讨董联,以董卓为天下公敌,在讨伐董卓时又在军中树立了他的声望。
实际上,金良是襄阳的董卓,既然他能够联合关东世家诸侯共同讨伐董卓,既然冀州一地的世家联军无法遏制金良的中央军,我们为何不能联合全天下的世家共讨金良,我们也可以来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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