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全城,并随着一位位传令骑士的奔出传遍整个法兰西。
美丽的巴黎城彻底变成了一部开动起来的战争机器。
铁匠铺前挤满了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通红的炉火彻夜不息。
马市,皮革店,甚至木材厂,都排满了人,他们挥舞着金票,疯狂的采购着。
面带伤疤的老兵细心擦拭着手中的兵器,抹去黄油,磨出锋刃。
神色坚毅的青年取出了珍藏已久的铠甲,拭去尘埃,打磨光亮。
一脸兴奋的少年拿着钱奔走于整个城市,购入马匹,置办兵器。
而柔软温柔的女人们沉默的整理着行囊,放进伤药,干粮,水袋,衣物以及祝福。
大的贵族召集部属手下,小调贵族独自整装待发。
而更多的平民们,则聚集在征兵点前,高喊着“保卫法兰西”,“保卫家园”之类的口号汹涌着报名入伍。
时隔八年,战争再一次降临法兰西,只不过这次不是外出征战,开疆扩土,而是遭受侵略,保家卫国。
夜幕降临。
小小的酒馆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比平时不知道热闹了多少。
大家都在高谈阔论,大声谈论着这场战争,空气中弥漫着男人们的热血豪情。
张昂和艾伯特也在这小酒馆里相对而坐。
从来都是乐观开朗的艾伯特现在脸上也带着点忧虑:“唉,这场仗不好打啊,真不知道最后会死多少人。”
张昂有些不明白:“这英格兰实力很强么?不是说只有三个大国,我们法兰西也是大国啊。”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法兰西是欧陆三大国之一不假,但三大国的实力也是有变化和差距的,现在是英格兰最强,德意志其次,我们法兰西其实是最弱的。七年前远征西班牙,当时西班牙多弱啊,王位空悬,几个继承人打成一团,我们还不是没捡到便宜,反而大败亏输,一个军团打没了,其他几个也都受创严重,这几年才好不容易恢复过来。这一仗啊,唉”艾伯特叹着气。
“那英格兰到底为什么要打我们呢?就算赢了,他们也是惨胜吧。”张昂有些不解。
“我们法兰西和英格兰算是世仇了,几百年里大大小不知道打了多少仗。这英格兰是个岛国,没有一天不想在大陆上立足。而我们法兰西就是离他最近,土地最肥沃的国家。每次他们一旦积攒了足够的实力,我们两国之间就免不了打一仗的。况且这代英格兰出了位护国公,叫克伦威尔,他内压叛乱,外征爱尔兰,彻底统一了英伦诸岛,军功赫赫,号称军神。在加上他大权在握,大肆排除异己,挟皇室以令诸侯,是英格兰事实意义上的统治者,他野心勃勃,这些年一直在整顿军备,为的就是征战大陆,建立不世功勋,这次既然率大军渡海而来,想必是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吧。这一仗,难啊”艾伯特看上去十分悲观。
“但我看大家都很斗志昂扬啊,没这么悲观啊。”张昂指着大厅里热情谈笑的人们道。
“那是他们不知道消息,你以为火枪队这些年一直抓间谍是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掩盖我们军力空虚,还未做好准备么。不过这消息肯定是没瞒住了,不然英格兰那边也不会这么急,一秋收完就打了过来。”艾伯特声音有些低沉。
“不要悲观嘛,火枪队不是还有三位神枪武圣么,总不至于让法兰西灭国吧。”张昂安慰道。
“我们有神枪武圣,你当他们英格兰就没武圣了么?他们有大名鼎鼎的的圆桌骑士团,里面也有好几位武圣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敢不敢派出来。”艾伯特继续道。
“什么意思,这打仗嘛,这么不敢派出来啊?”张昂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这要从十八年前说起,当初圆桌骑士团之主亚瑟王武力平定四方,统治了英格兰。他的剑术惊天动地,当时打遍英伦无敌手,号称天下第一剑,被尊称为剑圣,他带领整个骑士团东渡,准备征战大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竟惹上了教廷,和刚刚登上教皇宝座不久的圣保罗冕下决战于英吉利海峡,一场大战,几天几夜。最终,在教皇冕下举世无双的铁拳下,剑圣必胜之剑的神话被打破,被逼归隐,并立誓,圆桌骑士团从此不再踏上大陆一步。所以说,就武圣数量来讲,应该是我法兰西占优。”艾伯特娓娓道来。
“那不是我们的高端武力比他们强么,还怕什么呢?”张昂不明白。
“打仗,不是靠多一两个武圣就能赢的,一个武圣,冲上战场,凭借一己之力,能杀多少,五百?还是一千?武圣级的强者也是人,也会疲倦,也会脱力,也会受伤,也会战死!是无法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的,可能在小范围的战役,冲突上,可以占些优势,但这改变不了大局,真正决定胜利的,还是那些最最多的普通武者,普通士兵们。而这些,我们是完全处于劣势的。”艾伯特还是有些悲观。
“这也不一定吧,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这历史上也不少见啊,而且我们是本土作战,大家都有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如果有个好统帅,也是有可能打败英格兰侵略者的嘛。”张昂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呵呵,好统帅?我们法兰西现在可没什么好统帅,几个大元帅:比隆公爵,大草包一个,一身肌肉,实力挺强,就是没脑子,只知道蛮干。莱迪吉耶尔公爵,还算有些能力,练兵的本事不错,但也就仅限于此了。蒂雷纳侯爵,除了和其他贵族夫人传绯闻,我就没见过他干过什么正事。维拉尔,唯一一个平民出身,也算打过几场好仗,但没什么大局观,也就指挥指挥小规模战斗的水平。皇帝陛下就更不用说了,画画,珠宝,音乐会,他是精通的,但打仗,从八年前那场就能看出来,实在是难为他了。”艾伯特一个个点评过去,丝毫不带任何敬意。
“照你说的,我们就是输定了?法兰西就要被灭国了?”张昂有些不敢相信。
“那到也不一定,除非嗯唉,算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反正,如果英格兰大军真的兵临巴黎城下,我会战死在城墙上的。”艾伯特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带着张昂从来没见过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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