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云不由地叫了一声,手中的酒杯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笔ΩΔΩ趣』阁WwΩW.ΩbiqUwU.Cc
一口鲜血吐出,已经黑,说明阮云已经深中毒蛊或者是剧毒,在酒力的引导下,才会吐出鲜血,当然也有可能,酒中被人动了手脚,下了蛊毒。众人皆是惊讶,谁能料到,青崖峒刀文青的儿子今日结婚,竟然有人对她的儿媳妇动手。
这可是活生生地打她的脸。刀文青脸色瞬间乌云密布,咔地一声,手中的酒杯当即捏碎,眼中闪烁出浓浓的杀意。阮云鲜血吐出,站立不稳,麻三忙上前,一把扶住阮云:“云妹,你没事吧。”
阮云方才还健康活泼,瞬间就脸色惨白,眼圈黑,身子不由地哆嗦,靠在麻三的怀中:“三哥,我好冷,我好冷……我这是怎么了。”
我就站在他们身边,一切都看得清清楚,刚才那一刹那,刀文青的确是很感动,就算是对阮云不满,也不会选择这个时机动手下蛊,刀文青可以排除在外。
我忙走过去,将地上的酒杯捡起来,反复查看,并没有用毒的迹象,会不会是蛊虫呢?我抬头狐疑地扫视众人,最终目光与刀文青接触。
刀文青问:“麻先生,你看出什么眉目没有?酒中有人动手下毒了,酒杯里看出是什么毒物了吗?”
我摇摇头:“酒杯上的手脚很干净,应该不是用毒,而是用毒虫。毒虫可能随着酒一起,进入阮云体内了啊。”众人闻言,交头接耳,有人说:“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动手!”
也有人说:“青崖峒应该有些仇家,所以选择了这个时机,就是为了报复刀文青。看来今日这婚宴,肯定要出人命。新娘子要是死了,这喜事就当白事办算了!”
刀文青一掌拍在桌子上,叫道:“今日这事情没有查清楚,来客一个都不许走,就留在青崖峒里,饭菜我们管够,晚上也有地方睡觉。”
麻黑豹道:“老夫人,我们很关心新郎和新娘,但是和寨子说好了,晚上会赶回去的。你这样把我们留在这里,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刀文青怒道:“谁要是再多说半句话,七色蛊飞去,夺了你的性命。我刀文青一言既出,就说到做到,还希望各位不要逼我!”这些年来,青崖峒的麻仁贵卧床,后来病故,大小事都是刀文青做主的。
众人都清楚刀文青的个性,乃是个心狠手辣、行事果断说一不二的人,这个节点,还是踏踏实实呆在这里比较好。此刻离开,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杀人之后赶走的意思。
麻黑豹应道:“晚一两天回去,寨子的人应该不会担心的。我留在这里就是了。大家都耐下心等一等,也希望新娘子不要出事才好。”
阮云有连着咳嗽两声,又有一些黑血吐出来。
麻三喊道:“阿妈,萧大哥,你们快看看阮云吧,她越来越严重了。”阮云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蛊虫几乎在一瞬间就破坏她的身体。
阮云和我不一样,根本没有和蛊虫争斗的经验,一只平常的虫子就可以要了阮云的性命。好在阮云之前也在阮家村生活,接触过蛇毒,比一般女子的体质要好很多。
我走过去,搭起了阮云的脉搏,过了一会,道:“麻三,你们喝的酒是从一个酒壶里面倒出来的吗?”
麻三点点头:“是的,萧大哥,我们敬酒的时候,就是拿一个一个酒壶倒酒的。我和阮云是喝的同一壶酒,为什么……”
刀文青也俯身下来,搭起阮云的脉搏:“不在这里说话,把阮云抱进房子里面去。”刀文青随即喊道:“麻大,欢喜,你带人守着下去的道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
青崖峒只有上下山一条路,把路封死之后,无人可以进出。麻大和麻欢喜闻言,当即召唤了十数个壮汉,敢去把路给堵住了。麻大跑过去的时候,脸色看起来很不自然。
麻三则抱起阮云,往新房里跑去。
我喊道:“麻老夫人,阮云是我义妹,请允许跟着一起看看吧。”
刀文青扫了我一眼:“腿在你身上,我怎么能拦住你呢。”
我与陈思也跟了进去。
新房布置一新,几个伴娘看到这等场景,惊得花容失色。刀文青喝道:“都给我镇定一点,别在这里乱叫,烧些开水来,准备些干净的白布,煮十个熟鸡蛋来……”
几人方才踉跄地跑出去。
麻三把阮云放下,紧紧地抓着阮云的手:“云妹,没事的。阿妈和萧大哥都出手救你的。你很快就会好的。”阮云眼神越涣散,又咳嗽了几声。
刀文青站在一旁,盯着阮云,又看了一眼麻三,似有所得,又看着我:“麻烈云,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我听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不喜欢听假话的。”
有刀文青出手,阮云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我笑了一声:“老夫人,你已经看出了一些眉目,何必让我做这个一个坏人,道出事情的真相呢?”
刀文青讶异地看着我:“你倒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过我怕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冤枉了人,那就不好办了。所以,你还是说一说吧。”
麻三急了:“阿妈,萧大哥,你们要说话,等下再说,快救阮云吧。”
我笑着说:“麻三,不要紧,你阿妈成竹在胸,要救阮云不在话下。难的是找出对阮云动手的人。”又看着刀文青:“一定要我说吗?”
刀文青点点头:“今天你非说不可!”
我哈哈大笑:“满座宾客活动范围有限,很难接触到阮云。就算乘着敬酒的时候动手下蛊。我想您应该看得出来的。派出了宾客之外。对了,我和陈思也不会下蛊对付阮云。把这些人排除之后,那么就只剩下青崖峒自己人了。”
刀文青平静地说:“说下去!”
我道:“青崖峒里面有人,向来不喜欢阮云。毕竟阮云是从阮家村来的,是个养蛇的村子。有人会担心阮云盗走青崖峒的养蛊的秘术,尤其是七色蛊的秘方。那人不愿意阮云嫁给麻三,乘着敬酒之际动手,目的是把怀疑目标指向来的宾客,借此把水弄混。”
这当中的缘由,也是我刚才走进门的一刹那才想通的。若真是青崖峒的仇敌,真要找刀文青报仇,不会把阮云当做复仇目标的。阮云死了,麻三还可以再娶一个老婆。
我若是刀文青的仇家,若要今日报仇,杀的就不应该是阮云,而是麻三。儿媳妇没了,再娶一个就是,但是儿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出于这个最简单的判断,我断定不是宾客中有人报仇,而是青崖峒有人看不惯阮云,借此机会动手。
麻三神色大变:“萧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青崖峒的人都喜欢阮云,怎么会乘机对阮云动手呢。我们都是很……”
刀文青哈哈大笑:“三儿啊,人心险恶,你终究没有萧寒懂得深啊。我也是刚才才察觉到的,因为伤的人是阮云而不是你。若真是我的仇人,因为杀你,而不是杀阮云的。”这笑声背后包含着一种浓浓的悲伤。
陈思也幡然大悟:“是啊,杀儿子和杀儿媳妇对当娘的打击是不一样的。我若是回来复仇的,绝对不会对阮云动手。”
麻三闻言,整个人都呆,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不住地摇头:“我不信啊,我不信啊,怎么会这样子呢……难道真有人不喜欢阮云吗?有人不喜欢……”麻三话忽然打断,眼神有些恍惚,看了一眼刀文青。
我也看一眼刀文青,大声道:“老夫人,说实话,我怀疑过你。但想你刚才喝酒的时候,流下了泪水,应该是感情流露,舔犊情深。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就会有人知道。你若真想害阮云,麻三肯定会怨恨你一辈子的。你是聪明人,所以不会这么做!”
麻三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刀文青,随即似乎开朗了不少。
刀文青道:“多谢您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替我解释。”我听得出来,这话乃是真心感激。麻三清楚自己阿妈不喜欢阮云,也有能力对阮云动手,话语之中已有些怀疑刀文青。
我不愿见母子二人反目成仇,所以才替刀文青解释。杀软云对刀文青来说太简单太容易,她不会选择这个时机动手。再加上刀文青太爱自己的儿子了,只要麻三活着,刀文青一辈子都不会对麻三动手。
我摆摆手:“老夫人让我有话说话,我自然是知无不言了。这些都是我看出来的。当然要说出来。”又对麻三说:“你真是没良心的人,这个时候敢怀疑你阿妈,真是罪不可赦啊。”
麻三慌乱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阿妈,儿子错了!”
刀文青上前扶起麻三:“好了,我知道你性情温和,阿妈不会怪你的。你阿爹死后,对你打击很大。正是阮云陪着你,让你振作起来的。阿妈怎么会害阮云呢……起来吧。”
说话之间,方才几个伴娘已经送上热水,还煮好了十个鸡蛋,都端了上来,还有一沓干净的白布。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伴娘道:“老夫人,都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您还要什么吩咐吗?”
刀文青取了两个鸡蛋,磕破皮,走上前,放在阮云额头上滚动着:“你去把麻大叫来,就说我要把七色蛊的秘方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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