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前辈您都说了,年岁大了,,趁着还有些日头,那就好好过些安生日子,”白发男子点头,“以后这人来人往事儿,就别惊动你们这几位老祖宗了,”
“呵呵,让我们罢手不干呗,”
干瘦老者点头笑着,黑衣人也点头笑了,白衣人默然,只有毛糟老头儿无奈的摇摇头,一声叹息,
白发男子望着他,没说话,眼神里却一丝抽动,那是一丝怜悯,一丝心疼,
“非是不干,而是不必劳烦各位前辈大驾了,”
“都懂,都懂,,”干瘦老头点头,“几头病虎,还抢个鸡子吃,确实不像话了,也罢,,留给手底下的狼,你没话说了吧,”
白发男子一笑点头,默然无声,
“罢了,罢了,,,”干瘦老者摇头,“人老命稀,没几年活头了,窝在我那疯人窝子里数星星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吃鸭子,可到嘴的鸭子我也不吐,不打兔子,可兔子撞死在我门口了,你可不能拦我,”干瘦老头儿瞟了一眼白发男子,目光一转,却遥遥的望向我,对我一笑,“小兔子,我在家门口等着你,,,你可一定要来哦,”
一笑,干瘦老头儿身下轮椅一纵,一跃从七楼跳了下去,
而后那黑衣人也朝我一望,无奈的摇摇头,“小娃子,这就怪不得我喽,”
“大风大浪可还在后头呢,你小子,,可别那么快淹死了,”黑衣人一阵摇头,却没跟他干瘦老头而一般,同行一路,而是一步步朝那楼道走去,不过走到大半儿,他瞥了眼陷入地表的林凯,又望了眼躺在地上死狗似的徐志谋和黑龙,翻了个白眼,鼻腔里哼了声,“哼,还不如如狼似虎的畜生,你俩呀,,真给你师傅他丢人,”
“我,,我没有师傅,”黑龙冷冷的一句,当下气得那黑衣人跳脚,上去朝他屁股踹了一脚,“你他娘的还敢嘴硬,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不过这一脚踹上去,黑龙却没恼,歪着脑袋瞅着黑衣人,如刚才他一把,鼻腔里一哼,给了他个大白眼,
那黑衣人气得又要抬脚,却被那徐志谋也好歹拦下了,挤出一张说不出是哭是笑的脸,说了句,“对对,我俩废物,真对不住他老人家,回去我就给他烧俩溜光屁股的纸扎娘们儿,跟他老家人坟堆子底下,好好磕俩响头,”
“我去,你小子你,,”黑衣人也不知是恼是怒,骂了半句却没在说下去,抬脚也往他屁股上踹上一脚,撒手扬长而去,
徐志谋更没恼,反倒咧着个嘴馋子傻笑,黑龙瞟了他一眼,极少见的,咧出一丝笑脸,
三人走尽,那白衣人也默然点头,“罢了,罢了,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各位,等着看你等搭台唱戏了,”白衣人一笑,望过何足道林凯一众人,
I边说着,他一步步朝那凹陷墙头,但强撑着双目炯炯的黑衣男子,抚手起身,那男子挣扎跟在他身后,渐行渐远,只听走了老远,那白衣人默然跟他念了句,“中原势大,再不可小看了天下英雄,”
人散尽,只余一人,,不,是两人,白发男子和那毛糟老头儿站在那,谁都没发一言,却见那毛糟老头儿黏着白纸,倒出烟叶,卷了两根儿旱烟卷,伸手给那白发男子递了一只,“尝尝吧,当年,,他就爱抽这个味儿,”
白发男子接过烟卷儿,瞅着那旱烟笑中带苦,却又是掺杂着满满的幸福,直到那老头儿擦了一根儿火柴,亲手为他点了那根儿烟,他一口深吸,回味着那个味儿,许久,他吐出那一口烟儿,问了句,“您老,,,是什么时候拾起来的,”
“他走的时候,,我就拾起来了,就这么点喜好,你还小,你爹又沾不上,这总得有人传着吧,”
“哎,也抽不了几年了,等我走了,,就真该你接班子,”毛糟老头儿笑着,确实一脸欣慰,
白发男子沉默,稍许,他摇头,,接过了老头儿手里的烟,“别抽了,留几年日子,,享几年清福吧,”
“享清福,,”老头儿一笑,又夺过了那截儿烟,“我这人呐,就是个劳苦的命,一停下来,,就真没几天活头了,”
“我不能停,也不能走呀,到了那边,,帮不上忙,就只能跟你添乱了,”毛糟老头儿笑了,白发男子也笑了,
俩人或许不知再说什么了,驻足望着窗外,许久,老头儿问了句,“家里还好,,,”
“还好,,”
“她也还好,,”
“还好,,”
“那你们,,找过他吗,”毛躁老头儿一问,白发男子愣着了,许久,他摇摇头,“只要安好,,一切就好,”
“苦了你了,,”老头儿摇头,白发男子却是一笑,“咱一门三代,有谁不苦,”
“呃,,”老头儿一怔,一笑却是默然,
“罢了,该结束了,,真的该结束了,”
毛糟老头儿一声叹息,“下回见面,希望咱爷俩都能把这戒了,”
毛躁老头儿随手把烟蒂扔在地上,抬脚碾灭了,纵身跳下了七楼,
白发男子笑着,微微一点头,“以后后代子孙,,都不许抽烟了,”
笑着,笑着,白发男子扭身望向我们,不,准确的说,他是望向我,二十余步,我眼瞅着他一步步走到我跟前,他俯首望着我,伟岸,却不遥远,他一笑,平易近人,“你叫,,陈铮,”
“恩,,”我望着他,本能的应声道,他笑着,嘴里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陈铮,陈铮,,,”
“像啊,像啊,,,与二十年前,真有那么几分相似,”白发男子笑着,“不过,你比我幸运,也比我不幸,”
“是狰狞的狰,,是挣扎的挣,还是峥嵘的峥,”白发男子笑着,“关键还得看你的,,铁骨铮铮,”
一言,白发男子直起,转身望向窗外,“卒子虽说一时干不过车马炮,但留到最后,,却极可能将死将帅,棋无好坏,都定输赢,如何走下去,还是你自己打算吧,”
“哎,身为棋子已是无奈,千万别再沦为了弃子,”
一言罢,白发男子一步踏下七楼,转眼不见,
再一转眼,目眩神迷,
等我等再醒来时,在医院,,都在医院,每个人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唯独我一个没怎么受伤的,躺在病床上一直睡到现在,
“醒了,”何足道问了句,声音略显嘶哑,面带倦容,我点点头,“大家,,大家都怎么样,”
“没事,没事,,虽说都一身的大小伤,但江湖圈儿里打滚的,都还撑得住,也就小瘪三儿重点,断了几根骨头,不过,也属他好得快,昨晚大晚上,打着绷带就跑到人家酒吧,实实在在的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何足道摇头笑着,也是些许无奈,
“切,什么好得快,那是他心眼儿小,”徐志谋绑着几根绷带嚷嚷道,“多少的日子都等了,还差这么三天两宿,大晚上就烧了个精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他倒是什么大仇大怨,至于,,至于这么心急,”我惊得问道,何足道摇头,“他不说,也没人敢问,”
“不过,十有八九也能猜出点啥,”何足道叹了口气,“应该和那伙儿南疆人有关吧,”
“那小子有仇必报,一点不含糊,大头儿的人物虽然走了,剩几个小杂鱼,,也得让他出出气呀,”何足道摇头笑着,也不知是赞许还是无奈,
正说着,病房推门,一人绑着绷带,而他身后跟随来几人,却让我眼前一亮,
那绑绷带的自然是陈文乐,他借那曾小欢怨念之魂出手,一身皮外筋骨伤绝对是跑不了了,不过好在有那怨魂护着,一点皮肉伤倒也无碍,
而紧随其后的,却是少见的几个无伤之人,大块头儿朱帝,老师许之文,还有那个酒吧,,老板沐雨诗,
就看见沐雨诗的一瞬,我一言卡到了嗓子里,可还没等我说话,沐雨诗便说了句,“陈铮兄弟,很抱歉,是我,,是我害了你,”
“不不不,此事,,该是我们连累了你才对,”何足道摇头,我听得也是一惊,何足道笑道,“这事儿,,的确是咱们连累了人家,你还记得当初晕啊许老师招魂,人家好心送你到废旧化肥厂,还好意的找了个僻静地儿等你,可谁想,,被那伙人发觉了,暗中动了手脚,我本来察觉了,想来了反间计,可没想到,,,被那大块头儿几块牛肉给暴露了行踪,嘿嘿,要说机缘巧合,,也就莫过于此吧,”
“沐姑娘,此事不必介怀,我们多日叨扰,还连累上你,是我们对不住才是呀,”何足道拱手道,沐雨诗摆手,“本就是同生共死过的,有什么连累不连累,此事就此揭过了,”
“对,光是闲聊,还忘了正事,”沐雨诗从包里摸索一阵,突的摸出一个信封,我一瞅,上面地址收件人写得清楚,分明就是,,雨榭小筑,陈铮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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