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大爷一说,我们几个麻溜跑了过去,还没进那三角楼茶坊,就听见一阵乱糟糟吆喝,有喝茶聊天的,有斗蛐蛐遛鸟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伴着人声?沸,好一番的热闹,
门口一站,我放眼瞅了去,黄髫小儿,白发老者,男女老少,杂七杂八的人还真不少,我正要张口问一句罗三雕的大名,何足道却拦下了我,率先两步进了门,朝里面拱手道了句,“请问,,哪位是罗老先生,”
这一声嗓子如石沉大海,好似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只是墙角儿斜倚着打盹的一老头儿打了个哈欠,几分迷糊的道了句,“这没有什么罗老先生,只有一个罗老头子,怎么,,你找他干嘛,”
听这老头儿一应声,我们随即走了去,老头儿须发近白,就连眉毛也花白一片,看年岁不亚于张半街,更搞笑的,,他后脑扎了一撅蝎尾小辫儿,分外俏皮,一旁挂着一黄竹鸟笼,却装了一只头冠极大的学舌鹦鹉,见我们一过来,那鹦鹉咕咕一阵叫唤,“老罗给钱,老罗给钱,,,”
“去去,叫唤什么,丢人现眼的,”老头儿拍了下鸟笼子,连打了俩了哈欠,望向我们,
何足道上前拱手一笑,“请问,,阁下就是罗老先生,”
“切,小娃子,不长耳朵听,,我都说了,这没什么罗老先生,就有个罗老头子,咋滴,看你们几个小年轻的,有点眼生,找我罗老头儿有事儿,”那老头儿一笑,面目慈祥,倒像是个面慈心善之人,
何足道没多言语,跟我伸手示意,要了张半街留的那封书信,径直递给了老头儿,一瞅这书信,那老头儿明显怔了下,却没接过那封书信,伸手示意了一下门口,一手拎起了那黄竹鸟笼子,
“咋着,老罗头儿,又斗蛐蛐输了钱,让人小娃子要账来了,”几个同岁数老头儿笑了声,罗老头儿摆手喝了句,“说什么呢,几个远方表侄孙子,来探亲戚的,要啥个屁的钱呐,”
“哎呦,老罗头儿,,没听说过啊,你还有个远房亲戚,,哈哈哈,”
人群里一番说笑,罗老头儿也没在意,反倒何足道却是一脸精彩,说来也是,这般的巫蛊高手,,斗蛐蛐还能输了钱,这还真惊掉人满口大牙,
罗三雕带我们出了茶坊,穿过嬉闹的闹市小街,没有回家,却一直走到大路尽头,一片人迹稀少的树林子前,林前一站,罗三雕扭头望向我们,“几个娃子,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老了,,年纪大了,想过几天清净日子,外面的事儿,,我不想再插手了,”
一句话震了我一个冷颤,何足道也一变脸色,忙是再递书信,“罗老先生,这书信您都没看呢,您看上一眼再,,”
“好了,不看了,事无大小,,看了怕抹不开情面,心里不安定,索性就不粘手了,”罗老头儿依旧笑的慈眉善目,摆摆手,“回去吧,回去也告诉那老家伙,,没事别来烦我,有事也别来烦我了,”
罗老头儿提着鸟笼,扭身正要离去,何足道忙踏前一步,“老先生,我知道您不理尘世了,也尽量没扰了您清净,可这次,,,”
“我知道,你也不必多说了,除了杀人,,即是救人,可这两样,我已经都不沾了,各位,还是另请高明吧,”罗老头儿提着鸟笼子,扭身就走,何足道望着,一时无语,一直等罗三雕到了林子口,何足道喊了句,“前辈,,这当真没一定回旋的余地,”
罗三雕一路朝前,再没半句回应,却不料何足道又喊了句,“那您老,,可就别怪我得罪了,”
一句话,那罗三雕站住了脚,却也忍不住笑了,“呵呵,,还得罪了,”
“我倒想瞧瞧,你是怎么个得罪法儿,你是想威逼,,还是利诱,还是捆了绑了啊,”罗三雕扭头笑了句,却不料何足道一脸晒笑,“您老这闲云野鹤,威逼利诱,,您哪吃这套啊,再说捆了绑了,我也没那能耐,”
“不过,打蛇打七寸,办法总是有的,不信,,,咱们茶坊里见,”
一句话,罗三雕脸色僵了下,这一刹,,那大头鹦鹉扑棱棱唿扇了两下翅膀,好像一下受惊了一般,罗三雕冷着脸,“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去吗,”
“哼哼,机会总要拼一拼的,去了,,可能还有点活命的机会,但不去的话,,我怕我俩出不了这八道村就得一命呜呼了,”何足道笑着,“罗老前辈,不到万不得已,,张半街前辈也不会把我们指到您这,”
“今日,您举手之劳,,我们就此离去,保证天涯两处,再不相见,如何,”
罗三雕愣在那,许久,他摇头的一声笑,“呵呵,姓张的,,你还真能耐大了,从哪找来这么个眼毒刁嘴的说客,”
“不过,你们真的是来晚了,,”罗三雕笑着,伸出左手,只见他左手食指处,?指甲盖儿少了那么一寸有余,也就这一刹,何足道正当冷下了脸,“断指削发,金盆洗手,您老真,,,”
“呵呵,不插手,不插嘴,不插眼,既然我隐在这,就真没打算再出去,”罗三雕笑着,何足道也无奈的笑了笑,好似有几分心灰意冷,看那断的一截食指,我心中一颤,莫非断掉一截手指头,,就真的再不出手,
“既然如此,那前辈,,能否再给指条明路,”何足道拱手道,那罗三雕笑着,愣了少许吗,“啥明路,,我这是没有了,不过,,”
“我那倒还有些杂论古籍和一些旧时剩物,你若不嫌,,就送于你,就当是了结姓张的这份人情吧,”
罗三雕一言,何足道当下大喜,拱手鞠躬道了谢,“多谢前辈大恩了,”
那罗三雕老头儿笑着,前面带路,我们三个屁颠屁颠跟着,一并到了罗三雕家里,他家处在闹市街边,一处小院儿,院里养了些兔鸟鱼虫,花花草草,倒是别一番的热闹,
罗三雕沏了一壶茶水,围着一方花岗岩石桌,到挺热络的招待我们,不知为何,这所谓的巫蛊高手罗三雕,,似乎融入了这般宁静生活中,似平常的市井小民一般,为一份茶饭闲适乐在其中,
或许,真是我等这些不速之客,,打扰了人家的宁静,
三两杯茶水尽,罗三雕收拾出几本黄卷子杂书,一些古怪器具,一层的土屑污垢,也不知道扔在了那角落里,他仍破烂儿一般丢给了何足道,念叨着,“早些年的一点破烂玩意儿,也不知还有没用处,你瞅两眼,有用就看看,没用就一把火烧了,”
“不过有一言我在先了,不是我藏拙小气,剑有两刃,即便是把钝刀子,它也一样能捅死人,你们看了也就看了,看完了一把火烧了,也就别再流出去了,这些东西,,知道的人多了,不好,”罗三雕吩咐了几句,给我们指了两间偏房,说救人如救火,不嫌弃就在这呆上两天,反正他帮不上忙,,全让我们自便了,
听他一言,我没也没客套,便也暂留了下来,那几本破烂书我也看了,但文字晦涩难懂,甚至还有些稀奇古文,根本看不明白,可没想,,那何足道都是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点头晃脑的,偶尔还大加感叹,,一番称赞,说这都是一些独门孤本,典藏之书,实在乃大善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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