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在冰天雪地中来回上千里路程,这对守备团的新兵们,是个极为严酷的考验。Ω 笔Ω趣『阁Ww W. biqUwU.Cc
此时行军,不同往日。那时不时挂起的暴风雪,以及地上没过膝盖的厚厚积雪,对定北守备团的兵卒,是个极大的考验。
而且这次训练,不光将所有三万八千步卒新兵一起拉出去,还要配合骑兵,在冰天雪地中,演练半天步骑配合作战。
在训练开始前一天,李得一忽然别出心裁,提出由自己带着三千骑兵,在野外模仿突辽骑兵,对自家军阵起冲击。藉此机会,检验自家步骑配合作战的熟练程度。
这个方法不错,李得一提出来,小刘团长立即采纳。
有了李得一假扮突辽骑兵,就能更好的模拟真实战场。这样一来,新兵们演练配合作战,也更加真实。
李得一带着三千精锐骑兵,胳膊上带着蓝袖标,装作突辽骑兵,提前出,消失在茫茫北面的雪原之中。
第二天晌午,小刘团长带着步骑大军,浩浩荡荡往东进。李无敌暂任骑兵统领,王猛则被小刘团长提拔为第一传令兵,随时留在自己身边,方便与其商讨军务。
为了这次演练,小刘团长也是做足了功夫。除了全套御寒衣物外,这次定北守备团兵卒所穿的鞋子,都是特制的雪地鞋。这种鞋子的鞋底,经过特别加宽,如此一来,兵卒一脚踩在奇膝深的积雪中,整个小腿不会全部陷入雪中,从而能够较为轻松拔起腿,继续前进。
穿这样的靴子在雪原上行军,能节省步卒力气,加快雪地中行进度。
而且为了应对在雪原上行军,定北守备团还专门改装了四轮马车,使马车的四个轮子能更方便地拆卸下来,直接换上滑雪板,变为雪橇车。
尽管雪橇车负重不如四轮马车,但在雪原上有驮马拉着,比在旱地中四轮马车行进度还要快上一些,也算是稍有所弥补。
兵卒们的兵器,也都是专门应对草原严寒气候所特制。枪柄与刀柄都加装木制把手,方便兵卒拿握。而且所有兵卒还配一双羊皮手套。
给兵卒配羊皮手套这一举动,再次让王猛感慨连连。
“莫道守备团兵卒战必勇,战必克,攻必取,天下莫能当之。只观两位团长爱兵如此,兵必竭力奋战,以死报之。”王猛走遍天下,真是头次见到定北守备团这么爱护兵卒的。与定北守备团想必,天下那些号称爱惜兵卒的将军们,皆应当羞愧的无地自容。
孙老医官站在城头,目送大徒弟带兵出,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三叔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城头。“小孙啊,你这俩徒弟,真是不错。这眼瞅就要过年咯,也不愿多歇,还要带着兵卒出去遭一趟罪。”三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赏。
孙老医官拱手道:“老前辈过奖。还未曾谢过老前辈为劣徒开讲白虎入圣经典之恩。”说着话,孙老医官对三叔郑重躬身施礼,道:“多谢老前辈。”
“行了,行了!老前辈,这三个字就到此为止。你还是叫我三叔顺耳些。”三叔掏掏耳朵,明显有些不习惯孙老医官这种恭敬法儿。
“小孙啊,咱上屋里说话,外头冷的慌,冻得三叔我直打哆嗦。”三叔其实根本不避寒暑,只是看孙老医官为表对自己的恭敬,站在寒风里受冻,才故意这么说。
来到孙老医官屋里,围着火炉一座,一个老老头,一个老头,俩人拉开了话匣子。
“小孙啊,你将来有啥打算?”三叔开口问道。
“待两个徒弟将突辽国攻灭,提回那范国师的项上人头之后。狄大帅的血仇就已经得报。到时我每日只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尔。”孙老医官如今说起这报仇之事,已经不似从前那样。
十多年前,虽然孙老医官铭记大帅的血仇时时不忘,但提起报仇之事,他却只觉遥遥无期,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一天还能在自己活着时见到。
没想到,一朝风云变,地覆天也翻。
原本强大无比的突辽国,硬生生被他俩徒弟带着数万兵马给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突辽国那个小皇帝,更是成了腌在石灰里的定北守备团战利品之一。
“到明年,把那范国师也腌上,就算齐了!”孙老医官心中一乐,美滋滋想到。
听了这话,三叔点点头,心说:“怨不得两个徒弟都没什么野心。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徒弟,小孙就是个没野心的。这一门师徒也是有意思的紧。”
俩老头说闲话的工夫,雪原上的演习已经生了状况。
原来李得一扮演突辽骑兵,提前一天出之后,并未走多远,就借着外面的大风雪,偷偷隐藏起来。
小刘团长带着新兵出之后,虽然一切按照章程来。但毕竟新兵们还是手生。
负责探路的游骑,并未能第一时间现早已埋伏多时的李副团长。
李得一待前面大队兵马走过之后,从后面忽然起突袭,一击即走。仅这一次“冲锋”,就将新兵“杀伤”三千有余。
也不恋战,不等前面新兵反应过来,李得一已经带着骑兵扬长而去,重新消失在茫茫暴雪之中。
小刘团长看着麾下新兵一个个懊丧的模样,心说:“到底是新手,就是嫩些。这要是那些老兵,非得嗷嗷叫着杀回来不可。”
守备团的新兵们在这趟演习开始之前,一个个皆是昂挺胸,颇为自傲。这也是应该的,定北守备团的新兵,拿出任何一个,放到天下去,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确实应该骄傲。
但现在,不少新兵头一次“作战”,就吃了这样的大亏,这对他们的自信心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小刘团长决定今天提前半个时辰安营扎寨,他必须抓紧时间重新整顿这些新兵有些低落的军心。
“都打起精神,你们这样像什么。李副团长所率领的三千精锐骑兵,乃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强兵。你们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突袭,才‘死伤’三千余,该高兴才是。要知道,当年与金狼骑兵交手时,李副团长这招,往往能一击击溃数万金狼骑兵。”小刘团长骑在马上,对着新兵们高声喊话。
小刘团长费了一番口舌,总算将新兵们有些低落的士气从新提起。
安营扎寨时,小刘团长也多加小心起来,除了亲自指挥,更是加排兵卒来回巡视。
吃过亏的新兵们,巡视起来更加用心,也更小心。
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位李副团长,偷营摸寨,那是一把好手。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李副团长摸掉的岗哨。
但这晚,李得一并未选择偷营摸寨。他身为副团长,很清楚这次演习,是为了让新兵得到进一步锻炼,而不是彻底打垮他们的自信心。因此,李得一给了新兵们当头一棒之后,就没再采取行动,重新按部就班起来。
天黑时分,李得一在一群精锐老兵中来回巡视,不时开口问一些问题。
定北守备团精锐骑兵在暴雪这种恶劣天气下作战的经验很丰富,但这次,李得一仍像个啰嗦的老媪一样,不停问这问那。
甚至还细心地挨匹战马检查一番,看它们能否熬得住这种恶劣天气。
不是李得一有意啰嗦,而是将来的那场东征,必然不会轻松。
对定北守备团精锐来说,最危险的不是统万城高大雄浑的城墙,也不是范国师和阿史那·豁耳手下的二十多万精锐骑兵,更不是孤军深入。
而是将来千里行军跨过的漫漫草原,以及塞外草原持续长达八个月之久,冰雪漫天的严寒冬季。
在这种恶劣气候下,以定北守备团精锐兵卒的身体素质,连续行军一个月,已经是极限。
而将来那场东征,单是行军,恐怕就要在草原上走长达三月之久。若是范国师派大军来阻拦,在草原上行军的日子恐怕还要延长至数月,甚至一年之久。
在如此严寒艰苦的野外环境下,到时定北守备团必然会生大量非战斗减员。比如新兵被冻伤手脚等,甚至冻坏小腿,夜间站岗时睡着不甚被冻死。这些情况到时都很有可能生。
这次演习,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教会兵卒们应对草原恶劣环境。
李得一能做的,除了给兵卒下厚厚的全套御寒衣物鞋帽之外,就是把一些草原严冬中的生活细节,更加严格地要求兵卒照做。
这次为期半个月的冬训,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训练新兵适应草原上这种严寒的恶劣气候下行军。至于适应在这种严酷气候下作战,还在其次。
其实在这种暴雪漫天的气候下,突辽骑兵多半也不会出动。这种严寒之下,骑兵要长时间在外骑在奔马上作战,除了铠甲外,必须穿更厚的御寒衣物。
这也导致骑兵行动不便,不如寻常灵活。
而且战马负重增加,加之积雪深厚,战马奔跑度也会大大减缓。
如此种种,骑兵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所以突辽骑兵若非迫不得已,很少在冬季暴雪中出动。
而且这次演练不光有步卒,还有骑兵,骑兵胯下的战马,为了保持马力,也必须更加精心照料。虽然放任不管,战马也不会冻死,不少野马甚至生活在更加严寒的北面。但那样一来,战马势必消耗极大。草原上的野马熬过严冬之后,皆瘦可见骨。就连突辽战马,也会在冬季损失部分马力。
定北守备团兵卒虽然英勇难当,不畏严寒,但胯下战马毕竟还是战马。
因此为战马考虑,在动过一次突袭之后,李得一就没再行动,立即开始着手准备过夜,安排兵卒将战马集中在一起,互相取暖,给每匹战马盖上一条毛毡,帮助战马在寒夜中维持温暖。
随后李得一下令兵卒在战马群后面,下风处,搭起简易低矮的行军单人帐,作为夜间歇息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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