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的话音落下,在他的背后,一道波纹逐渐显现而出!
“阿弥陀佛……”
观音菩萨的身影出现在了苏易的身边,只是身影缥缈,似乎是隐藏了自己的行迹。
到也对,如果一个人的信仰伤害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么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放弃信仰吧?
指派妖魔把自己的孩子吃掉,这已经不是所谓考验信仰的忠诚可以解释的了!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着下面的百姓们拿着刀扛着枪去割鲤鱼精的肉,纵然妖怪的鳞甲可挡刀枪剑戟,却难以抵挡一腔腔愤怒的报仇之心,用刀砍,用枪刺,有的甚至用手去掀……几百人围成一圈,要杀了这鲤鱼精为他们死去的孩儿复仇!
观音不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阿弥陀佛,司法天神真的觉得以恶报恶是正确的吗?”
苏易道:“当行凶者自己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回事的时候,当行凶者开始蔑视生命之沉重的时候,我觉得以恶报恶太有必要了,得让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脆弱才行!”
“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你们佛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苏易瞥了观音一眼,“好人要成佛,就得苦修三生七世,修来世果,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下辈子,而恶人要成佛,仅仅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了?你们到底是导人向善的佛教,还是专门藏污纳垢的魔教呢?”
“天神这话重了!”
“不重!一点也不重!佛魔本就在一线之间,在我看来,你们都是魔……这一点,从当初如来翻手之间随便在两界山压死了数万生灵之后,我就已经无比确认了!”
苏易认真的看着观音菩萨,一字一顿的问道:“如来是魔!那么被一个恶魔所领导的你们,到底又是什么呢?单单看你养的鲤鱼就已经如此凶性十足,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你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是耳濡目染,还是你的教化其实只是敷衍?”
观音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她轻叹道:“司法天神心中不忿,贫僧知道,但这话对贫僧说说无妨,只是切莫传入了我佛如来的耳中,他的耳朵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就是要让他听见!”
苏易冷笑道:“刚才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来,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不管做什么,请不要无视天条的存在,无论盘算什么,请不要践踏凡人的生命!你们不杀生,我就不针对你们,你们如果杀生,抱歉……谁干的我就干了谁!没有例外……”
“阿弥陀佛……”
观音长叹了一声,“天神能这么想,已经比大多的仙神来的伟大了!”
她看了一眼下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奋斗,鲤鱼精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斑斑血迹,人们破不开他的防御,却发现了窍门,被银色长剑刺穿的附近,鳞片来的格外脆弱些……
以此为突破口,伴随着无声的痛苦惨叫。
鲤鱼精求助的眼睛看向了天空!
在那里,虽然观音隐藏了身形,但他还是可以看到的!
观音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去看鲤鱼精的眼睛……
苏易道:“菩萨何必还在这里多看?我还有事情要忙,答应了要去地府帮他们的孩子修改生死簿,替你们这群佛教的人擦屁股,可没办法在这里久留,怎么,难道菩萨还想趁着我不在,把这里所有的百姓都杀掉,好遮掩自己的凶行吗?”
“阿弥陀佛,既然天神如此说,那贫僧便告辞了!”
观音菩萨第一次觉得,语言此刻似乎已经变得多余……
她甚至敢肯定,只要自己重新在这些百姓面前露出身形,他们就敢把他们手中的刀子长枪向着自己扔过来!
到哪里都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碰见谁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是不是我也在这虚妄浮华里,沉沦了呢?以至于忘记了人间真正的疾苦?
观音驾着祥云,在鲤鱼精那绝望的眼神中,离去了!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拯救那鲤鱼精了!
而苏易,眼见观音菩萨离去……
他也没有再在陈家庄多逗留,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银色的长剑已经消失无踪。
所有的陈家庄居民都急忙抬头去看,却发现苏易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当即一个个再度跪了下来,对着天空高呼感恩……
而有的性情比较激进的,跪拜之后,更是直接冲回了自己的家里,把正在摆供的观音玉像,如来佛像给狠狠的摔碎,碎了之后还不解气,再度狠狠的践踏两脚,呸了一声。
而此时的苏易,已经离开了陈家庄,去了一趟地府……
地府的事情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他如今的身份何其尊贵,纵然是十殿阎罗见了他,也得毕恭毕敬,将事情原委说明之后,不过招呼了一声,秦广王已经很识趣的表示这等小事,不需要司法天神关注,小神自然就都给你办好了!
苏易满意的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回往灌江口的方向飞去!
这回,可是真的把观音菩萨给狠狠的得罪了……
当然,还有如来。
之前才刚刚发生过黄风怪的事情,如今鲤鱼精又被自己给杀了,以那个家伙蛮横霸道的性子,这般被人狠狠的打在脸上,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但谁让你也在我的任务目标之内呢!
碰到我,你只能自认倒霉了!
………………………………
西方灵山之上!
伴随着观音的讲述,本来正悦耳的梵唱顿时停滞!
所有的罗汉佛陀,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尤其是听到观音说起苏易表决心的那句话,“无论做什么事情,手脚都给我干净些,天上仙神佛陀伤害凡人,是违背天条的!不管是直接动手还是恶意纵容……只要让我逮到了,罗汉干的我就杀了罗汉,菩萨干的我就斩了菩萨,倘若是如来干的……哼哼……我便点齐十万天兵天将,攻上你灵山,灭了你佛教的圣地,毁了你佛教在凡间的十万庙宇!断了你的传承!”
咯嘣!!!
如来手中的佛珠直接碎成了粉末,而后随风飘散。
他那祥和的面容变得冷厉如冰,狠狠的看着下方观音,说道:“这么说来,你莲花池中的鲤鱼精,果然已经葬身人腹?那司法天神,当真狂妄到三番五次针对我灵山吗?”
观音低头道:“天神针对的,可能并非我灵山,而是那些违背天规之人!我们为了促进西行劫难,任由妖魔在凡间肆虐,残害无数生灵,弟子如今思之,此事实在与我灵山导人向善的理念相背,要不……”
“要不如何?”
如来眼底杀机涌现,道:“要不就对那个司法天神服软是吗?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改变我们的行事风格,我灵山,何时如此胆小怯懦了?”
“我佛明鉴,这并非怯懦……而是……”
“住口,不需多言!!!”
如来冷冷道:“不过一群凡俗之人,连修成罗汉的潜质都没有,何必在意这些微小的生灵?这司法天神如此蔑视我灵山,日后少不得与他较量一场,只不过现在,正事要紧!且由得他去……不过,灵山威名,不可遭受践踏!观音,你下去吧!时时刻刻多关注西行之事,其他的,你不必管了!”
“是!弟子遵命!”
观音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回了南海!
直到观音菩萨的身影不见,如来才冷冷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神情,轻轻伸手,说道:“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下一刻,灵山被巨大的阴云笼罩!
一个巨影越过了如来的头顶,飞向了下方的凡间,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直接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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