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后方大喊一声小心,张飞猛然打了个激灵,猝然只听弓弦弩震的声音一连迭起,张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勒住战马,飞快地舞动手中蛇矛,抵挡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只听得一连爆响不绝,张飞好不容易才将射来的乱矢纷纷挡了下来,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正要骂张郃狡猾。殊不知这时后方两队手持火把的人马赶来,张飞借着火光望去,却发觉张郃刚刚那支人马早就消失无踪了。
“啊啊啊~~~~!!该死的猾贼,张儁乂你快回来与三爷厮杀呐~~~!!!”张飞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怒火冲天,竭嘶底里地咆哮道,如轰雷一般的嗓音,仿佛震得整座山都摇晃起来。
话说,张郃这时正带着人马上山,不久后回到山腰,这时有人来报,说张飞在山下骂了一阵后,退了回去,但没有撤兵,似乎整顿起来,也不知什么动静,细作害怕打草惊蛇,不敢靠近打探,所以撤了回来。
张郃听了,面色淡漠,那样子似乎把一切都了然于心中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与左右道:“这张翼德没有立刻引兵上来攻山,看来也并非只有一条筋的人。但以他的脾性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其军刚来不久,前不久又是连番厮杀,想他肯定在让其军争取恢复,歇息进食,等待合适的机会,说不准今夜就会杀上山来。”
张郃此言一出,左右不由纷纷色变,似乎都有不少的忧虑。张郃见状,一摆手,道:“尔等也不必太过紧张。我等只要尽量争取与那张翼德减少交锋的次数,那张翼德纵然再可怕,也不见得能伤害我等多少。我有一计,可以轻易撤去。”
张郃话音一落,便是低声道出一计,然后便让众将士歇息起来。
两个时辰后,张飞早前先命人赶回辽东传报消息,同时也正如张郃所料一般,他命麾下人马歇息进食,恢复体力。并且张飞更几番赶到山下观察山上的动静,察觉到山上不久后便有火光闪烁,并有不少的动静,似乎张郃也在提备,分拨人马在山中埋伏起来。张飞看得仔细,自然不敢轻易攻山,只怕遇上了埋伏。
“哼哼,这张儁乂早早就开始提备,那三爷正好将计就计,让尔等先忙乎起来。等过了今夜,明日五更时分,尔等正是疲惫之际再杀上山中,定能杀尔等一个措手不及!!!”张飞冷声在心中暗暗腹诽道,遂是双眸光芒一亮,拨马赶了回去,并叫上张苞和关兴商议起来。张苞和关兴一听,都觉得张飞计策精妙,纷纷附和起来。于是,张飞便命麾下人马解除厮杀的准备,只管好好歇息,待四更时分再去准备厮杀,五更便杀入山内。众人听令,遂是松下了紧绷的神筋,放下了戒心。
不知过了多久,正是三更时分,张飞正是熟睡,突然却被他所安排轮流戒备的将士给叫醒了。原来不久前,他所安置在山下
的其中一处细作发觉到张郃率兵正火速撤退。张飞一听,顿是睡意全无,惊醒过来,连忙喊醒四周将士。少时,正见是一阵人慌马乱之际,张飞气冲冲地抢了一匹战马,手提蛇矛,便想要去追击。张苞急忙赶来喊住,道:“爹爹且慢,眼下仓促前去追击,实乃不智之举!!”
张飞听了,一瞪环目,怒声喊道:“那张儁乂肯定察觉到了我的计策,心慌之下,急于撤军,眼下正是我军追击的大好时机。其军忙乎了一夜,根本不剩多少体力,如此良机,岂能放过!!!”
“可是!!”张苞听话,心头一急,殊不知他未说完,张飞猝然发作,一马鞭就甩了过去,吓得张苞连忙躲开。待张苞再次反应过来时,张飞已然驰马而去。
“爹爹!!该死!!!”张苞眼见着张飞须臾飚飞而去,气得控制不住地大骂起来。这时,却看关兴不知何时策马冲了起来,并朝着张飞的方向飚飞赶去,张苞不由神色一震。
“张苞哥哥放心!三叔就交给我了!!!”关兴沉声喊道,张苞听了,心知关兴虽然年幼但是性子沉稳,便也稍稍放心下来。紧接着张苞速是一震神色,连忙开始调拨人马。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天色正黑,张飞策马追了好一阵后,终于发现了火光,立即朝着火光传来的队伍追奔过去。少时,张飞正是追击的途中,突兀暗处猝然响起连道弓弦响声。张飞听得耳切,顿是神色大变,心知不妙,急是舞动蛇矛。只听啪啪好几声,张飞虽然保住了自己,但坐下战马却来不及保护。只听一道凄厉的马鸣声响荡起来,张飞坐下战马猛地朝一出倒去。所幸张飞反应迅疾,纵身一跃,滚了几圈后。猝然听得一阵杀声从耳边响起,张飞一阵心惊胆战,慌乱之下,急起身准备要厮杀时,才发觉手中蛇矛不知去向了。
黑暗中,张飞隐约看见数十敌兵,手舞刀斧各个凶神恶煞地扑杀过来。话说张郃也是狠辣,专门挑选了麾下最为生猛勇悍的数十精锐守在此处,为的就是要一举夺下张飞性命!!
“嗷嗷嗷~~~!!!老子就算没有兵器,一样屠尔等如同鸡犬!!!”张飞嘶声咆哮,双臂一张便是扑杀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猝然正见一人驰马冲了上来,手舞大刀,冲得那数十精锐勇士一阵混乱。张飞趁机冲了上去,夺下一柄斧头,随即便是生猛地挥舞起来,只一阵便有数人死在了张飞斧下。
少时,那数十精锐勇士尽数毙命。张飞拾回了蛇矛,投眼望去,才发觉刚刚来救的人正是关兴,满是血迹的脸,咧开了一丝笑容,道:“切,看来你这小子倒也有些本领,三叔这回算是承你的情了。”
关兴听话,一阵诧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敢怠慢,连忙下马,道:“小侄不敢。三叔,眼下那张儁乂恐怕已经远去了,再是追击的话…”
“哼!!张儁乂这猾贼实在可恶得很!!竟敢算计三爷我!!我和他誓不罢休!!!”张飞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眼中尽是浓烈的戾气。
不知不觉却看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旭日高升,此时张郃带着人马刚过了一条小溪,正在小溪旁歇息起来。这时,有斥候赶了回来禀报。张郃听闻张飞被人所救,并反杀了那数十精锐勇士后,张郃不觉惋惜起来,同时也为那数十勇士心痛。不过兵家战场,生死本就常事,张郃并无沉溺于此太久,很快就振作起来,并沉色向旁边的将士喊道:“那数十兄弟虽然壮烈牺牲,但他们的死绝不会白费,众人快都起来,准备赶路。”
两日后,在辽东城内,刘婵稚嫩的脸上此时充满了浓浓的忧虑之色。原来不久前,张飞再次派人赶回禀报,刘婵得知张飞这连日追击张郃,已渐渐地快要到了幽州的边境,这下正是远离辽东。若是张飞当下立刻率兵赶回,只怕最快也要两日的时间。
“陛下!!”刘婵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殿外响起了糜芳的声音。刘婵不由神色一震,望了过去,很快正见糜芳快步地走了进来。
“如何。可是三叔那里有消息传回!?”刘婵一边迎上去,一边问道。糜芳听了,轻叹一口气,并摇首道:“非也。看来正应了陛下的猜测,刚刚在高丽国一带的细作传回了消息,高丽国边境在数日前,出现了上万鬼神军的人马,眼下正往辽东杀奔而来。”
“什么!?高丽国在辽东以北,若是鬼神军借道南下杀来,正好可以与那张郃的兵马前后呼应。那辽东岂不危矣!?”刘婵听话神色大变,惊呼喊道。糜芳长吁了一声,面色复杂又是充满踌蹴,道:“不但如此。高丽国曾经求援马贼,马贼派遣其子率兵援救,平定了高丽国中的战乱。因此马贼对于高丽国可是有着大恩。若然此番高丽国也派兵杀来,只怕辽东是守不住啊。”
刘婵一听,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好似炸开了一般,整个人更是一时陷入了呆滞。糜芳见状,忙是安抚道:“陛下也不必太过多虑。经过这数载的整顿和发展,辽东城中如今已有数万甲士,并且城池也加以修葺。只要陛下携全国之力,君臣一心,死守辽东,必能渡过此番劫难。”
刘婵听话,稍稍安稳下来,并强震起神色,颔首道:“相父所言极是。此乃先帝仅留下来的基业,朕是万万不能让贼人们得逞。”
糜芳见刘婵如此快便重拾起精神,心中不由一阵诧异,不过转即更多地是欣慰和内疚,老目含泪,认为都是自己无能,有负先帝托付,让刘婵置身于如此险境之中。
刘婵察觉到糜芳的神态,轻叹一声,道:“相父为朕为国家鞠躬尽瘁,事事忧心,这些朕都看在眼里,心怀感激。眼下正是国家危难之际,接下来朕还得多多依仗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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