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乘上深夜的电车,他提着皮箱,四处张望着,像是抱着什么很宝贵的东西。深夜的电车难以见到同乘的旅客,不过男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对象。穿着黑色大衣,靠在电车尽头的门旁,明明到处作为都是空的,却不坐下,身边的座位上作着双目无神的紫发少女和一个黑发的小姑娘。
和情报上的一样,带着一个「DOLL」:和契约者一样的存在,因为“门”的出现而由人类突变而来。看上去完全丧失感情和自主意识,如人偶一般,没有收到指令就无法自己行动,所以被叫做「DOLL」,也就是人偶。
男人走到她旁边坐下,把皮箱稍稍打开,少女稍稍眼睛盯着男子手的动作,没有看一眼箱子里零散的钞票,还有两张照片。
“这是30万美金...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契约者吗?杀死了不少「组织」里的废物呢,比想象的要年轻许多。”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心叶稍稍动了一下身子,盯着男子,表情冷若寒霜,稍稍提起一点声调。
“说生意吧。”
“...警方目前正在调查与这起案件有关的契约者,代号为「BK-201」的家伙。据说他从MI6手里抢走了曾在南美杀了数千人,不过现在失去了能力的契约者「红」。你的任务是监视BK-201,统称「黑」的东洋男子对「红」所做的事情。如果有异状,可以击杀「红」,但BK-201还有价值,况且...我们也不认为你可以胜过他,照片和资料也在箱子里面。”
说着,男子把箱子递给心叶,心叶并没有去接,而是示意他摆在一旁,男子眉头紧皱,不过还是照做了。这之后,心叶微微点头。
“说说你真正的目的吧。”
“?!”
男子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就将手伸进怀里,想要掏枪,下一刻另一把枪就顶在他的脑门上,男子霎时间冷汗直流,不过他还是颇冷静的放开手,双手举起来。
“果然名不虚传...看来那几个废物死得不冤,不过,我并没有带枪,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过检查的...不过这先放在一边,”男子强笑着说,“哈沃克...也就是「红」,她的能力无论是否有恢复的迹象,对「组织」的研究都会有一些帮助,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她的忠心,并且落入别的机关之手是我们不能接受的...另外...”
“足够了,我接了。”
说完,心叶把枪放回口袋里,拎起皮箱,电车这时也到站,绯叶跟随者心叶走下了车。男子松了口气,取出手帕擦着汗。契约者真是恶心的家伙,他这么想到。没有情感,只会以理性的方式行动的怪物,说白了不过是这种东西。
“喂喂,心叶,我可没听说你要到处接这种活儿,有什么意义吗?不过是浪费时间吧...比起流星的碎片,我这里有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强力道具出现的信息。”
莫拉被绯叶抱着,双手伸向心叶,想抓住她的衣角,可惜手实在太短够不着,很快她就放弃,转而用脑袋旁边的触手勾住心叶的衣摆。此时心叶忽然顿住脚步,绯叶抱着莫拉一头装载她背上。
“笑看宿命方自由,这一切都是被规划好的,我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去阻止,流行的碎片...理论上还有很多,而且这东西作用不明。”
心叶这么说道。直接去找她记忆中的流星碎片确实更加方便快捷,但那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能实现愿望...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过笼统,并且在她记忆中也没有关于流行的碎片的实际解释。她所想要找的并非「碎片」而是「核心」,可要避免与这个世界的人有所交集的话,行动就会十分受限,并且在用处不明的情况下,费尽心力拿到手的可能只是个垃圾。
莫拉能找到的资料里,也没有关于流星核的说明,最多也只有「能将普通人变成契约者」或者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力量。
所以心叶打算先寻找流星碎片,地狱门在潘多拉的管辖范围内,虽然她降临时就是从地狱门内出现,可那里太过古怪,在她眼里是完全错乱的时空,现在和未来,重力和方向一切都混乱无序,根本法正常的进行探索。
她只有先接触她所知的会接触到流星碎片的人,这个世界的「主角」,BK-201,别名李舜生,代号「黑」的契约者。
“在我看来,地狱门和天堂门的出现是因为大量的「流星碎片」,”研究了大量资料的莫拉这么说道,“一场流星雨突然降临,于是乎地狱门和天堂门出现,这两个不可侵犯领域成为了物理法则难以解释的存在。可能是由于大量的流星碎片实现了「大量的人」的愿望,造成同一片区域内大量的力量冲突所致,就像我们看到的地狱门内部,一切法则都紊乱了,扭曲的空间和时间,就像是...像是...”
虚空,那个无序,无主的世界。从绯叶成为「先知」时的情况来看,先知是「精神生命体」,混乱无序的世界中,唯有不需借助物质就能保持自我的纯粹精神体能够行动,地狱门内部混乱的状况说不定也是如此,被称为「不可侵犯领域」的地狱门内部,确实是人类难以探明真实的存在。
“BK-201就是你在酒吧看到的那个酒保吧?我已经知道了哟,他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果然是主角吗?原本就没什么特别...”
“不,他很特别,”心叶抬起头,望向星空,“她的妹妹是契约者,而他本人不是。她的妹妹...作为精神体沉睡在他体内,永远的支付着作为契约者的「代价」,而他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和我不一样。正是因此他才能成为「主角」,而不是因为他是主角才得到了这些待遇。”
“照你这么说,为什么其他人就不能有这样的遭遇?”莫拉瘪瘪嘴,“偏偏他会有,偏偏只有他...就像龙裔一样。”
“是呢,你觉得把他同样的遭遇搬到自己身上,自己也能够成为「主角」吗?”心叶摇摇头,“不可能的,本身「主角」这个概念就很模糊,而若是你所说的龙裔那样的人,唯有无数的机缘巧合才能创造,即使如此,同样生活在一个世界,人生同样精彩,由机缘巧合组成的人就不是「主角」了吗?米拉克和舞花都是龙裔,而这两人,谁又是主角?谁又不是?”
都是,也都不是,米拉克辉煌的过去,不能改变他作为莫拉的仆从生活,处处受到限制的待遇。如果他成功摆脱了莫拉的控制,说不定他也能算是「主角」。终究「主角」就是以‘故事’而定,而不是以人而定。鹤十夜也好,女王和她的仆从也好,安德森也好,全知也好,心叶也好,能成为逐神者的,说不定都是「主角」。
“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个彻彻底底的唯心主义者呢。”莫拉瘪瘪嘴。
“理性思考也能被成为唯心主义么?我不是很明白你的判断基准。”
“你不是觉得只要人生精彩,谁都是「主角」吗?”
“不,我只是在阐述「主角」这个概念本身就很模糊,是否被判断为「主角」对你的人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一切都不过时臆想,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能够判明,是因为「主角」所以人生才精彩,还是因为「人生精彩」,所以才是主角。”
“闭嘴!我不想听!”
莫拉捂着耳朵,装作不想再听心叶说话的样子。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迎接我们的朋友吧——BK-201,或者说黑?还是李舜生?”
“......”
白色的面具,黑色的短碎发,和心叶相似的黑色风衣。深夜的街道早就没了路人,两人对峙了片刻,男子才用稍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组织」的人吗?”
一名契约者,一个DOLL和一个...普通人,是组织的标准组合。
“我受雇佣来查看哈沃克的情况...不过我并没有兴趣,我想去地狱门调查一些事情,MI6正在找你的麻烦吧,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带我去地狱门内。”
心叶如此说道。
“...你不值得信任。”黑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
“有信任才有背叛,这只是相互利用,结束就各奔东西,符合契约者的行动方式...可惜你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契约者呢,和...我一样。”
说着,少女露出久违的伪装,自信而狡黠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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